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清诗词歌赋时文集(五十七)》
【鄙山奇玉】(小说)
作者/张有清
图/来自网络
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在这样一个深山里,虫蛇出没,云雾缭绕,甚至还有古木藤精,洗传惑世。
据说一美男入山,那古木参天的树上有藤蔓植物,尤其茂盛,枝叶冠盖,已然超出主干,完全被它覆盖了顶端,风一吹便婆娑起舞,如梦中的新娘或狐仙的魅影。
这一天藤精见了美男,便翻阳成了人形,如花似玉的美貌将他迷了去,她拉着他入了洞房,上了香床,狐仙将美男脱光,现出白皙的躯体,她引他入了花房,娇喘声闻林间,辗转久复缠绵,被翻红浪,秋水荡漾。美男子在这温柔乡里,美色佳肴,软玉肤香,乐不思蜀。藤精享够了人间福祉,眼见美男形销骨立,双目无光,精血已经吸尽,神光业将离魄,而藤蔓日见枝繁叶茂,油光锃亮,绿波流荡。狐仙始动恻隐之心,放之离香床而出仙窟,任其踉跄还乡。美男如坠梦中,回到乡里大病一场,几近精尽人亡。从此以后,那古木巨藤令人只敢远望而无近亵之念了。
那一天,行此山劳作,收工已晚,云山雾笼,十步之外,不辨西东,行转山坳,忽焉之间,远远望去,一巨石之上,立着一位妇人,仙姿摇曳,白衣轻扬,纤手似在频招,肌肤凝脂而幽光朦胧,裙角随风飞扬,唇齿似在翕张。我一时大恐,莫不是藤精拦路,性欲高涨,思劫色而去,入仙窟而上香床,又思秦晋之好,尽享鱼水之欢?顿时魂飞而魄散,腿软而神伤。遂解衣三扣,壮胆前往,及近一观,乃一绿树在浓雾中摇曳纷披,远观似狐仙舞袖风飘。于是折其枝叶,笑而返乡。如果是绕道而行,脱路而逃,未证缘由,口口相传,巨石狐仙之说,流传久远也未可知。
此山神奇之处,不但有狐仙藤精,更有玉落深山,偶尔挖之,便有掘宝而归者。那年入此山中挖笋,见山林深处阴气逼人,枯木森然,凉入脊骨,似有狐仙之气弥漫开来,令人惊悚。一时又闻鸟啭呢喃,蝉鸣树杪,流泉漱石,幽旷深邃。早闻此山有巨蛇如大木,一男子入山砍樵,力竭而思静休,坐于木上,凉飕异常,通休舒服,神乏尽无,精力复归。良久木动,定睛一看,乃一巨蛇抽动躯体,蜿蜒而去,林木茅草尽闪开来,不见首尾。自此入此山者,见枯木而不敢轻坐,先用刀脊敲打无应,方敢坐下,定喘息而复体力。
那天一意寻竹,追鞭逐笋,良久未得,忽然眼前灵光一闪,仔细观之,乃一八棱玉石,晶莹光洁,持之擦拭,目炫五色之光,冬阳穿透奇石,直透手心。此奇石上小下大,呈宝塔之状,到泉边濯洗,越发明洁透亮。观其八面,其色各有不同,玲珑剔透,于是大喜,收锄而归,置于案头,日夜静观,似有灵性。月光之夜,亦见幽光,自谓得宝,窃喜达旦。
忽一日,梦见此石成玉,玉中飘出一仙女,风姿绰约,明眸皓齿,轻启朱唇,递梦于我,说本在鄙山修炼,将成仙姿,不意为你持归,透了阳气,百年辛苦,毁于一旦。言毕泪零,其情堪怜。待梦醒时分,其石仍在窗台之上,并无二致,月光之下,泠然森然,想起梦中情景,有点毛骨悚然。心想,此山多奇事,先有藤蔓成精,后有枝叶摇动,似仙似狐,吓人冷汗湿衣。莫非此石乃真的狐仙附体,摄人心魂乎?
待有暇日,忽一晚狂风大作,呜呜有声,少顷,瓦片翻动,铃铃作响,自屋脊直坠于地,哗啦碎裂。瓦缝电光一闪,龙蛇滚过苍穹,一声炸雷,震耳欲聋。忽地那奇石叭地横倒,似有尖叫哎哟之声。从被角观石,再无异动,静躺于窗台之上。至阑夜时分,风息雨止,万籁俱寂,沉沉梦乡之中,仙女又仿佛从玉石中飘出,着丝绸飘渺之装,莲步轻移,青丝如瀑,额似玉颜,眉弯青黛,脸带霞彩,齿若玉贝。肌肤胜雪,其息如兰,抹胸装束,双峰并峙,腰若柔枝,臀如玉盘,纤手如绵,双腿秀直,媚态万方,眸含清泪,足可怜见,于是轻启朱唇道自己差点被雷击中,左躲右闪,才未失性命,言毕飘逸而去。及梦醒,已日上三竿,起身视石,并无异样。告之父母,父大骇,说此非吉祥之物,应归之山林,埋于地下,待其吸尽天地之精华,自然得仙成名,寻其所归。
翌日,与父荷锄至山林掘处,复埋于地,掩其灵光,蔽其真身,复让此奇石归隐山中。直至今日,亦无复梦见石中仙女飘离此石,再无扰梦之忧矣。
若干年后,复至此山,掘地三尺,再也寻不着了,莫非真的得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上天阶而为仙子乎?
