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大地】3921 小时候的年味 作者║李文学(辽宁)主播║沈水之北

小时候的年味
作者║李文学(辽宁)
主播║沈水之北

时间过得真快,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一年。再有几天就过年了。不同年龄的人,对过年有不同的感受。小孩都喜欢过年,老人们则不然,生怕自己的年龄因过年越过越大。其实不管我们愿不愿意过年,那时间还是照样往前走。所以喜不喜欢过年都得过年。这是自然规律。
提起过年,我觉得还是小时候过年有兴趣、有年味。过去有一句哄小孩的话说的好:“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是的,小时候每年过了腊八,我天天都盼过年。那时候我们村的人,到了腊月十五,就开始淘粘米、磨面、蒸豆包。碾房里磨米磨面的人们忙个不停。那碾盘上的石滚子,从早到晚一个劲的转。甚至到了深夜,人们依然点着小煤油灯,一圈一圈地推着碾子,形成了农村腊月夜晚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的晚上,灶王爷还要升天。人们吃完晚饭,先往供奉灶王爷牌位板上的香炉里点上一注香,然后跪在地上双手合拾,向灶王爷频频磕头叩拜,十分虔诚。恳求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把一家人以后的健康和幸福,平安与吉祥都寄托在灶王爷身上了。从小年到大年三十,每天的空气中都弥散着浓浓的年味气息。有的人家开始杀鸡、杀鸭、杀鹅。有的人家不是杀猪就是宰羊。有的人忙着打扫屋子、糊墙、糊棚。有的人制作大小灯笼。有的人写春联、刻挂钱。有的人开始购买年货……都为过年不停的做准备。
记得我小的时候,我家的炕上一年换一领新炕席。每到年底时,炕上的席子破损成许多零碎的小块,土炕有的部位还裸露着。家里又没褥子铺,晚上睡觉时,身子扎的荒。因此,那时的我真盼过年,因为过年时才能有新炕席铺。到了每年的腊月二十七、八,我父亲都从离家二十五里地的哈尔套买一领新席子背回家,当他把这领新席子铺到炕上时,我和两个弟弟看到炕上新铺的席子,别提多高兴了,乐得从炕头跑到炕稍,又从炕稍跑到炕头。在两间房子的大炕上,你追我、我追你的打闹嘻戏。有时还在炕上直打滚。那时我二哥李文彬,正处在青年时期。他在勿欢池拖拉机站工作,一到过年他们拖拉机站就放好几天假。我二哥就在放假回家过年时,买回很多五彩纸和年画。到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五彩纸裁成十六开纸大小的小块,并罗在一起,上面铺一张挂钱样,照着挂钱样,用一个小小的刻刀认真刻挂钱。有时我就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刻挂钱。他刻出的挂钱好看极了。在过年的前一天上午,他和我一起把刻好的挂钱,一张一张粘贴在我家的门窗框上面。还把对联也都粘贴在门框上。在屋里的北墙上还粘贴了几张栩栩如生的年画。在北墙中间,还端端正正的贴上一张毛主席的大画像。如今,那些挂钱和年画虽然都远去了多年,至今还让我十分留恋。
我父 亲每年过年都给我和两个弟弟,一人买一挂小鞭。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我带着两个弟弟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每天在村子的街上和自家的院子里,边跑边跳的,把小鞭从衣兜里一个一个的掏出来点燃。当我听到那清脆小鞭的响声时,心里真高兴,脸上也扬溢着灿烂的笑容。外面的天气有时很冷,把我们一个个小脸冻的通红,手脚冻的生疼。尽管这样,我们都不想回屋暖和暖和。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母亲喊我和两个弟弟回家吃饭,她两遍、三遍的大声喊,我们还装着像没听见似的。直到母亲跑到外面连拉带拽的把我们弄回家,我们还有点不大情愿,觉得意犹未尽。
那时我们村谁家也没有电视机,连半导体收音机都很稀少。村里还没通上电,所以没有电灯。一到夜晚,家家户户只能点小煤油灯照明。生活好一点的人家,过年那几天,把大保险灯点亮。尽管如此,人们的精神生活却很丰富。到了正月十五、十六的晚上,夜幕刚刚降临,我们村和北村的大人、孩子,就一帮一伙的,一手提灯笼,一手举着点燃的破扫帚头,欢快的奔向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河。大家都到这小河做什么来了?是到河的冰面上打滑出溜的。那时人们把这项活动叫做“跑百冰”。那时我虽然年龄小,但由我二哥领着,也在这小河的冰面上学着打滑出溜。我们从傍晚一直玩到夜里十一二点钟。再看看在家的那些人,也都没闲着,有的人脸上还被抹上了锅底灰。那时我们村有个风俗习惯,在正月十五、十六这两天晚上,人们互相打花脸。(必须是和能闹着玩的人打花脸)什么是打花脸呢?就是在切剩下的白菜根的平面上,弄上点锅底灰,追着那些能和自己闹着玩的人,把白菜根上的锅底灰,抹在他(她)们的脸上。据说,被打上花脸的人,在新的一年里,各方面都顺利。现在看来,开那样的玩笑,还是有点荒唐。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我们大队领导,从每年腊月十五开始,就组织一支有二三十人参加的秧歌队。经过年前一段时间的排练,从正月初一开始,敲锣打鼓、吹着锁钠、踩着高跷扭秧歌、走村串户,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拜年。我五六岁时,每当秧歌队来我们村时,父亲就把我举到他的肩上,我骑在他的脖颈上,兴致勃勃的看秧歌。秧歌队里那装扮的孙悟空和猪八戒扭的最欢,把我逗的前仰后合的笑个不停。父亲怕我从他肩上掉下来摔着,就用他的大手不住地护着我的身体。
过去的年月,由于国家经济贫乏,人们的日子过得都比较清苦。那时候过年,能够吃上一顿饺子,就感到满足了。记得我九岁那年,我家没杀猪,在邻居家买了几斤猪肉。当时家里就有八两豆油,大年三十的早上,母亲给全家人包酸菜馅饺子,我看她就往酸菜馅里滴了几滴豆油,切上大约二、三两猪肉,一大家人,拌大半盆馅子,这馅子几乎成了素馅。就这样的饺子,那一顿我吃了二十八个,肚子吃的鼓鼓的,说出来我不怕读者们见笑,那顿饺子把我撑的肚子难受了好几天。至今我都没忘。是我没出息吗?不是,是因为平日里吃不到饺子,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一两顿饺子。那顿年三十的饺子,吃到嘴里感觉真香。吃完这个饺子,还想吃另一个饺子,都不想放下筷子了。似乎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顿饺子更好吃的食物了。现在人们的生活好了,每天人们的餐桌上,都不缺少鸡、鸭、鱼、肉。天天都像过年。把吃饺子都当成了家常便饭。不论包什么样馅的饺子,我都吃不出小时候过年那顿饺子的味道。所以说如今过年,年味也就变了。假如现在有人问我:“你小时候感觉啥是年味?”我会不加思索的告诉他,我小时候的年味,就是年三十吃的那顿饺子,是燃放的一挂挂小鞭,是炕上铺的新席子,是粘贴在家里门窗框上面的彩纸挂钱,是家里墙上的年画和门上的对联……
那时人们还特别重视亲情和友情。注重邻里之间的关系。还特别尊老爱幼,讲究礼节礼貌。每年在大年初一的早上,人们就早早起来,有人牵头,从村一头开始,挨家挨户的进行拜年。年青人给长辈们跪地磕头,上了岁数的老年人,盘腿坐在炕上,乐哈哈的等待着村里的年青人,对他(她)们的叩拜和祝福。那时,我也没少给村里的大爷大奶、大叔大婶们磕头。有时给他(她)们磕完头,还收到他(她)们赏给我的几块糖和几个二分硬币。通过互相拜年,增进了亲朋好友、邻居、同事们之间的感情。使尊老爱幼的美德得以不断传承。那良好而淳朴的家风、村风和尊老爱幼之风,不知延续了多少年,照亮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
现在许多人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和压力,为了高薪、为了升职、为了房子、为了车子、为了孩子……多少人成了拼命三郎,不顾一切的与现实抗争,与命运抗争,尽管如此,他(她)们还是把过年当成人生的大事。过年最重要的就是和家人团聚。远行的游子都想回家过年。即使远隔千山万水,也挡不住他(她)们回家过年的脚步。如今的年味就是家人团聚时的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是亲人们坐在一起的,打麻将、打扑克,是大街小巷的张灯结彩,是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和炸响的鞭炮,是给孩子们的压岁钱……
2025年1月20日

