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代放歌 与祖国同行
《诗路花语—洛阳七十年诗歌选》序言
《诗路花语—洛阳七十年诗歌选》要出版了,家乡的朋友请我做个序。说实在话,我这个上世纪五十年代从洛阳走出来的老乡,已经离家太久远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年回去的也渐渐少了,联系的也不多,觉得难以胜任。可是,对洛阳对故乡的感情仍然是难以割舍,加上自己搞了大半辈子文学创作和出版,这又是建国七十年洛阳诗人的集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诗路花语—洛阳七十年诗歌选》共收录了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二〇一〇年代不同时期 70 名诗人的 100 多首诗作,每十年为一个单元,每个单元编选了十位代表性诗人的两首诗作。一首是最初发表年代的诗作,一首是以后年代发表的代表作, 从中可以看出诗人的创作轨迹和发展变化,编者可谓用心良苦, 也颇有创意。这些诗人都是在洛阳生活工作过的,或者是从洛阳走出去的,从反映的内容来看,有的是反映洛阳生活的,有的是反映整个社会的,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其中还有几位很熟悉的名字,如:杨子敏、李老乡、王恩宇、李清联、李志、祁念曾等人,尽管这些人中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他们的诗歌在全国甚至在世界华人的诗歌创作中都很有影响。从年代划分来看,我觉得每个年代的诗作,基本都代表了当时的一种潮流。如: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诗歌,当时解放战争刚刚结束,新中国刚成立,社会的各个方面都需要恢复与重建, 人民的生产热情高涨,处于这样一种年代,时代需要这些政治抒情诗、生活抒情诗,这方面最具代表性的如当时的洛阳第一拖拉机厂的几位作者:李清联、高林生、董振国、边玺中、李六正、王天奇等人,有的诗歌尽管直白了一些,可读起来却很鼓舞人。进入 70 年代,因为受十年浩劫的影响,好多报刊刚刚解禁,这一时间的诗歌创作大都是生活表象的罗列,除了在部队的一部分作者写的军旅生活外,好多作者的诗歌语言完全追求叙述化的效果,这期间洛阳比较有代表的有:陈昌华、李余良、赵跟喜、李战军等人。这期间虽然写诗和发表的作品并不是很多,可也反映出当时时代生活的一个侧面。
而真正使新时期诗坛初步体现出诗歌多样化特征的,应该是 20 世纪 80 年代,也正是诗坛带来诗学观念与美学趣味巨大冲击和颠覆性的大变化。当时的整个国家和人民都沉浸在一种变革的氛围中,诗人都有一种自信的力量和面对未来的勇气。全国各地以青年诗人为主体的具有探索性、实验性、先锋性特质的一些诗歌成为潮流,它们就是当代诗歌评论界所公认的“朦胧诗”与“第三代诗”。这期间洛阳也出现过不少有名的作者, 如:艺辛、杨志学、陆健、李霞、赵克红、冷慰怀、乔仁卯、张亚萍等人,他们有效地恢复了诗歌与诗人的真诚品质,摆脱了此前诗坛流行的“假、大、空”的不良诗风,同时带着对未来的思考和呼唤,体现出他们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的现代化进程普遍持有强烈的诗性诉求,他们的诗歌精神也为我们这个多变的时代注入了新的激情。
进入 20 世纪 90 年代,随着中国社会多元文化格局的生成定型及环境的日益宽松,诗歌写作在语言风格、表现手法、题材取向、美学形态等方面呈现出新时期以来罕见的丰富性与复杂性。从诗歌的内容上普遍增强了人性体验的深度与广度,显示出对人的日常生存境遇与生命本身的关注。这期间洛阳也涌现出来不少新的诗作者,如:长笛手、丁南强、张国钰、赵希斌等人,他们对诗歌的创作投入大量精力与心血,试图通过诗歌的艺术来实现自己某种生活追求。进入 2000 年,由于网络的出现,诗的展示平台更多元化、个人化和自由化。尤其互联网的无限开放性以及大量民间刊物的存在,为这种个性化特征十分明显的诗歌写作提供了广阔的空间。这期间也出现了一些颇有成就的作者,如:百安定、段新强、董进奎、人邻、张光杰、 张国军等人,他们的诗歌为我们的这个时代注入了新的元素, 注入了生活的丰富多彩和诗歌的艺术回归。
洛阳,地处中原,有着天地之中的历史地位,是中华民族文化之源,也是传统文化资源荟萃之地。儒学渊源于洛阳,道学创始于洛阳,经学开山于洛阳,理学兴盛于洛阳。从古至今, 大量的文人墨客留下的诗篇也使得这座城市拥有厚重的文化积淀。不仅在人文史记,诗词曲艺,史话传说,礼仪风俗中具有特殊重要的地位,如左思的《三都赋》让“洛阳纸贵”成为亘古佳话,才子贾谊在洛阳开汉赋之先河,易学大家邵雍开创新易学之象数,“二程”创洛学开理学之先河,成就“程门立雪” 的尊师佳话等,尤其在诗歌方面,从《诗经》开始,就舒展卷帙描述着洛水之浩淼与天子之威仪,为洛阳增添出深厚的古文化氛围。其后,楚歌、唐诗、宋词,从汉朝的张衡、唐朝的李白、宋朝的苏轼、到晚清的王国维,无数有名或者无名的诗人, 在洛阳都留下了浩如烟海的千古佳作,让后人在浩瀚的古今文献中领略到这座诗都文章烂漫中的儒雅情怀。