及至今日,迁延数十余年,玉石奇缘,本以为无复再续,梦中异景,本以为不复再现,忽一日偶得一抖音视频,名曰《多余的温柔》,仿佛那频中仙女复如梦中玉石女子飘逸而来,满血复活,其肌肤胜雪,气息如兰,声若筝鸣,绕梁三日,不绝如缕,丰姿绰约,轻盈秀逸,娇若游龙,寥若晨星,临至目前。于是大恸,世间之事真乃奇妙,梦中感应莫非成真,奇玉藏于鄙山,莫非今朝修成正果,得天地日月之灵异精华,于鄙远之山,怪异之地,从天而降于街市,舞动红尘,声动九天,姿容之色倾倒众生,胭脂扣魂,秋水摄魄乎?思之良久,敷衍成章,竟得《玉落深山》十八行诗于后:
玉落深山仍为珍,白璧无瑕入红尘。
身染流俗侵肌骨,抖落尘埃玉洁新。
仙姿风韵藏名久,声动九天绕梁萦。
裙角飘飞拂梦景,纤带束腰玉颜盈。
白衣沾肤容色妙,红粉轻施眉黛青。
遇见只为缘分在,邂逅天意怜伶俜。
明眸似水秋波闪,红唇如火烈焰焚。
天涯芳草忧思远,烈酒一杯俨如醇。
鄙山藏宝终有时,情动天下自扬名。
(2020年12月5日)
连载短篇小说《白鸟》(一)
作者/张 有 清
一架银白色飞机离开跑道,象一只白色的巨鸟展翅穿过云层,飞向花城,洁和郝看着机翼下的茫茫云海,心绪仿佛离开了月都的现实生活,像这只白色巨鸟一样,冲破了一切束缚,遨翔于广袤的穹苍。
洁显得特别激动,柔情地向郝递了一个迷人的眼波,摄魂地笑了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浑身像机窗外的自云一样轻飘。郝多情的眼波像幽幽燃烧的两团火光,直率地炙烤着洁的脸庞,洁的脸上飞起了艳丽的霞光。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被邀约一同去参加一个作家之路休闲笔会,因而得以在同一个蓝天下飞翔。他们想,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将他们的小说《月都》改好,并留心生活,积累创作素材,这样也不枉在作家之路上走一趟。
一
1个多小时后,郝和洁踏上了花城的土地,第二天便参加了作家之路报告会。洁说,你以那麦克风为题写一首诗怎样?郝写道,声音虽然动听,你却将原色过滤,而我以本真的声线,敲响你灵魂的琴键,写出生命的骊歌。洁说,你叫我怎样,你叫我怎样呢?郝说,这是灵魂开出的花朵。洁突然用手抓住了郝的手,星眼迷离地望着他。郝说,我们出去一下吧。他们走出了会场,进入电梯,按了13楼。他们进入了一三0二,反锁。洁忘情地倒入了郝的怀抱。
洁与郝拥抱在一起,郝吻着洁的脸蛋脖子,喃喃地说,洁,我爱你。洁被他撩拨得激情喷涌,她的嘴唇急切地寻觅郝的嘴唇。洁说,郝,别动,别动,就这样,就这样。她要求郝的舌尖伸出,郝迅速地伸入洁的嘴唇,象游动的蛇信。洁也把舌尖伸入郝的嘴里。郝说,洁,你的口水是甜的,真的。洁说,郝,真的,你的也是。
蓦地,洁的脑海里想起了丈夫,想起了女儿,想起了千里之外月都那个温馨的家。洁与郝在同一个单位,洁比郝小十岁。彼此的感情随时间的推移,如一窖陈年的老酒,越存越浓烈。那一份强烈的浪漫激情和梦幻想象时常撩得她芳心难抑,总想驾着希望的云朵乘风飞翔到一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一个充满浪漫任情意自由挥洒的地方,现在这种愿望终于变成了现实。但此时此刻她仿佛听见了丈夫那充满磁性与质感的声音,看见了女儿粉红的笑脸。她突然挣开郝的怀抱,轻声而坚定地说,不。郝怔住了,站在那里。洁一头伏在席梦思上泪落如雨。
二
洁躺在床上,想起了郝第一次给她的信,她忘不了郝那燃烧着火一样的目光激动的脸庞和略带柔韧的额前的头发。郝在信中热情地赞扬了她的眼晴——那是静幽澄澈的西湖,纤尘不染的荷塘,风行山上的洞庭,粼粼闪耀的波浪。郝不断地赞美她,洁的心就这样恍惚迷离起来。洁不希望这样下去,但又渴望这份情愫。洁非常冷静,只是被动接受,从不主动示爱。洁深深地知道,郝是她不可言宣的爱恋,爱的闸门一旦打开,爱的潮水将不可遏止地流淌。然而,洁今天终于未能阻止感情的潮水。洁想,不管怎样,一定要把住这最后一道防线。她知道这样下去的后果,决不能为了一时的快乐而让心上留下难以抹平的创伤。她庆幸自己的坚定和明智,她终于阻止了洪峰的冲击,把住了理智的堤防。但她心灵深处又生出一丝幽怨,为什么郝也这样理智呢?难道自己还不够魅力,不能够让郝掀起排空的巨浪,将她卷起掠夺,带她到电闪雷鸣涛浪排空的海上,她渴望身心的撕碎和毁灭。想着想着,洁不禁落下泪来。
