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儿时年味,品岁月温情
作者:栋子

小时候一年之中最盼望和期待的日子当属过年,过年意味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崭新的衣裳,热闹的团聚,尽情的放鞭炮,过年的日子没有压力,没有烦恼,只有无尽的欢乐和喜悦。
兰州,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在春节之际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老兰州的春节,自腊八起便弥漫着年的味道。一碗香甜的腊八粥,宛如冬日里的暖阳,不仅温暖了寒冷,更开启了春节的盛大序幕。腊八的头一天晚上,奶奶们便开始忙碌起来,精心挑选枣子、豆子、大米等食材,加水泡好,为第二天的熬制做足准备。那时没有便捷的天然气,可正是这份质朴,让熬粥的火更加温和持久。那缓缓燃烧的火焰,不紧不慢地烧煮着腊八粥,使得每一粒米、每一颗豆都能充分吸收水分,慢慢融合,释放出醇厚的香气。与如今用天然气熬制的腊八粥相比,那时的粥似乎更多了一份灵魂与温和。那是岁月的沉淀,承载着往昔的记忆;那是生活的滋味,蕴含着浓浓的亲情与对传统的坚守。在兰州的春节里,这一碗腊八粥,如同一个温暖的符号,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让人们在品尝美味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这座古老城市的深厚底蕴和独特魅力。

过了腊八就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这一天祭灶王爷的习俗在我家的四合院中延续着。奶奶和大妈会特意蒸制别样的枣儿馍,与平日不同,白面馍馍顶端镶嵌着完整的枣子,个头小巧,呈宝塔形状。蒸好的枣馍与买来的糖果糕点一同作为祭品,恭敬地摆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恭送灶王爷上天言好事。我们小孩子在这一天也能有幸品尝一两个枣馍,手里拿着美味的枣馍,好奇地看着大人们虔诚的模样,心中也满是对新年的憧憬。日子一天天过去,大街小巷逐渐热闹起来,红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对联贴满各处,市场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浓浓的节日氛围中,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欢呼喝彩。

从腊月二十三至大年三十这段时间,大人们忙碌于三件事:打扫卫生、准备美食以及给孩子们制备新衣服。打扫卫生在老兰州被称为 “扫房”,这是临近春节前既重要又充满仪式感的活动。扫房这一传统习俗,承载着人们对新年的美好期许,寓意着扫除旧年的尘埃与晦气,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

在我的印象里,扫房在大人们心中确实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无论家里一年的收成与光景如何,年货准备是否充足,都可根据情况调整,但扫房却像是家家户户的规定动作,雷打不动。记得扫房的那一天,奶奶、姑奶奶以及大妈等上了年纪的女主人都会早早起床,查看水缸里的水是否挑满,扫帚、鸡毛掸子、梯子是否准备齐全,这些都是当天扫房的必备工具。同时,她们会早早地打发我们吃早点,并叮嘱道:“今个早上多吃些,中午忙着再没时间给你们做饭。” 我们也乖乖地吃饱饭,因为聪明的我们知道,今天大人们真的会顾不上我们的。

早饭过后,扫房工作便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大人们特意穿上旧衣服,戴上袖套,我父母是医生,平日里淘汰的几件白大衣工作服此时也派上了用场。腿脚利索的哥哥们会爬上房顶或高处清扫烟囱和房檐上的灰尘。烟囱经过一年的烟熏火燎,早已积满了黑黑的烟灰,哥哥们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生怕扬起的灰尘弄脏了下面的屋子。与此同时,奶奶、姑奶奶们会带着姑姑、姐姐等在屋里热火朝天地忙碌着。她们先将一些家具一件一件小心地搬到院子里,那些简单的木桌木椅虽然显得陈旧,却承载着家的温暖记忆。接下来,便用扫帚或者绑在长杆上的鸡毛掸子清扫屋顶和墙壁上的灰尘或蜘蛛网。也是在这种场景里我记住了当时母亲说给我的一个谜语:“屋里有挂的,屋外没卖的。(房屋角落的灰尘)”那时候没有先进清洁工具,每一处的清扫确实都需耗费力气。灰尘在空气中肆意飞扬,整个房间仿佛都被一层灰蒙蒙的纱幔笼罩。奶奶们头上包裹着头巾,或者干脆用旧报纸自制一个帽子顶在头上,以此来抵御灰尘。然而,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大人们的脸上却满是对新年的期盼和喜悦。