所以说,洛阳从古至今在全国文学的发展中都有自己的影响,当今在全国的诗坛上,洛阳不仅涌现出我上面提到的这些诗人外,还有很多不知道姓名的诗歌爱好者,都在不同的生活环境和不同文学报刊的版面上发表了不少新作,为洛阳的诗歌繁荣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从全国整个文学事业的发展来看,洛阳诗歌的发展与其历史文化名城的地位还不相适应,创作的数量和质量距离时代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应该说,这本《诗路花语—洛阳七十年诗歌选》不仅是建国以来洛阳七十年文学界诗歌的一种检阅和展示,更重要的应该是对未来洛阳诗歌界的一种期待,希望今后会有更多的诗人和文学爱好者, 多写出反映我们伟大时代的好作品,来推动洛阳文学事业的繁荣和发展。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歌不仅仅是表现个人生命体验的一种方式,诗歌更代表了了一个时代的精神,一个时代的担当。几千年来,诗,一直在我们这个民族的血管里流淌,滋养着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和灵魂。诗歌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流行最广的文学形式,中国的诗歌史几乎就是半部中国文学史。也可以说,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独有的艺术家,都有忠实于当代生活的文艺家,真实的记录时代的体温和气息,牵引及影响到后世。归根到底,就是说,时代呼唤诗歌的使命,诗歌考验诗人的担当。不是所有写诗的人都是诗人。诗人,应当具备时代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热爱生活,要有浪漫的气质,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强烈的感知和创造。要有长远广袤的目光,高尚的情操和境界,更为重要的是将诗歌当做一种追求和一种信仰。对自己来说,能为一句好诗而激动不已,辗转反侧;对读者来说,能拿出让人心悦口服的好诗来,让人们领略真正好诗的神奇魅力。记得谁说过的:诗之所以是诗,那是因为它那巧妙的用字,铿锵的音节,深邃的哲理,这些东西唤起你的联想,拨动你的心弦。所以说,诗,是一个时代美好的指针。一个生机盎然, 和谐美好的时代需要自己的诗人,需要涵养诗意。“新时代呼唤着杰出的文学家、艺术家、理论家,文艺创作、学术创新拥有无比广阔的空间”,“要坚定文化自信、把握时代脉搏、聆听时代声音,坚持与时代同步伐、 以人民为中心、以精品奉献人民、用明德引领风尚”,这就需要我们广大的诗人和文学爱好者,肩负伟大的历史使命,不忘初心,砥砺奋进,继往开来,记录新时代、书写新时代、讴歌新时代,深刻反映时代巨变,描绘时代精神图谱,为时代画像、 为时代立传、为时代明德,为推动诗歌的繁荣和发展,让我们一路同行。(范若丁 原名范汉生,河南汝阳人,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花城》杂志主编。著有小说散文集《相思红》《暖雪》《皂角树》《记忆的尊严》,长篇小说《旧京旧京》《莫斯科》等,曾两度获广东省鲁迅文学奖,两度获秦牧散文奖及特区文学奖和广州朝花奖等。杨子敏(1929—2008)原名杨锡光,河南新安人。1944年参加八路军,历任中国作协副秘书长,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兼秘书长,《诗刊》 主编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长篇小说、散文诗集、剧本等,散文《掌声赞》获首届《体育报》体育文学奖。春 之 祭
——悼耀邦同志
范若丁 原名范汉生,河南汝阳人,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花城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花城》杂志主编。著有小说散文集《相思红》《暖雪》《皂角树》《记忆的尊严》,长篇小说《旧京旧京》《莫斯科》等,曾两度获广东省鲁迅文学奖,两度获秦牧散文奖及特区文学奖和广州朝花奖等。
一丛被火烧过的野草
小河在深潭沉默
思索它自己
烟和水的对话
“你为什么总是往下流?”