郝走进自己的一三一三房,到卫生间洗了个头,他对镜照了照自己,脸上仍残留着刚才风暴留下的创伤。他有些疲惫,有些空茫。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郝突然想起今天恰好是他与洁相识三周年的日子。而恰就在今天,那疗救生命的狂吻,燃起了郝心中的漫天情焰。在他心中,他己把洁当作了洁艳的化身,是不可冒犯的至尊女皇。郝甚至觉得今天的举动过于鲁莽,简直是玷污了心中的女神。在过去,这种行为他是不敢想象的,他把洁看得如梅里雪山般神秘而又令人倾心向往。洁的矜持当然也竭力阻止了郝的情感冲击,这越增加了他对洁的无比敬重与爱慕。郝也如洁一样有家庭,但妻子的刻板和不解风情常常令他无法忍受。甚至作爱时稍稍变变点花样,她也觉得是风流而不正经。这常令他有点兴味索然。他从认识洁的那一刻起,他就无法抵御洁那销魂的目光和清纯亮丽的容颜。尤其是那声音,有时令人骨软酥麻。郝有时会开玩笑说,你不要这样,骨头都是软的。他为她失眠,为她梦魇,为她憔悴。而今天,这失去理智的时辰终于来临,这有违于他把洁当作至清至纯偶像的初衷。过去吧,过去吧,让微风拂煦,让旭日临窗。他觉得一切都不该再继续下去了,但他内心又充满矛盾,希望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中午,郝对洁说他要去拜会一下上级,希望为他的升迁给他单位领导打打招呼,人嘛,总是向往着往高处走的。要洁留心笔会内容,等他回来后再将小说《月都》拿出去交流,听取意见,修改后交给出版社。洁用支持与真诚的眼光望着他,嗯一声,点了点头。
三
郝走后,洁参加了下午的笔会。在进入会场时,她意外地遇见了亮。亮曾经在一次到洁单位造访同学时遇上了洁的亮对比自己大十岁的洁一见钟情,他被洁无比高雅亮丽的风姿吸引,一回到花城便给洁写信,说是洁的美丽撞开了他初恋的心扉。洁就是他苦苦寻觅的那颗星星。他己经不能自拔,此生唯愿这灵魂的爱恋变成渴望的现实。他几乎每天一封信,而洁只是静静地欣赏这些痴语。亮无法忍受这杳无音讯的爱恋之苦,毅然千里迢迢,北上寻爱。他找到洁,直率地表达了爱情。洁感到惊惶、恐惧甚至愤怒。洁毫不客气地断绝了亮那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亮悻然离去,埋葬了一场暴风雨般的浪漫初恋。
下午,洁又陷入了落寞之中,她打开电视,是抗洪,救险,反走私,反毒品,要么就是没完没了的插播广告。她觉得无所事事,关掉电视下楼上街,叫了的士,吩咐司机任意奔驰。司机问,美眉,看起来你有啥烦恼,是初到此地的吧?洁嗯了一声说,我大学是在北方读的。司机道,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这里美便是资本,美便是欢乐和纸醉金迷。你放着这天生的资本不用,却生这闷气实在划不来。洁道,你怎知我没发挥资本价值。司机说,我看你的气质,看你的衣饰便知,你在拿着金碗讨饭吃。洁说,你这不是要人穿梭于社会名流,富商大贾之间吗?司机道,美妹,你太傻了,太对不起自己的美貌了,人生几何,青春几何,尤其是你们美貌女子,花开花谢,眼前是春花烂漫转眼便秋风吹落。要学会享受生活,大胆地融入现代都市文明。真的,你太美了,任何一个男的见了你不眼前一亮才怪呢,你不要怕我的冒昧。洁说,谢谢你的恭维。司机道,此言差矣,我从不恭维谁,实事求是。你看这满街的红男绿女,那一个不在享受生活,享受欢乐,任意地挥洒情感的春雨,燃烧美与青春的火光。人性的自由天性在这里随风飘扬,这里是欲的海洋,情的天堂。美妹,我知道初来这里的人都有这种灵魂的挣扎,古代和现代在这里激烈地搏斗。但现代意识终将战胜古代,人性向往自由的天性已无法阻挡。洁说,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演说家。司机道,这里任何一个人你都不要小看,捡垃圾扫大街的可能就是大学生。洁说,我不是来这里掏金寻梦的,是来这里参加一个创作笔会,交流作品,积累创作经验的。司机道,我的话又会成为你们的素材了。我看得出你内心的不平静。像你这种驱车漫游的女子我见得多了,你说我猜对了么?洁笑了笑,说你真是一个心理学家。司机道,不瞒您说,我就是心理系毕业的大学生。我不光能摸准你的心理,我还能为这座城市把脉呢。洁被司机一番话说得云天雾地。回到住地,心灵确实受到了震撼。她想,郝,你怎还不回来呢,我爱你挺直的身板,你的额前翘起的发丝,如一个梦境。你那闪动的眼波仿佛是助燃的磷片,只有你才能擦出我心底的火花。这一夜洁陷入了失眠之中,她想不起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郝心中的偶像。他们曾经在灯下对坐漫谈,海阔天空地说着说不完的话题。他们常常四目相对,仿佛都跌进了彼此的眼波里,在里面享受着畅游的欢欣。