清扫完屋顶和墙壁后,便进入擦拭环节。擦家具、擦门窗,这些都是女主人的活儿。她们拿着抹布,拎着清水,仔细地擦拭每个角落。木质家具在她们的精心呵护下,渐渐焕发出温暖的光泽。其中,擦窗户是一项比较大的工程。我记得家里的四合院里有不少窗户是棋盘格窗户,这种窗户是传统老兰州四合院的独特标志,不仅大,一扇几乎占据一面墙的五分之三,一格一格的小木格错落有致地均匀分布,整扇窗户犹如一个巨大的棋盘,散发着传统的韵味。擦拭这样的窗户确实有难度,正所谓慢工出细活。这项工作由奶奶、姑奶奶等上了年纪的人亲自完成,年轻人则负责洗抹布、换水桶等配合工作。裹着小脚的奶奶们,在冬日的暖阳里,或盘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或半弯腰站在窗户前,一边轻柔地擦拭着棋盘格窗户的每一处角落,从木框的边缘到玻璃的表面,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她们仔细地擦拭着木框上的灰尘,仿佛在擦拭着一段段珍贵的回忆。这棋盘格窗户,年复一年,如同一位忠诚的守护者,见证着家庭的喜怒哀乐,见证着奶奶们的青春岁月,也见证着时光的流逝。

扫房基本上要持续到下午才能结束,当所有的清扫工作完成之时,整个屋子和院子都焕然一新。家具被擦拭得一尘不染,重新摆放回原位后,散发着温暖的光泽。屋顶和墙壁洁白如雪,蜘蛛网和灰尘消失得无影无踪。棋盘格窗户更是明亮得如同水晶,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进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此时,大人们的心中满是成就感,一年的辛苦与疲惫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满足。看着整洁的屋子,心里终于踏实了,仿佛从现在起,可以正儿八经地准备过年了。
确实,这一习俗传承到我们这一代,虽仍有保留,但已不再如过去那般正式,仪式感也大打折扣。如今,繁忙之时多是请家政来做服务,工人们上门服务,我们付钱后便各自忙碌。与过去相比,说不上哪里少了些什么? 或许,我们在享受现代生活便利的同时,也应该思考如何找回那些渐渐失去的传统仪式感,让古老的习俗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活力,让我们的春节更加有意义、有温度。

年前准备各种美食,无疑是春节的重头戏。大人们忙碌着蒸馍馍,是那种带有喜庆红点的小花卷、小刀把子以及各式各样造型的花馍馍,还要炸造型多样的油果子,炒肉臊子,扣糟肉、虾肉、肘子等碗子菜,准备炸丸子、夹沙等半成品食材。在众多美食之中,我们小孩最期待和中意的非炸带鱼莫属。那个年代,地处内陆的兰州,带鱼恐怕是普通人家唯一的海鲜。带鱼经油炸之后,味道确实鲜美,在油炸的过程中,整个厨房乃至整个院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令人垂涎欲滴。最关键的是,其他美食都要等到过年才能吃,只有这带鱼今天炸了,今天就能让我们大饱口福。记得我和小伙伴们站在院子里吃着炸带鱼,心里特满足。它不仅仅是一道美食,更是对春节的一种特殊期待。只要吃到了炸带鱼,就意味着过年离我们更近了一步。

房已扫净,年货也基本准备齐全,接下来大人们便会为孩子们置办一套过年的新衣服。“新衣服” 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小孩子来说,或许陌生而又新奇。如今的孩子们,衣服随着身材的变化和时尚的流行随时更新,时时都是新衣服,哪里还有新旧之分呢?然而,我们那个时代,通常情况下孩子们一个季节只有一两套衣服,从头穿到尾。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机会穿上新衣服。过年穿新衣服,既是一种春节的喜庆符号,同时也是我们孩子们心目中的一份期待。

那时候,孩子们的衣服绝大多数是自己做的,在商店里买成品衣服当属罕见。母亲并不擅长裁缝针线活,我和姐姐的衣服早期都是由一位我们称呼为姑舅姐的亲戚来做。临近春节的时候,母亲常常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些布匹,早早吃完晚饭,便带着我和姐姐一同前往姑舅姐家。那时我们已从四合院搬到了部队家属院,姑舅姐家离我们并不远,但依稀记得小巷道并不好走。姑舅姐会在母亲带去的多种布匹之中,和母亲商议后决定用哪块料子给我们做衣服。她们并不征求我的意见,而当时的我对此也毫无怨言。当然,母亲也会选些布料给姑舅姐家的孩子做衣服,他们家也是姐弟俩,和我们年龄相仿。选好布料后,姑舅姐拿出皮尺和一把硬木尺,在我的身前身后比划着测量,然后用红色、黄色、蓝色的粉笔在布料上做各种记号。至此,我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不过,有时候母亲为了满足一下我的参与感,也会让我在一大盒各式各样的纽扣中挑选出自己最为中意的纽扣。这纽扣便是我将来新衣服上唯一一处能够由自己做主选择的地方。