“因为我向往大海。”
“你为什么总是向上攀?”
“因为我想占有蓝天。”
水,汇成了大海
烟,被风儿吹散
露珠
它向黎明捧出晶亮的心
却在阳光下隐没了
它把短暂的生命
供奉给了万物
落花生
它永远没有流水无情的悲叹
它把黄花献给诚实的黑土
黑土心里,响起花的恋歌
一支最强的生命之歌
稻穗
它低下了头,越来越低地垂向大地
我知道,它快成熟了
它谦卑地去吻脚下的泥土
——它成熟了
刺蓬
高山上一丛刺蓬在讪笑
斜视着山脚的老松
宁静的老松缄默不语
望天边滚滚而来的风暴
野草
——在没有冬天的地方,野草
你会枯亡吗?
——我将枯亡
为了肥沃那生我养我的土地
—在被烧过的地方,野草
你会复生吗?
——我定复生
为了抚慰那眷我念我的母亲
(选自 1982 年第 2 期《海韵》)
曼德勒故宫
如铁的城堞
锯断晚霞也锯断我的乡愁
我听到火的呼啸
刀枪的轰鸣
好像正走在故国圆明园的石径
北京圆明园
曼德勒故宫
一页沉痛的历史
两个民族的伤痛
人们正用一条彩色的绷带
包扎历史的伤口
也许伤口能够愈合
但伤疤却永远无法抚平
曼德勒故宫
北京圆明园
一页沉重的历史
两个民族的伤痛
注:缅甸贡榜王朝(1752-1885 年)建都曼德勒。曼德勒故宫建于 1875 年,后毁于侵略者的炮火,现在修复中。
李老乡(1943—2017)河南伊川县人。《飞天》文学月刊社编审。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协会员,著有诗集《春魂》《老乡诗选》《野诗》等。《闪电中的花园》获《人民文学》“长沙杯” 奖;《杂诗十七首》获第七届《十月》文学奖;《篝火的动感》获甘肃省委、省政府第三届敦煌文艺一等奖。《野诗全集》获全国第三届魯迅文学奖。
老乡的野诗没有节奏
跟随太阳的哥儿
四处流浪
长在落日的地方借宿
长能分享大千世界
那种悠悠的苍茫
当暮霭里出动的长城
成了我的诗里
最为冗长的句子
一行读不断的绝句
竟使我苍凉的双肩
从此耸起了悲壮
有我的城垛
就有我城垛上的
男朋女友
就有高跟鞋任风
在那高孔的鞋底
哎哟哟地吹
哎哟哟地响
(选自《老乡诗选》)
大胆地走吧 阳光大道的尽头
便是月光大道
月光大道走完之后
就是极乐世界
去享福的朋友
请你走好
不必担心
中国西部没有大盗 即使有
也不会抢喝你陶罐里的水
夺你的半袋沙枣
他们要的只是当年胡商身上
那种特殊的味儿
并不稀罕你诗里的一星半点
异国情调
路漫漫兮
你可以骑上骆驼或者骑马
要不然就骑头毛驴
总之 现代化的交通工具
你是坐不得的——
弥漫 神话的地方 路没修好
天国护照
人要出示血色
但你必须出示磷火
千里万里 你已经走成鬼了
你是知道呢 还是不愿知道
但我还得等待你的归来
谁让你是我的梦呢
请原谅 今夜我仍然拒写
——月光如水
只是怕你 踩空了鹊桥
(选自 1997 年 1 月号《诗刊》)
v 王恩宇 (1937一2006)
笔名孟津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工人日报社文艺部主任,北京市作
协诗歌创作委员会委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著有长诗《李放之歌》,诗
集《北京的声音》、《心泉集》、《月光吻着窗纱》、《爱笛》,诗选集
《王恩宇诗选》,散文集《岁月的风》、《心荷凝露》等。《中国新文艺
大系》《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年名作文库.新诗卷》等60余部选集选入其作
品。
祖国颂
我不讳言:你如今还比较贫穷。
我也承认:你这里还不是“仙境”,
在朗朗的阳光下,
你还有几片落后的阴影,
在暖暖的春风里,
你还有些许陈旧的残冰。
然而,这一些啊,
又怎能、怎能动摇
我对你的爱,对你的忠诚!