洁深感这样深入下去的危险,因为她与郝都不是逢场作戏的人。她想毅然斩断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她曾经违心地回绝郝的一切柔情,交还他为她写的全部诗稿和信件。但洁感到无法摆脱这份至情,郝也无法走出这一片情感的沼泽。洁越是回忆越是感动不已,她觉得在她的一生中,在这个只重金钱,忽略真情的社会里,再也难找这一份纯真的深情了。
四
第二天,郝回来了,他们照常参加了笔会交流会。他们选了靠后的位子坐下。洁坐在中间,一边是郝,一边是亮。亮是他们坐好后到的,当然郝不知道昨天他走后发生在洁与亮中间的一切。洁一会与郝交谈,一会与亮交谈,笔会内容几乎入耳甚少。洁就这样与两个男人周旋,她心里非常清楚她在享受着两个男人的爱恋。她觉得很累,有点身心疲惫。她觉得亮的爱过于古典和理性,他写的那些词体诗就是古典爱的体现,让洁找见了宋代词人的影子。郝是炙热而浪漫的,她觉得郝的爱是超世纪的,更能引导她载奔载驰。
下午洁摆脱了亮,与郝坐在一起,洁与郝窃窃私语和洁脸上舒爽的表情,被坐在远处的亮瞄得一清二楚。亮的内心里就像打翻了醋瓶。心想,原来洁与郝有这样不同一般的关系。但洁是否也如对自己一样,只是限于亲吻呢?看样子,洁是有原则的人,与郝不至于发展到那一步。但这样下去,在这个浪漫而十分有利于发展情感的城市,很难说不会逾越雷池。如果这样的话,我一定有责任为保全洁的纯洁而努力。她应该是完美的,如果让她受到伤害,那是有违上天创造美的初衷的,他想他应该找洁谈一谈。
散会后,亮请洁上珠江边散步,洁发了微信给郝,便与亮出门上了的士。郝早知道亮与洁的那段不寻常的纠葛,这次相遇,必然有扯不断的情丝。郝觉得他与洁出来,有责任保护她,让整天生活在柔情蜜意中的洁,不至于受到伤害。因而他叫了的的打车,洁和亮上车后他就尾随而去。到了江边,郝选择了最好的位置,在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洁和亮的一举一动。
南国的黄昏在喧闹中来临,江湾的对面是一幢幢高耸的楼宇。太阳的余晖映在江湾的微波上,闪着微朦的亮光,珠江像一条灰色的飘带铺向远方。荡涤在江边的水浪,冲激起哗哗的声响,将柔软的细沙不断卷进江流的深处。洁被珠江的宁静和浩茫感染了,欢叫着奔向江边,轻柔的江风拂动她洁白的裙装,洁欢笑着像天使一样落在江边。
洁说,我喜欢水,喜欢大自然。我到过庐山黄山九寨沟,每年我都要到大自然中去感受快乐。亮说,可惜我不能随你去感受,晓风残月,倚栏杆望断夕阳。洁说,我们不是来到了晚照中的江边吗?亮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吗?洁摇了摇头。亮说,我不忍看到你被郝伤害。你正在自投罗网而不自知。洁说,你叫我来就为这个吗?亮说,我要提醒你,我不希望你陷得太深。洁说,我相信世上有罗伯特·金凯与弗朗西丝卡那样的恋情,我相信有罗斯曼桥那样的早晨与黄昏。亮说,你不要忘记这只是美国的《廊桥遗梦》,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美国的一个远去的浪漫记忆。作者的目的只是为了唤起性泛滥的美国社会对真情的怀念与向往。而人们对此加以仿效并付诸实施是作者所始料不及的。他的目的是要人们忠于自己的家庭,并牺牲毕生的爱情,而不是鼓励人们去追求婚外情。洁有点不以为然地说,是吗?亮有点急了说,要知道,当他们得到了想得到的以后,便会在如今这样一个毫不费力就能得到新的情感的社会,去寻求新的浪漫之情。这样,你将徒然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空自悲伤。你不要在作家设计的浪漫中生活。正如攀登喜玛拉雅山一样,当他们没有登上去的时候,便会永远地不停地攀登,但当他们领略了山顶旖旎的风光之后,将一切踩在了脚下以后,他们便会去攀登其他的山峰,如乔戈里峰,梅里雪山。洁说,所以女人的秘诀就是让男人渴望登临,却永远也到达不了山顶。亮说,是的。