过了大约一星期左右,衣服便做好了。母亲再度带着我和姐姐前去取衣服,同时还捎带上一些小礼物,以表达感谢之情。那些衣服多是中山装、小翻领之类的款式,有一次竟然还做了一件两排扣的翻领衣服,据说那是当时流行的“列宁装”,着实让我眼前一亮。每次做的新衣服其实并不完全合身,往往会特意做得稍大一些,尤其是裤子。在我当场试穿之后,姑舅姐会十分麻利地锁边。实际上,就是将故意长出来的一截裤腿向内向上翻转并缝好。这样一来,来年等我长高了,再将翻上去的裤腿放下来,还可以再穿上一年。我满心欢喜地谢过姑舅姐,然后和母亲一道回家。母亲牵着我的手,我的另一只手里拎着自己的新衣服,在那个狭窄的小巷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路灯虽然非常昏暗,但我的心里却是一片光明,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按照母亲的要求,新衣服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穿上。年三十我们放鞭炮、跨火堆,东家进、西家出,活动最为频繁。母亲正是担心我会弄脏新衣服,所以才不让我提前穿上。每次都是等我玩够了、玩累了、玩开心了,所有玩耍的项目都结束后,我才回到家里。在准备睡觉时,我惊喜地发现母亲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放在我的枕头边上,口袋里还有崭新的一元或者两元的压岁钱。那一刻,满心都是开心和幸福。如今回想起来,更多的是温暖,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仿佛心都要被融化了。母亲年轻时的英姿飒爽与现如今的苍老模样交替在我眼前浮现。我感恩母亲给予我这份珍贵礼物,它将伴随我一生,成为我心中永远的慰藉和回忆,化为我心中最质朴、最珍贵的浪漫回忆。

与穿新衣服相比,放鞭炮对我们而言更具诱惑性,它带给我们的愉悦指数绝对堪称五颗星级别。从准备开始购买鞭炮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春节结束,我们将手中的烟花爆竹全部消耗殆尽为止,整个过程都充满了那个年代、那个年纪所特有的快乐。这种快乐,是长大后再难寻觅的。我们首先要筹集资金,资金的来源大部分是平时积攒的一些零花钱,再有一部分则是根据具体情况向家长软磨硬泡要来的赞助。手头有了钱,心里才踏实。接下来,小伙伴们会相约一同去看货。在杂货铺或者春节期间才营业的鞭炮专卖店里,面对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各种烟花爆竹,我们并不急于出手,而是仔细观察、牢记于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本账,然后再多跑几家店铺,做到货比三家、心中有数。最后,一路相互交流着各自的打算和想法回到家中,并根据自己的资金状况,做出一个小小的预算。第二次再出街时,我们便有的放矢,满载而归。在这一点上,我们无意之中还真是做到了 “好钢用在刀刃上”。

年三十的晚上,鞭炮声此起彼伏,那是儿时记忆中最热闹的时刻。这一天,我会几次拿出已经置办好的鞭炮,一会儿放在塑料袋里,一会儿又全部拿出整齐的摆放在一个空纸盒里;一会儿把它们放在柜子里,一会儿又担心鞭炮不响,而放在靠近炉火或者暖气的地方。大多数鞭炮我是提前一个一个拆开放在盒子里,然后等到晚上,一个一个地用燃着的香点燃,只为让那份快乐延续的更久一些。有时候也会将二百响的鞭炮一串拿出来“挂鞭”,所谓“挂鞭”就是不拆开,噼里啪啦的一次性全部燃放。但是有谁如果一次将五百响,甚至一千响的鞭炮挂鞭,那我们的眼中则是充满了惊羡,也有惋惜。有一些鞭炮点燃之后并不响,我们叫“哑炮”,发现“哑炮”我们不会一走了之,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等上一会儿,还是不响,确定安全了,再把它捡回来小心的装进衣服口袋里。几个小伙伴凑在一起,把各自收集的“哑炮”拿出来集中,拆开小鞭炮,将里面的黑色火药聚成一小堆,最后引燃。火焰腾空而起的瞬间,这些原本废弃的“哑炮”再度给我们带来欢乐。我们还会寻找各种有趣的地方来放炮,比如是废弃的铁罐里,在小土堆旁,在雪堆里,看着鞭炮炸起的烟尘和碎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相对于鞭炮,花炮确实更让我们珍惜。它不仅价格贵,且一个花炮仅能燃放一次,带来的身心享受极为短暂,所以在我们购买的烟花爆竹中只占很小的份额。常见的花炮品种有小蜜蜂、窜天猴、春回大地等。放烟花时,很多孩子会和大人一起围成圈,各自拿出自己的烟花一同燃放欣赏。当烟花点燃的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出多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我们纯真的脸庞。那一刻,我们心中充满了惊叹和喜悦,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如烟花般绚丽多彩。