正像我虽然不用嫉妒和偏激
去对待别人的雍容华贵,
却也丝毫不嫌弃
慈母衣衫上那几块补丁。
是的,哪一个孩子
都热切地期望
自己的母亲健壮而强盛。
然而,愿望和现实,
任何时候
都难以在天平两端保持平衡。
面对着祖国
仍然还很贫穷的现实,
我们的赤子之心,
怎能安然、怎能无动于衷?
倘若我因你不够丰满富足
而心猿意马、弃你而去,
我将永远逃不了历史的谴责,
我将永远难以摆脱
心灵深处的愧疚和伤痛!
我不讳言:你如今还比较贫穷。
我也承认:你这里还不是“仙境”,
然而,正因为我知道这些啊,
我才深深感到肩头担子的沉重,
正因为我不满于这些啊,
我才愿终生倾尽全力
和着我的理想、我全部的爱
为祖国的航船,拉紧纤绳......
(选自《节日朗诵诗选》)
v 李 志
男,祖籍洛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洛阳市专业作家,曾任洛阳市文
联副主席,兼任铁道部隧道工程局宣传部副部长。著有各种诗集十六
部。作品曾多次获奖并入选多种选集,有的被译成外文,有的被选参
加世界博览会展出。
正是十冬腊月天
暴风在山腰拍打着帐篷,
帐篷起伏像汹涌的海浪。
暴风卷着石子打在铁皮板上,
像战鼓咚咚伴奏乐章。
暴风卷着雪花从门缝吹进帐篷,
帐篷里挤满小伙子和姑娘;
风雪硬在他们的眉毛上化妆,
顽皮地涂上一层冰霜。
采来的矿石标本闪闪发光,
像点燃的火种把帐篷照亮;
暴风雪更猛地拍打着帐篷,
哈哈!帐篷里
却热闹得像夏天的蜂房……
(选自1955年第1卷《李志诗文集》)
孔雀石,是不是一种什么鸟(儿童诗)
—在爸爸的书桌上,放着一块像孔雀羽毛一样美丽的孔雀石……
爸爸!请你告诉我
孔雀石,原本
是不是一种什么鸟?
为什么我总感觉
它在轻轻地抖动着
鲜艳而美丽的羽毛
爸爸!请告诉我
孔雀石,原本
是不是一种什么鸟?
为什么我总感觉
它在悄悄地动
在轻轻地跳
爸爸!请告诉我
孔雀石,原本
是不是一种什么鸟?
为什么我总感觉
它在轻轻地唱着
一首动人的歌谣
爸爸!请告诉我
孔雀石,它会不会
真的是一种什么鸟?