洁突然产生了要走进大江的念头说,亮,我们到大江边去试试怎样。亮说,好的。洁奔向了大江。突然她被脚下松软的细沙所陷,不多久便滑向了江的深处,在那里沉浮。洁急切地呼喊着亮。亮不顾一切地游过去,他的水性并不好,两人在江水中挣扎。洁拼命地揪住了亮的一只脚,这无异于把他俩拖向死亡之门。郝在远处看得真切,飞速地跳入江中,奋力将俩人救上岸来。洁上得岸来,一看是郝,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狂热地吻着郝,口里喃喃地说,郝,我爱你,爱你!在这夕阳照耀江面的时刻,拯救生命的激动盖过了一切的矜持与迟疑,他们如入无人之境。鲜花城市,高楼虹霓,此刻都在彼此的记忆中霎那抹去,爱情鸟载着他们飞升。
亮看着这一幕,愤然地一跺脚,跑向一艘游艇,游艇启动,在江面上飞驰,激起愤怒的水花。亮回到了住地,他深感洁玩弄了他的感情,在他面前是那样正经,而对郝却那样的忘乎所以。他后悔刚才不该对洁说那些话,他断定他们已经逾越雷池。他深感心中的偶像顷刻间倒塌了。他想,这世界上原来他敬若神明的人竟也逃不过俗世之累,他感到这世界上最多的还是些俗不可耐的滥饮情感鸩酒的浊物。回住地的路上,他见到美貌女子招摇过市,禁不住投以乜斜的眼光并嗤之以鼻。
第二天,亮预想洁会到他的七0三房找他,于是留下了一首仿词体《伤春》:数春桃花付流水,酥雨滴梧桐,清风不送佳音渡,难堪薄情无。送芳唇,倾柔姿,云雨巫山都成风。一川烟雨穿云去,始觉春空。亮黯然神伤,带着心底的隐痛和自感毁灭的初恋,作别这西天的云彩。
吃过早饭,洁看亮没有到餐厅用餐,便到七0三房找亮,发现了桌子上的纸条,知道自己昨天黄昏江边上情不自禁的举动又一次伤害了亮。让亮产生了误解,其实他们并没有作出更出格的事情。洁为突然失去这样一位朋友而叹息,她突然觉得亮的可贵和对她的真诚。洁读着亮留下的仿词体,不觉落下泪来。(未完待续)
小说连载《白鸟》(二)
作者/张有清
五
上午的作品宣读会上,郝与洁话语不多。郝问了亮的去向,洁说因为昨天江边的事情而不知所之了。郝也觉得昨天忘情所以,致使亮愤然离去实不应该。从而也倍感到亮对洁的是如此之深。他们的举措让亮产生了极度的绝望感毁灭感而愤然离去,郝想象得出亮离去时心里的撕裂与滴血的痛苦。郝赞成弗洛伊德的观点,爱是无止境的,爱也是有限度的。当一个女的真爱着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又是可望而不可即时,她便有可能将她的毕生爱情予以等待。但是当一个女人实现了她爱的渴望,在热度冷却之后,便又会寻找新的爱情理想。这就是很多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在成婚后又不能厮守终生的原因。
他曾经听到追爱的人说,如果不能得到,何不苦苦追求。他想,难道世上,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当然得到了便能满足,皇帝的三宫六院,西门庆的金瓶春梅,大款的金屋藏娇,他们是得到了满足了,难道苦苦追求的就是为了得到吗?洁轻轻地推了一下他,打断了郝的思绪,笔会上小说宣读告一段落,中间暂时休息。洁望着郝,郝感觉到洁那火辣的摄魂的明眸,内心禁不住涌起悸动而甜痛的感觉。
六
晚上,笔会与会者在大世界歌舞厅举行联谊活动。郝定睛看了看洁,是那样美丽动人,她的到来,点燃了舞厅里男人们的激情,人群中起了骚动,不时传出啧啧的赞叹声,呀,太漂亮了!这声音霎时又被舞曲淹没了。
郝和洁同时飘进了舞池。大家为这对男女不约而同地让出舞道来,俩人如入无人之境,俨然成了舞会的主宰。洁被这隆重的善待陶醉了,如至尊的女皇,益显出其高贵艳洁,气质非凡。舞曲响起来了,是孙露的《等你等了那么久》,郝听着孙露磁性而质感的声音,仿佛觉得是洁对自己的倾诉一样——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开花落不见你回头,多少个日夜等你泪儿流,望穿秋水盼你几多愁。等你我等了那么久,春去秋来燕来又飞走,日日夜夜守着你那份温柔,不知何时能和你相守。等你还要等多久——自从那年分别后,再也不见你的温柔,寒来暑往几多春秋,痴痴傻傻把你守候。多少往事难回首,多少誓言随风飘走,片片相思打湿眼眸,衣带渐宽为你消瘦。等你还要等多久,大雁南飞又是一季秋,如花的日子牵不到你的手,寂寞走过爱的荒丘。等你还要等多久,静美岁月平添许多愁,时光的背影一眼望不到头,我还守在分别的路口。洁听着这歌声,仿佛是郝的诉说,郝的痴情。她完全被这份情感包围了,不觉靠在了郝的肩膀上,任郝推着她的身子移动。她仿佛整个儿在空中飘荡,如无根的浮萍,在飘向不知所终的地方。
