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味道文/吴玲玲
下雪了,雪花晶莹剔透,刚想落地生花,被风一吹便瞬息不见。一年有365天,却挽不住,留不下韶华,眼见青丝染上了霜花。
随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和孩子的欢声笑语,新的一年又到了。现在的孩子换着花样穿,挑着口味吃,都还不知足,嫌这嫌那。我们小时候的春节,有个花生吃、有块糖舔,有件新衣服穿,就高兴的如中大奖般乐翻了天。
记得我八岁那年,当时家家日子都紧巴,只有玉米面、窝窝头、地瓜干。除夕那天,我早早地起来了,走在街上,早已被那热闹的景象所感染,琳琅满目的商品展现在眼前:红灯笼、红对联、福字、鞭炮……应有尽有,目不暇接。家家户户都贴着对联,挂着红灯笼,已经做好了迎接新年的准备。过年最开心的当然要数我们小孩子了,尤其女孩子要穿鲜艳的衣服和漂亮的鞋子,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个“娇美的公主”。
也许是性格的原因,我从小就喜欢天蓝或纯白色。那时候,买件衣服可不容易,只有过年时才可以。平时衣服碎了、破了,缝缝补补将就着穿,即使我家条件因父亲在外上班还可以,也不行。不像现在,想穿啥,结伴噶伙逛一趟街,就能买回自己心仪的衣服。如果懒得出去,动动手指,什么淘宝、京东、拼多多……分分钟就能搞定,并且还能送货上门。那时候,给孩子置办新衣像抽筋一样,得慢慢地一点点省着花。条件好点的可能做一套衣服,差点的可能把旧衣翻新一下, 或者男孩子只买顶帽子,女孩子买条红围巾,再或者就只买双鞋。
我母亲是个讲究的人,过年嘛,为了有个新气象,既使再难,她也要把每个孩子打扮的干净利落,欢欢喜喜的。母亲说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样子,至少调节一下伙食,也是好的。不要说过年了,就是清明节、五月五……母亲都会变戏法似的:几棵大葱、一个西红柿、一个鸡蛋就够让我们姐弟欢天喜地。看着我们贪吃的样子,母亲一脸的满足。这样的母亲能不把儿女们的新衣列在计划内吗?可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父亲在外上班,只知发了工资就拿回家,家中的事一概不管,都是母亲,上看老下照小,算计着家中的花销。这不,过年的布料花多少钱,都得算计好。
那一年母亲去买布料的时候,一块蓝色厚实竖条纹的布料,一下子吸引住了母亲的视线。她突然记起,有次赶集我扯着那块布料不舍得撒手的样子。可一问价格,比一般平纹布料贵了不少,母亲拾起来放下,拾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扯了给我做衣服的尺寸。回到家,我们姐弟四人撒欢一样扑向了自己喜欢的布料,蹦啊跳啊。疯了一会儿,我抱着心爱的布跑到母亲面前:"妈,谢谢你,我好喜欢啊!你的呢?"我惊疑地问。在家母亲都算好了的,我们姐弟四人和母亲都有,母亲笑嘻嘻地说:我是大人,不像你们小孩子,爬上爬下的,一年就穿的不像样子了,我去年那件还挺新的,洗洗像新的一样。”“可是都败色了呢”“掉了一层颜色,又露出一层新颜色了,象新的一样”,母亲笑容满面。我似懂非懂紧紧抱住了那块蓝色布料。
除夕晚上,母亲把给我们做好的衣服都放在炕上,我们姐弟围着衣服转,高兴地左看右瞅。我瞅着心仪的衣服总想对母亲说几句话或者帮母亲做点事。母亲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招招手说:“过来帮我包饺子吧。”“我、我不会……” ,我心里象揣了个小鹿即紧张又高兴,可以帮母亲干活了,可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母亲看着我窘蹙的样子,就让爸爸擀饺子皮,母亲手把手教我:“把饺子皮放在手心里,手不要太平,要微微的托着;馅要放在正中间,好为下一步做铺垫;先捏中间后捏两边,两边用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同时向中间挤,其余的手指放开,这样就出来一个饱肚,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包出个元宝状。”我听着学着,结果馅还是没包住。妈妈更细致地教了我一遍,我又包了个“四不像”,有点泄气。妈妈笑嘻嘻地说:“不要灰心,第一次做,慢慢地会做好的”。爸爸也给我打气:“要加油”。又顺手捏了捏我包的饺子嘻嘻哈哈地说:“我闺女包的不错嘛,两边捏的再紧点就更好了”。唉,真是“看花容易,绣花难哪!”妈妈包起来那么容易,怎么我就这么难哪。不过,最终在妈妈不厌其烦地指导下,爸爸的逗趣鼓励下,我自己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把饺子包的有模有样了。
饺子上桌了,我情不自禁地夹了个“畸形”饺子,慢慢地品尝起来。喏!浓浓的汤汁儿直喷入我的口中,香甜的味道在我的口中久久不散,我感受到了一股暖流涌入我的心头,这是我品尝到的那个时期最浓的“年味儿”!
时至今日,我已为人母,也即将为人祖母,想起那一年,那滋味仍然悠悠温暖着我的心房。
作者简介:傲梅,原名吴玲玲,山东青岛人,文学爱好者,春泥诗社和文学创作协会会员,青年文学家理事,作品散见于部分刊发,爱一切美好的人和事“诗言情,情蕴诗”,只想把自己对万千世界所察、所感形成有温度的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