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毋东汉

       近来任务不顺遂，深恐郁闷无聊成恙，我受文友剑利推荐，乃游西安广仁寺一回。

       西安广仁寺者，陕西唯一的喇嘛庙，全国唯一的绿度母主道场。清代康熙皇帝敕建的皇家寺院，供奉着陕西最大的千手观音。内有佛祖十二岁时的等身像。曾是慈禧太后、康熙皇帝拜佛的地方，又是文成公主和王昭君的奉地，达赖和班禅赴京的行宫。

       我走进山门，依次参观。东有钟楼，西有鼓楼，中间有十八罗汉影碑。有康熙碑亭，字迹苍劲秀丽，富有帝王气度。有座小桥，两边各一放生池。池内彩色金鱼，粗而长，估计有四、五斤重，池中间有莲花形喷泉。金鱼在水中游来游去，时时探头出水，似向游客致意。再往里是天王殿，供有千手观音。匾额“广仁寺”三字，为赵朴初先生所题。天王殿两边有门，我从西门进，朝东看，有万年灯亭。背后是长寿殿，康有为题写匾额：“庄严佛土”。对应东边的绿度母坛城和护法金刚殿。主殿（大雄宝殿）匾额是康熙题的“慈云西阴”。主殿西边有菩提树和关公殿，东边有财神殿。再往后是千佛殿。千佛殿两边各有侧门。我从东门进，绕过乾隆皇帝题写“佛教圣地”的金瓦殿、藏经阁，我在东北角看到了一座奇异的塔，名叫“曼荼罗”，周围布置了各种象征性动物。文字好像是藏语或梵文。西北角也有一座石头垒成的“曼荼罗”，每个石头上刻有文字，藏语或梵文。我不认识，估计周围的人也不认识。

       各殿堂楼阁一言以蔽之：金碧辉煌，古色古香。我不知道这些设施是钝金还是镀金，或者是什么合金？光芒耀眼而金灿灿。整个院内弥漫着香火气味和浓烟。殿前香炉，香火正旺，供灯闪闪。

       游客很多，几乎没有老人，甚至少有壮年，多是中青年，少数少年。人们叩头焚香，在殿堂前排起队来，最长的一队20多人。还有的人双手举香，朝四个方向分别作揖打恭，不知是何讲究。（我听人讲过，忘了。）人群如流，出出进进，其中有穿汉服，摇圆扇的女子，她们从古代穿越而来，为在寺内选景拍照。她们的年龄应该比供奉的某些神佛还大吧？

墙上挂滿了人们祈福许愿的小卡片，地上还有同类相关的盆花。盖在封闭的玻璃罩内的汉白玉莲花座和碑头，善男信女们以文物为神，从小圆孔里塞进去的一块或十块的人民币很多，继续还有人投币。

       我离开广仁寺的时候，山门外还有许多刚脚到的游人。近处卖小吃的，卖头饰的，卖纪念品的，远处测字、看相、算命的，熙熙攘攘。我穿过诸摊位，寻觅地铁囗至玉祥门外。我扪心自问：我来干什么来了？我喜欢佛教文化，包括宗教故事，例如史实中的唐僧取经，但我不是佛教信徒，没有焚香叩拜佛祖。只是欣赏古建筑和塑像的艺术。尤其是看到了温室中枝叶繁茂的菩提树。

        奇怪的是，我记得刚解放的时候，老年人不顾年轻人批评，磕头烧香拜神佛。到斗私批修运动时，男女老少都把领袖当神佛，唱忠字歌，跳忠字舞，疏远了佛菩萨。现在，人们又把虔诚的祈祷转向神佛，而且都是年轻人。真的，寺内寺外，今天就我一个八十三岁的老人。值得深思，为什么？

     2025-1-14-于樵仙居。

【注释】

①绿度母——神话中观音菩萨的化身，为观音菩萨一滴眼泪所化，少女形象，为绿色，如翡翠。故称绿度母。

②曼荼罗——梵文，又译为曼陀罗，修持中心，坛城之意。曼陀罗花，藏传佛教中表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