【作者简介】李文学,男,汉族,网名:博文,1950年11月生,中共党员,大学文化,建筑工程师职称。以前曾在阜新周末和阜新日报发表过诗歌、散文。

【主播简介】沈水之北,一个从小到老都一直热爱朗诵艺术,而却未能作为专业的企业管理者。学校示范教学的课堂;军营欢庆节日的舞台;企业万人聚会的礼堂等都曾留下过我的影音。退休后, 才有了全身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的时间与空间, 秉承自娱自乐,陶冶情操, 以诗会友, 玩出品位之宗旨踊跃参加各种朗诵活动并获奖。

声明:插图 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告知,立即删除。
总编联系方式15841806399文字 版权属原作者。
音频来自主播。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栏目:
【诗与大地·蒙古贞】
【诗与大地·驼铃】
【诗与大地·拓展】
【诗与大地·诗评】
【诗与大地·红枫】
【诗与大地·名家有约】
【诗与大地·绝句小说】
【诗与大地·诗坛十三姨】
【诗与大地·渤海潮】
【诗与大地·诗情画意】
投稿请微信搜索关注“诗与大地”。
总裁总编辑:
微信:荆枫wu2630582695
副总裁音频总监:
微信:箫雅jia745405216
投稿请附200字以内作者简介,照片一幅。有声作品MP3格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