不但会飞,而且会跑,
每天,吃虫子呢
还是面包
爸爸望着我笑笑
递给我一份
《矿物》介绍
原来,孔雀石
并非一种什么鸟
而是一种珍宝
爸爸告诉我
工业用它,制造
电视机和电脑
注:孔雀石是铜矿石的一种,用途极广。
(选自2007年1月第3卷《李志诗文集》)
v 李清联
又名马遵生,河南沁阳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历任《洛神》杂志主
编,洛阳市文学协会副主席,三门峡市文联副主席,河南省作协理事
等,著有各种诗集等七部。《短诗三首》获河南省优秀文学作品奖,
诗集《绿云彩》获国际炎黄文化研究会颁发的龙文化金奖。2009年被
《钝》诗刊、中国青年诗会授予终身成就奖。
浇铸者
火舌舔胳膊,
热汗双頬流。
蓝烟起脚下,
缭绕身前吼。
大钢勺,紧紧握在手。
大钢勺紧紧握在手阿!
撒簇簇钢花,
挑股股红流。
黑黑的沙盘上,
火焰跳荡滚金球。
呵,多少铸件,
向祖国招手—
长江大桥,
有咱浇的梁;
人民大会堂,
有咱浇的柱;
淮河大坝,
有咱浇的闸;
宝成铁路列车,
有咱浇的轴。
多少钢铁,
牢固祖国基础。
多少机器,
换得子孙万代福。
看江山如画颜色,
听祖国巨人脚步,
咋不笑呀!
喜泪盈盈夺眶出。
但是呵,
咱心里不满足。
抬眼望世界,
火熊熊,风呼呼,
侧耳倾听亚、非、拉 ……
杀声、喊声、枪声、战鼓。
还有多少愁呵,
还有多少苦?
还有多少奴隶争自由,
—在浴血战斗!
毛浙东教育的儿女,
怎能够,怎能够,
把天下的朋友丢脑后。
砸断手铐脚镣,
还要多少大锤?
劈开黑牢铁门,
还要多少板斧?
拨散漫天阴霾,
还要多少利剑?
开辟灿烂生活,
还要多少犁头? ……
呵,咱们浇铸,
咱们浇铸。
手握把柄永不丢,
思想闪光永不锈。
跃身炉前,
烈火中出入。
落脚车间,
为咱工人阶级的事业,
一辈子操心忙碌。
(选自1949—1979《诗选》)
不是所有的捕获都在白天
有一些事物, 甚或大事, 甚或地震,
会在黑幕遮蔽下—进行
白天酣睡,甚或无精达采
捕食者懒洋洋地。可在夜里
譬如,猫头鹰快捷地扑捉鼠辈
譬如,夜蝙蝠威猛地吞噬蚊虫
都闪电般迅疾呀
再譬如,饿虎扑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高超的技巧,敏銳得令世人震惊
(选自《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4卷》)
李健永
男,洛阳偃师人。曾任“洛八办”纪念馆馆长。抗战时期开始发表诗作。解放后,曾参加河南省文联诗歌组。
黎明的歌声
黎明衔破夜幕,
朝霞浮在山顶,
黄河水流起金色的浪花,
雄鹰飞翔在三门峡上空。
钻探机仍然轰轰在响,
悈栅下走出一群建设三门峡的哨兵,
她们攀登上经常来往的峭壁,
三门峡荡漾起黎明的歌声。
这声音是青年的声音,
越听越洪亮;
这声音是姑娘的声音,
越听越动听。
她们和唱着一天天劳动的新记录,
她们和唱着美满的青春与光荣,
她们和唱着新中国征服黄河蓝图的实现,
她们和唱着祖国要走向未来建设的远景 ……
好像黄河的流水,这里,
永远听不完黎明的歌声。
这歌声—
每天随着三门峡黎明的风浪,
飘向祖国无边的原野,
飘向祖国的心脏—北京。
(选自1955年9月20日《河南日报》)
v 王元明
河南洛阳人。中国作协会员,国际汉诗协会会长,国学大师等。已写
新诗2000余首,旧体诗词68690首,出书96本。
太 阳
如果你站在邙山岭向南望,
你就会爱上那可爱的村庄。
那呀,
那就是我的家乡。
你看,
那东边升起了温暖的太阳。
它照进了人们的心窝,
照遍了家乡的每一寸土壤。
就是它—太阳,
放射出了温暖的光。
在地上生长了茂盛的麦苗,
拖拉机开始奔驰在家乡的土地上。
就是它—太阳,
放射出了温暖的光。
它把人们的心底照亮,
它把人们一步步地引上天堂。
(选自1956年12月26日《孟津报》)
永不休战
世纪的风云在窗口吞吐,
时代的雷电在屋间轰响。
一把藤椅拉出一条战线,
三尺书桌摆开一个战场……就在这里,伟大的战士鲁迅,
把反击文化“围剿”的号角吹响!