他们累了,坐进了双人包厢,郝殷勤地为洁拿来水和甜品,递到洁的手上。洁一直处在亢奋之中,眼里闪着莹光,如清泉,如星光,在郝的身上燃烧,流淌。郝被洁这泉与火的力量点起了情感的春潮。随着这旋律,洁和郝陷入了迷狂之中,他们两人抱在了一起。洁感受着郝男人雄性的味道,这让她好像醉酒了一样,头脑里一片空白,心中完全被幸福填满。不知不觉中郝的手游向了洁的身体,在她的身上摸索着,一种绵软温热的暖流从郝的指尖传到了她的心里。洁迷离着,沉醉着,郝不安份的手指游向了洁幽秘的花丛。郝好像就要一步踏入天堂之门,心中有无边的幸福感,此时只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响。郝说,洁,我爱你,真的,我爱你!洁说,我也是,我也是!洁在沉醉迷离中似乎清醒了过来,毅然站起身来说,郝,我们回去吧,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们回去,好吗?郝被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从云端里跌下来,心里有了扯痛的感觉,半晌才说,洁,听你的,好的,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洁和郝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洁不时地用眼睛瞟一下郝,她瞧出了郝内心的痛苦和不满。一回到住地,洁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一三0二房间。郝回到一三一三房,冷静下来,觉得刚才对洁的态度太冷淡了,是不是伤着她了。想着想着便来到了洁的门前,敲了房门。洁在里面说,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郝说,洁,是我不对,快开门,快开门啦。洁咚的一声把门打开了,回去倒在床上不停地抽泣。郝走上前拍着洁的肩膀说,别哭,是我不好。洁说,你为啥要对我这样好?是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我太难了,拒绝你,我难过,不拒绝你,我更难过,你叫我怎样活呢?郝,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的每一天都充满了你。你这该死的,你为啥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时时折磨着我?象白蚁一样啃噬着我,我这颗心都要被你撕碎了。可我不能那样,我只要一想起我的女儿我的丈夫我的家庭我就无法在陷入迷乱中而不清醒过来。我该怎么办呀?真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就一了百了了。郝看着泪眼迷朦的洁,梨花带雨越显出迷人的美来,他心痛不已地说,你傻呀,快别这样说,我不该生你的气,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原谅我吧,笑笑,笑笑,看,笑得多好看啦!洁忍不住破涕为笑了。洁起来抱了一下郝的腰身说,郝,快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起来的。
郝走后,洁又有些落寞起来,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她甚至想,郝为什么这样听话呢?为什么不放开一点,粗犷一点?难道是我没有魅力,不能让他不顾一切地把我卷起,摔下,撕碎在情感的大海里。洁在渴望撕碎和保全完美中间作着艰苦的挣扎。她想着逃离这不平静的地方,她在这不平静的地方已经挣扎三年了,三年来有痛苦,但更多的是郝给了她无边的欢乐。她想着回到宁静的港湾里去,可同时她又梦想着风狂雨骤,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洁心情平复下来了,开始刷起微信来。