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母亲》
作者:胡斋敏
十四
听母亲讲同年爷的故事。那同年爷,从我记事起,就在我家跑来跑去,忙碌着。每逢节日,都有往来。我也不知同年爷是什么意思?好象兄弟却不是兄弟。他是瓜子脸,黑沉沉的, 腮邦全是胡须,眼晴很小,笑呵呵的,很温和。几乎穿着都是黑色和蓝色的,身形不高大。母亲带我来他家时,正是摘茶籽的时侯,我也跟着母亲上了山。我在矮树上吊着,玩着时,见着同年爷,胸前挂着一背蒌,指着一矮树,对我母亲说,你就在这里摘吧!只见他几步蹦向不远处,刷刷的,两手尽往背蒌盘,三下,二下,就有满滿一背蒌,迅速而敏捷,倒空之后,又蹿向远方,仿佛往下一压,满满的另一背蒌就有了,这边看我母亲,只有少许。
后来,我缠着母亲,追问同年爷的来历。原来是我父亲交的老庚。在一次往湖北搬树的夜晚,那同年爷,累的不行了,无论如何也上不去了。我父亲跟他并不熟,看到了这情况,表示愿意先把他的先搬去,再来搬自己的。那天,晚上黑得伸手不五指,又是雨后,滑的很。这样的上下坡还有无数处,要想走出去, 淡何容易。我父亲也累的不行,后来往返着,折腾了整整一夜。有时不得巳,两人一起抬着,递着,硬是运到了地方。这让同年爷感激万分,要交老庚。往后便有同年爷这称呼。那时,因我不吃肉,正缺茶油。能交上他,也是幸运。后来,我母亲,为解决我吃油,每年把猪养得壮壮的,把少有的米也省着养猪。我看到那白花花的,汪汪流水的板猪油,也着实让人心动,同年爷周围的人,争着用茶油来我家换猪油。一斤换一斤,还同年娘同年娘的叫着,非常亲热,这地方叫塔上。塔上的人,老老小小都称我母亲为同年娘,至今,同年哥还往来如亲。若是在今天,有人会问,用茶油换猪油,还千恩万谢的,这是没有的事?可那个时候却真真实实发生着,我母亲也并不是特别聪明,人们也不傻,我母亲是用心在和他们交往,(是猪油的质量)让他们得到了实惠。还有,母亲用质好的薯丝换谷,一斤换一斤,别人都常用烂薯丝来换谷,因此塔上,乡邻很敬重我母亲。
十五
我母亲告诉我祖父一件可笑的事,他有两个女儿,说祖父喜欢大女儿,和小姐夫,却不喜欢大姐夫和小女儿,我听了都笑了。母亲带我去大姑姑家,几间狭小房在那里挤着,不过有个很大的过巷,与姑姑的堂屋相连。巷的右边是一个长天井,下面又是一个等同的下堂屋,这样相连的地方,我们小孩最喜欢。在那里与其他小孩,跑来跑去,非常轻松,快乐。那里的小孩也不欺生,和我嬉戏着,闹着。等戏倦了,来到母亲身边,想睡了。这才看到,大姑姑是高个子,头发不多,但很秀气。我母亲一直与她在一起,谈生活上的趣事,她们很亲热。吃饭的时侯,除了有糖果,还有碗专门做给我的蛋。糖果有壳却粘而软,蛋虽平常却松而脆,恰到好处,难怪祖父不喜欢。相比那大姑父,那脸上虽然笑着,却没有几句话。
母亲带我来小姑姑家,我们是从后门进的。我记得,正对后门的上面是一口水井,那口水井,水甘甜清凉可口,还有绿油油的须草终年复盖上面,少许的几条小鱼,在那里自由穿梭,好不自在。那井出水很大,总有种取之不尽的感觉,不仅供应了一个小队老老少少用水,而且临近街上许多村户, 都慕名远道而来,打取这水用来泡茶专用。顺着井口边往左转,下一个短坡,就是小姑姑后门。进门可看到橱房,虽然小了点,但很光亮,操作起来,非常轻松如意。