大年初一,我们总会被清晨鞭炮声吵醒,吃罢昨晚包好的饺子,小孩子们便排着队,给爷爷、奶奶、姑奶奶、大爹、三爹等一众长辈磕头拜年。长辈们早已准备好压岁钱,金额虽不等,多是两角、五角,也有一元、两元的,可那绝对都是硬邦邦的崭新票子。即便知道这些压岁钱最终大部分会被家长代为保管,但在收到压岁钱的那一时刻,心中仍是相当开心。在我的记忆里,大年初一还有一个进财水的习俗,寓意着新的一年财源广进。那时住在自家四合院里,早晨会有一个哑巴挑着一担水从院子中走过,将水倒入水缸。我还记得他从我身边走过,我看见水桶里有个十字形的木片,在水面上飘来浮去,起着防止水花飘溅的作用。缸里的水挑满了,奶奶除了给哑巴水票以外,还会递给他几个枣儿馍,算是新年的祝福。

从大年初二开始,走亲戚的队伍就开始穿梭在城里的大街小巷,这是春节期间一项充满仪式感和温情的活动。但我却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除非这次要去的亲戚家有我要好的伙伴,比如去舅舅家或者姑爹家,那便完全是另外一份心情了。一想到能和要好的伙伴、表弟们在一起玩耍,心中便涌起了无尽的期待。

正月十五就是春节的收尾了,虽说正月十五是元宵节,但我对元宵的美味始终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倒是这一天晚上的跨火堆习俗,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难忘的童年回忆。跨火堆不仅仅是一种游戏,他还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祝福。据说跨火堆可以驱邪避灾,让新的一年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跨火堆的准备工作,我们是从白天就开始了,重点是要准备充足的燃烧物。小伙伴们一起在院子里每个角落四处搜寻可燃之物,我们如同小探险家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废弃的纸箱是我们的重要目标,只要发现一个便如获至宝般的欢呼起来,大家齐心协力将纸箱拆开、叠好,放在我们认为安全的地方。除了纸箱,干枯的树枝,谁家门口丢弃的木头,笤帚等一切可燃之物都是我们的搜寻目标。为此也干了一些“坏事”,比如把人家放在家门口还要使用的笤帚也偷偷的藏起来。当时这种明知故犯的错误,更让我们感到快乐。准备不够的时候,我们还会扩大寻宝范围,到街道或其他院子里去寻宝。犹记得有一次,一个伙伴说他发现了一个宝藏之地,大菜市市场门口有一堆废弃的装酱菜的竹筐子。我们一听,事不宜迟,果断出发,果然是收获满满。几个人费尽力气,将四五个高大的竹筐子统统带回院子,并重点保护起来。随着收集到的可燃之物越来越多,我们心中的期待也愈发强烈,想象着夜晚那熊熊燃烧的火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勇敢跨火堆的身影。当夜幕降临,一个个火堆被点燃,火焰在夜空中欢快地跳跃着,我们兴奋的围在火堆旁,那炙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烤得人脸颊发烫。我鼓起勇气,迈开脚步奋力一跃。笑声和欢呼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火苗声在夜空中回荡,那是一种纯粹的快乐,没有丝毫的杂质。

现在春节多了一份繁华,却少了一份质朴,多了一份物质的丰富,却少了一份心灵的触动。岁月带走了许多东西,但那些美好的春节记忆却如同陈酿的美酒,越久越香。又是一年春节时,在喧嚣的空间里,抬头仰望满天绽放的礼花,偶尔停下脚步,回忆那段纯真而美好的时光,未必不是一份享受。

作者简介: 周栋,笔名栋子,外科学博士,博士后,主任医师,1991年入伍,曾服役于武警甘肃省总队医院,现任兰州大学第二医院血管外科主任。荣获“全国创新创业优秀博士后”称号,“陇原最美退役军人”荣誉称号,“甘肃省优秀医师”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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