蛇年说蛇
作者:刘昭元
世间凡有生命的，皆有灵性。这话一点也不假。
记得小时候，我驯服过小麻雀、小喜鹊，把它们驯服得撒手能飞，招手即回。最值得我终身难忘的，是蛇的灵性。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让我依旧记忆犹新。
那是一九七三年的春末夏初，我翻盖老北房时发生的事。我家老北房年久失修，破烂不堪，木门棂窗，低矮狭窄。听老人说，这房子足有百余年的历史了。再说，五间房的宅基地，只盖了三间房，不到边，不到沿，既进出不方便，又看着不好看。因此，我这次决心要翻盖成五大间房。
那年代的农村里，如果听说谁家修房盖屋，乡亲们都是不请自到，白帮忙。我只备些烟茶，三餐不用操办。茶是茉莉大方末，烟是猪耳朵棵大烟叶，揉搓碎了的烟墨末，用卷烟纸自卷，谁抽谁卷。没有准备盒装的名牌香烟，即便有，也是简装白板，烟质也不好。抽烟人说，还不如烟末劲儿大哩。
盖房先拆老房。拆房进度挺快，十几口人，三下五除二，三天就把房顶、山墙拆完了。第四天扒房基砖，人们扒着扒着，突然发现了十几根黑花、白花、黄花的大蛇，粗的如擀面杖，细的像小秫秸秆。干活的人，胆大的，想用铁锨铲；胆小的，吓得跑老远。这时候，院中柱叔大声说:“不要怕，这是菜床床(方言)，没毒，不伤人。但是你要伤它，它会报复你的！”在场的人听后，都大眼瞪小眼，懵懂不解。
我问柱叔说:“叔，那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柱叔说:“你甭管，我把它们送出去。”说着，柱叔伸手捏着蛇尾巴，一根一根放进了粪篮子里，上面蒙上一块围裙布，再用绳子扎紧，背起来，拐弯抹角的一路前行，扔到家北下堤的荒草地里，离家足足有一百多米。人们都想，蛇扔远了回不来，这下子可以安心干活了。
可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第二天大清早，我到了房基地，竟然又在碎砖缝里，看到盘缩着五六根较粗的大蛇！看来，是昨天送走的那几根，还有两三根在胡同里，正朝着房基方向爬过来。因为我胆子小，怕蛇，没敢伸手去抓，先走开了。
早饭后，干活的人都来了，都惊奇的问:“它们怎么知道家呢？怎么又回来了呢？”这时，柱叔说:“床床(方言即蛇)可能有灵性吧！”说着又把它们一一捉到粪篮里，背到了村后荒野草地里扔了。更神奇的是，到晚上它们又都回来了！我想，中间隔着两处人家，家家还喂着小狗，这么远，怎么找家来的呢？疑惑不解。
第二天，我问柱叔说:“这可咋办呀！不影响我们盖房吗？”柱叔还是说:“床床(方言即蛇)有灵性，咱可得善待它们。这么办吧，今天你准备三样供品，几张黄烧纸，我把它们安排到堤崖上的洞里，供养供养，祷告祷告，说几句好话，让它们别回家打扰咱盖房子，可能管事。”
我听了，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迅速跑到代销处里买了一包玉兰斋点心，又在自家后院里摘了一捧小土黄杏，又找到了七八片济南大牛饼干，三样供品凑齐了。柱叔再次把花蛇全部捉到粪篮里，提着供品，为蛇找个地方，安个新家去了。
果不然，第二天清晨，我到了盖房处，再没发现蛇的影子，于是把心放了下来。干活的人来了以后，也都说:“床床(方言即蛇)真有灵性，聪明伶俐，通人性！”从此，在二十多天的盖房期间，顺顺当当，没出一点事故。在上大梁那天，柱叔还挥毫写了一副吉联，贴于梁上:“盖房半月银蛇佑，此日上梁万事吉。”
蛇年说蛇。今天，我把家里发生的真事说给大家，目的是希望大家见到蛇，保护它，不要伤害它！请记住老人言:蛇进家，财运发！
2025年2月3日
农历乙巳年正月初六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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