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木（苗族）

1

可以说

是一夜之间

豌豆花就开了

啊，这一朵

哟，那一朵

嗬，看这一片

呀，看那一片

我们

有时幸福是手舞足蹈

有时激动是嗷嗷乱喊

而此时

豌豆花已快乐得五彩缤纷

亦红亦紫

2

之后豌豆渐渐真实而具体

用青青的豌豆角

用青青的豌豆米

用精细的豌豆面拌以香油、花椒面、茴香、蛋青和酵子

以及蒸腾的回肠荡气做成的豌豆糕

亲近我们

那时

我们挺拔在云贵高原上

我们感受到了心灵的生动

那可是一段不可多得的美妙时光哟

3

豌豆的真实

实在让人无可非议

在诸种庄稼中

属于绝对生态的那一种

最简单的做法是去壳之后

浅黄色原形毕露

圆型的果实

往往以粮食的名义

营养人生

4

而现在

我们把时间倒流

看待一些朴素的豌豆种

它们都是那样的

不动声色

豌豆往往在金秋的掌声中下种

纯正的品质

最爱长在干净的土地上

在九九重阳节的阳光下破土

在凛冽的寒风中长成可喜的高度

5

生机在肥沃的田园里

大肆地涂抹迷人的青绿色

我们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

深情地感受生命的颤动

那时

我们用的是一双小手

从豌豆尖的上面细细地采摘一些青鲜之气

与家乡的碱水面条一起

打造农家人生活的灿烂

6

豆蔓常常用夸张的方式

提炼大面积的爱情

都是俏冤家哟

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们只能义无反顾地做深呼吸

对着这么多善解人意的枝枝蔓蔓

我们倍加虔诚地将这些青着的苗头

逼进花期

7

有些东西

实际上与我们已相去甚远

譬如豌豆花的开放

已经凋谢在多年之前的一个春天之中

最后一季豌豆

定格在深层的记忆里

在很多饮食结构失衡发生的病变中

在众多食品中化肥、农药残留物、各种添加剂

以及转基因带来的后果报警之后

有人提出能否怀旧

做一些土特名优的食物譬如一碗豌豆的思想者

8

花开花落

半个月亮爬上来

蓦地

豌豆花陡然开放

枝头上结满了希望的豌豆角

我们听到了

有人唱

豆角弯弯青又嫩唉

豆米圆圆鲜又甜哟

阿哥尝鲜走田坝唉

摘走妹心最解馋哟

阿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