浓眉紧锁,凝聚对反动派的刻骨仇恨,
双眼炯炯,射出对无产者的无限希望。
宽广的胸怀,藏得下十万雄兵,
刚劲的大手,自有着千钧重量。
稿纸铺展,闪现刀光剑影,
笔锋挥洒,横扫魑魅魍魉。
任凭它乌云压城城欲摧,
反动派的通缉告示贴满墙。
哪管它一群群特务在楼下窥探,
一辆辆警车在门前啸响。
无畏的战士横眉冷对,
掷过去一支支匕首投枪!
对面来的敌人看得真切,
营垒里的蛀虫尤须提防。
“托派”的“朋友”寄来的信件,
岂能躲过洞穿一切的目光!
透过那一层层伪装,
分明看见小丑在信格上跳梁。
疾病的折磨算得了什么?
在战士身上从不占什么份量。
时代需要战士,战士需要战斗,
生命一日不息,片刻不离战场。
躺倒—这是战士的最大耻辱,
休战—意味着有机生命的死亡!
世纪的风云在窗口吞吐,
时代的雷电在屋间轰响。
一把藤椅拉出一条战线,
三尺书桌摆开一个战场……
就在这里啊,伟大的战士鲁迅,
呐喊冲杀,战斗在文化战线的最前方!
(选自1981年9月24曰《洛阳日报》)
v 沈辉春
男,汉族,上世纪三十年代出生,五十年代开始创作并发表诗歌。
你瞧,多么美好
锣鼓声响彻云霄,
欢呼声把大地震摇。
人们久盼的拖拉机,
今天就要出厂了!
啊!你瞧,多么美好,
百花在它身上开放,
霞衣在它身上闪耀,
五色缤纷的彩旗啊,
为它架成一个花轿。
它象一个出嫁的少女,
在轿里甜蜜地微笑。
多少个兴奋的脸啊,
对着它欢呼,喜闹。
啊!你瞧,多么美好,
它那威武的雄姿,
赛过战场上坦克的骄傲,
它那哒哒哒的响声,
如同海浪咆哮,
它那矫健轻捷的步伐啊!
又多象骏马在奔跑。
啊!你瞧,多么美好,
拖拉机疾驰在田野上,
破除万古千秋的旧习,
掀起土地的波涛。
农民们在狂热地高喊:
真美呀!我们的理想实现了!
啊!你瞧,多么美好,
摄影记者在紧张地拍照,
诗人挥动笔杆,吟诗欢笑,
那热情饱满的画家,
正在勾画他最理想的素描!
啊!你瞧,多么美好,
拖拉机开往北京去了,
它将游行在天安门前,
让毛主席庄严地对世界宣告:
中国落后的农业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中国人民的伟大胜利,
这是中国人民的骄傲,
看哟!
整个中国都在狂欢、在舞、在笑。
( 选自《河南建国十周年诗选》)
v 樊振汉
笔名清芒,男,汉族。上世纪三十年代出生,五十年代初开始创作并
发表诗歌,是新中国成立后较早出现的 “工厂诗人”。
老锻工
头上的白发,
代替了他的青春;
脸上的皱纹,
是时间留下的烙印。
去年,他退休了,
车间里留下颗不老的雄心;
今天,他回来了,
迈着阔步走进工厂的大门。
他舍不得炉火和铁锤的轰响,
他离不开马达和机器的隆隆声音。
铁锤叮咚像他的心脏在跳动,
炉火熊熊燃起他激情万分。
他举起十八磅大锤,
兴奋得像抱起咧嘴欢笑的孙孙。
一会儿打个 “泰山压顶 ”,
一会儿打个 “五虎把门 ″。
最后嘱咐小伙说:
“好好干吧,年轻人,
这是社会主义的钥匙,
能打开通往幸福的大门!”
( 选自《河南建国十周年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