她从微信中第一次知道孟婆汤与忘情水的故事是这样的——人死后都要到忘川河边走一遭,喝下孟婆用忘川河水为他们准备的孟婆汤,所以世上很多人转世投胎之后就会忘掉前情,因而孟婆汤也叫忘情水。洁不由想起了刘德华的《忘情水》来了——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不会看见我流泪。原来是这样,我为啥不喝那杯忘情水呢?郝为啥不喝那杯忘情水呢?喝了多好,省却了多少烦恼忧愁哇。她接着往下看,更让她惊呆了,有一种人宁愿在忘川河里任雨打风吹,霜披雪淋,在忘川河水中浸上千年,也不喝那杯忘情水,一定不肯忘掉前情,那怕经历千年浸泡,也力求转世报答。孟婆没有办法,只好在他们的脸颊上脖子上前胸上点上记号,放到忘川河里,任由他们去。身上有这痣的人可要善待,说不定就是经过了无数苦难为求报答也不肯喝下孟婆汤的人。洁看到这里吃惊不小,郝这些地方都有痣呀,莫非就是来还前情来了。尤其是那前胸不但有一颗大痣,还长满黑毛,一条线一直长下去,长到裤带下面去了,让她联想到那下面不知是一片怎样浓密的大草原。但洁又想微信不可全信,上次她给郝说那微信上的街头采访视频,那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说要睡上几十个上百个男人才肯放手的事。郝就说她傻,这微信你也信,死小编是为了赚点击率而导演的。说得她哑口无言。
七
一个星期
的笔会明天就要结束了,洁与郝合作的中篇小说《月都》得到了著名作家的高度赞赏,说很久没有读到这样有文化内涵的小说了,我们小说界颓废直露的色情描写太多,应该是反省花月,寻求星光太阳的时候了。郝问洁明天是否与他游览一下名胜,洁不置可否。她觉得对此有点兴味索然,而更多的是内心深处有一种夙愿未偿的骚动。这一次与郝带着共著的小说《月都》出来,难道心中己久的浪漫情怀就这样随风而去,一点梦幻与缤纷的色彩也没有吗?游览一下,游览一下就登机,就回到那再也熟悉不过的城市,过那种倒背如流的生活?她又为自己的念头而觉得羞愧,觉得自己反复从男人的怀抱中挣脱是对的。同时,她又深感郝的理智,她清楚地知道,假如没有至情的爱恋,他在她的美貌面前定会撕开了她的衣装。
午饭后,他们一行文学爱好者,走在繁华的街市上,发廊里妖冶的女子正在四处张望,眼睛里满是欲望的光芒。步行的行人稍有驻足,她们便会招手起身。洁看着男人们兴奋而神秘的神态,心中涌起一丝快意,原来男人大多数是色鬼。她想起了一句话,十个男人九个色,还有一个做不得,不禁暗自偷笑。她想,真如《红楼梦》中描写的那样,是一群俗世的浊物。他们走着,忽然从一个小巷子里走出一位浓妆的女子,在郝的手臂上摸了一把说,先生,要理发吗?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摸惊了一下,慌乱地挥动手臂说,不理,不理。众人哈哈大笑说,她不是要理你的发,而是要洗一洗你的头哇。郝被这一摸,成了众人调笑他最有味道的佐料。
他们来到一个书摊前,众人怂恿洁买那本现代都市小说,小说写得前卫开放。洁正犹豫,众人说,你还是弄小说的,不看看这个,怎么行呢?郝赶快替洁付了款,洁只好把书放进了包里。回到房间,洁洗了个澡,打亮门外请勿打扰的显示字屏,专心看起小说来。她被书中的性描写吸引住了,弄得她浑身燥热。书中的男女那里是人,男的纯粹是性爱的机器,女的简直是机器上加工的部件。花样百出,不知疲倦,忘记了太阳东升西落。洁不得不佩服作家的想象能力和描绘能力。洁被书中的情节激惹得坐立不安。她发现自己的乳头竟然十分的坚挺。她忽地眼前闪过书中的情景,定睛一看,透过窗户,见不远处的一扇窗口内,一个男的正赤着上身,女的正沐浴出来,披着浴巾。男的扑上去,褪下了女的浴巾,两个白色的肉体紧贴在一起。女的扭动着身子,显出万般娇柔。男的搂着女的退了几步靠在了墙上。霎时,如急雨打在尘土上,俗尘飞扬。洁看得呆了。
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郝的声音,洁,开门,开门啦,是我,喜事来了。洁把门打开,郝就象一阵风吹落到她的眼前,她星眼迷离地扑进了郝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搂着他,身子微微地颤抖。洁说,搂紧我,搂紧我。郝以为发生了什么让洁受到惊吓的事情。搂紧她,拍着洁的后背说,洁,你怎么啦?快告诉我,你怎么啦?别害怕,有我呢。洁没有应声,只全身柔软地附着郝,紧紧地附着,如一个吸盘。洁的身子还在颤抖,她眼睛里透着迷离期盼的光芒。