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薯飘香
文/陈歌今
深秋,寒风萧瑟,枯叶飘零,犀城的街上,车水马龙,热闹如常。周末,禁不起儿子闹腾,放下案头文稿,我忙里偷闲,牵着儿子的小手,一齐漫步街道商场,悠哉游哉。
“爸爸,我要吃红薯!”不经意间飘来一阵香味,儿子馋馋地盯着不远处的烤红薯摊,迫切地对我囔道。“你这孩子,家里那么多好吃东西不吃,偏吃这个。”尽管我这样敷衍着儿子,可口水却不由自主地在嘴里打转转。
烤红薯,不仅气味香,而且味道甜,外焦里嫩,松软爽口,有着“糖炒栗子”般的口感,但比“糖炒栗子”便宜实惠多了。边吃边走边看着儿子“囫囵吞枣”样,我的思绪犹如放飞的风筝飘向了儿时的岁月……
小时候,农业科技比较落后,水稻产量偏低,种植红薯相当普遍。每到秋天,漫山的红薯藤蔓交错延伸,绿油油的红薯叶片青翠欲滴。我记得那年雨水足,我们家收获了几千斤红薯,堆在家里面,满满一屋子。其中,硕大无比18斤重的“薯王”为父亲挣足了面子,从此,“薯王”便成了父亲的绰号。
说到那只“薯王”,其实我们也没吃到。那时候在我家乡,红薯除了经常替代主食外,还被晒成薯皮,但更多的是磨成薯粉,制成薯粉片或红薯粉丝,然后挑到集市上,被当做商品出售补贴家用。因此,我们家的红薯基本上就是这样消耗掉了,惟有“薯王”父亲怜爱有加,一直留着。不过最终,母
亲看着隔壁瘸腿大娘拖儿带女,家中缺粮少食,委实不易,于是,瞒着父亲,“大方”地将“薯王”送给她家了。父亲知道后,并没有责怪,可少不更事的我们却埋怨了许久。
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红薯已淡出了村民的餐桌。但这些年来,我对红薯的情愫依然是那么浓烈。我至今记得,小学放学回家时,饥肠辘辘吃红薯、喝红薯粥的那份香甜感觉。我至今念想,母亲用柴火做饭时,“火煨红薯”的那股焦香气味。我至今怀念,“薯皮糕”的色、乡、味俱全,那种垂涎诱惑。“薯皮糕”是母亲的拿手杰作,手工艺流程简单而讲究。首先,须取上好干薯皮,然后过水伴上适量陈皮在文火上蒸上三蒸,最后洒上炒香的芝麻。如此的美味,不管母亲将它藏在哪里,都没能逃过我和弟弟的“魔爪”,自然而然,老鼠似地偷吃一空,得来的是母亲的一顿臭骂。每每忆起那段过往的岁月,我不禁感慨万千,其实幸福的日子,就是那么简单。
“先生,不要走!”我的思绪被突兀打断,回头一看,是那烤红薯摊贩追赶着在叫我。“我不是给你钱了吗?”我愕然。“不好意思,刚才忙于做生意,这是找你的95元钱。”烤红薯摊贩微笑着将钱递给我——原来是一时疏忽,我忘记拿我100元的“找零”了。
“香,真香!”举着手中半个在萧瑟寒风中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我由衷地向烤红薯摊贩发出了内心的赞叹。

作者简介:
陈歌今,湖南人,株洲市作协会员、茶陵县作家协会理事。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其作品积极弘扬时代主旋律,传播社会正能量,自觉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先后在报刊杂志、微刊平台上发表作品近100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