进去是两间大房,左边一间,前面窗囗下面有一较大的火炉,往下挖了适当深度,再用砖围成。冬天可生火,供一家人围着坐着取暖解寒。余下空间,可作饭厅或客厅之用。光线很暗,遭糕得甚至看不清人的脸,且又非常潮湿,让人不舒服。右边也是同样的大间,横竖打着两三个铺,却不拥挤,有回旋的地方,也同样暗和潮湿。再出去,是与邻舍相连的一条狭窄的长巷,只开着门口,要是开窗,也透不进光线来,巷自然很暗。湿地布满青苔,好似上面的水分,足以能把鞋子打湿,我们这些打着赤脚的小孩,谁都不愿意把光脚踩在上面。小姑父小姑母一直在忙着。我下地玩不舒服,就一直坐在高凳上,挨着时间,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桌上摆满了农家菜,还有鱼,肉,鸡鸭之类,很是丰富。可我,只吃糖果和蛋。糖果虽然是糯米配制,但很硬,没有壳,也不软,但吃起来很有特色,连着吃了几个。蛋是荷包蛋,一囗下去,流着黄水,我好象要呕吐,小姑父见了,连忙端下去,重煮一遍,见我吃饱了,才露出笑容。这歺饭让我难忘,我觉得小姑父,小姑毌都挺好的,祖父好象是错了吧!
母亲说,我还有另一个姑姑,是祖父前妻生的,我没有见过,按推算,比大姑姑应大些,不知道,怎么嫁到操里(山里)去了。我们那里通常有句话,姑里不听话,长大了就嫁到操里去吃薯丝。我想,那姑姑必定是不听话的主,所以落到了操里吃薯丝。在一个较冷的夜晚,吃完晚饭,大人们在谈着什么,我不知道。我母亲捧着新鲜的冬枣,放在桌上。那枣子,一个个圆鼓鼓的,胖头胖恼,有的青脸,有的半青半红,好象 害羞的样子,还有整张脸都涨红了的。我高兴极了,吃着,那味道,就是甜,核又小,又脆 又爽口。母亲说是那姑捎来的,那时侯,有这般东西吃,我不觉得姑姑嫁操里有什么不好。这样吃过几回,想不到,以后就再也吃不着了。我看见祖父几天未吃,象失魂似的,呆坐在那里。后来才只道那姑姑死了。我问母亲,那姑姑好好的,怎么就死了?母亲说,想不开,寻了短见。我想,嫁到操里是这样的结果,女孩子不听话,多可怜,多可惜!
山丘岭我还有一个姨娘,母亲经常带我去那里玩,我感到那姨娘,只要我去了,总是围绕着我转,时不时的拿出果子,总怕我玩得不高兴。那满盘蛋总是往我碗里夾,我吃不下了,还在举着筷子,直到母亲出面,才停手。姨娘与姑姑们怎么都是一个样,对我这么好?这是在其他亲戚中见不到的,小孩子会很敏锐地感受到。可母亲告诉我,姨娘姓晏,与母亲是同母异父姐妹,是母亲大姐的亲妹。可我不解的是,姨娘有丈夫姓张,但我没见着,听说是在外工作,有二个儿子,张飞兴和张飞猛。但姨娘却还有一个亲大儿子,叫饶国平,住在斜对面上屋,母亲也带我去了那家。母亲说,饶国平的父母,我也应叫姨父,姨娘。见我们去了,也同样很热情,但没有在那吃饭。反正当时,这些关系我是理不清的。
胡斋敏,男,出生于1955年3月。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白岭镇中学,大专,中教高级,退休教师,1985年江西省优秀教师。教学专注,实 践深刻。最近开始写作,有散文,诗歌及教学回忆、论文等创作。《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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