她吻着郝的嘴唇,呼吸急促而发出本能的娇声。洁说,郝,我爱你,爱你。郝说,我也是,我也是。洁,出版社已经发微信过来,我们合作的小说《月都》采用了。洁说,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是主笔,你可是主笔呀!郝说,别说了,还分啥彼此干嘛啦。洁说,郝,谢谢你,我们的追求终于结出丰硕的果实啦。郝,抱紧我,抱紧我。你要知道,我们明天就要飞回月都啦。郝听到洁轻柔地说到,明天我们就要飞回月都啦。郝想,这是洁在向他发出最后的爱的哀鸣。郝终于被洁汹涌的波浪冲决了理智的堤防。郝挥起双手,将洁的衣裳挥落,就如挥洒片片云霞。霎时,洁圣洁的灵光便闪耀在郝的面前。郝双手将这片云霞托起,如托着生命的珍奇,轻盈地将洁放到了床上。洁双手紧紧地抓着郝的脊背,指尖扣进了郝的肉里。洁想起了微信里孟婆汤的故事,想起了宁愿受尽千年苦难也不喝那杯忘情水的事情。想起了郝胸膛上那颗清晰的黑痣。我要善待他,他是我前世的缘份。在洁想着这些时,郝却以神奇的速度,攻入了洁温暖幽秘的花房。洁纤白如银的双手,离开了郝的脊背,摊软在床的边上。人性之爱最终冲决了理智的堤防,在原野上漫溢浩荡。
洁靠在郝的胸膛上说,郝,我以前听到说那个女的有情人,我心里会生出一种轻视感来。想不到我也会这样,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洁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郝理了理洁蓬乱的云鬓,擦了擦洁的泪痕说,洁,我也是。可我不能没有你,我心里充满了你,你是我一生的爱恋。洁说,别说傻话了,好吗?明天上午我们就要回去了,记住,你不能打扰我的生活,我们要好好地经营各自的事业和家庭。《月都》创作成功了,还有小说《浮城》在等着我们啦!郝叹息似地嗯了一声。再一次的狂涛又一次把他们淹没在浩瀚的大海里。
八
第二天,一架银白色的飞机,离开跑道,像一只白色巨鸟展翅穿过云层,飞离花城。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将回到离别了一个星期的月都。
洁和郝看着窗外斑斓的云彩,洁的眼神里似乎笼罩着朦胧的雾霭,透着些微的哀伤。而郝眼神里燃烧的火光也仿佛失去了往昔的光芒。此时,朝阳射在云彩之上,这茫茫的天宇下,是一片无边的花海,一直延伸到太阳的身旁。那斑斓的云彩,仿佛是开满山坡的映山红,漫山遍野的艳桃花,满树盛开的梧桐花。洁和郝被这壮美的云锦吸引了,陶醉了。洁深情地看着郝,仿佛如阿尔卑斯山峰,如那轮喷薄初升的朝阳。郝说,洁,你看这景色多美,如果没有这朵朵白云,没有这万道朝霞的照射,也生不出精彩纷呈的美景。如果这朵朵白云紧紧挨着,不留一点缝隙,一点距离,这万道朝霞也就失去了创造这样一幅壮丽美景的条件。照不透这白如棉花的云朵云丝,天上的美景就不会出现,大地将会是一片阴暗的景象。洁说,是呀,正因为这样,我们宁愿作天上的云朵云丝,呈一天绚丽的图景,也不作乌云遮蔽了蓝天,落成倾盆大雨,涨奔腾的山洪,肆虐宁静平和稻花飘香的原野,给生活带来痛苦,伤悲和怨望。郝赞许地说,洁,你说得太好了,我们应平静地面对回到月都的生活,把我们的小说《浮城》写好。洁说,郝,我支持你,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他们对视良久,眼里噙满泪花。
飞机降下云头,在停机道上滑行。这只白色的巨鸟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月都机场的跑道上。(2020年9月修改)
张有清: 男,汉族,中学高级教师。对古诗词,现代诗歌,小说散文,时政评论均有涉猎。诗歌曾入选《南吟北唱》诗集。在《今日头条》《百度百家》《知乎》《都市头条扬歌文学社》《都市头条莲叶之珠文学社》《中国诗歌网》《世界诗歌联合会》《华人文艺联盟》《中国现代诗歌文化传媒》《中国现代诗歌文化传媒黑龙江总社》《中国现代诗社》《江西一道琴棋诗书画总社》《江西云裳文学社》《江西诗声》《宜春诗词》《宜春市曲赋学会》《袁河茶话》《诗艺国际》《兰馨文轩》《蝶舞霓裳诗书画社》《诗意文韵》《诗码头古韵悠长》等网络平台发表诗歌五百余首,被诗歌平台专业朗诵者朗诵诗歌散文政论一百余首篇,时政论文发表六百余篇,编发中短篇小说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