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柿子树
党永新
老家院内有两棵柿子树,是父母挪进来的,他俩愿意种树,又不舍得花钱买。
原来院里树多,但除了三棵枣树,没有其他果树。后来盖西屋又盖东屋,院子越来越小,树也跟着越来越少,榆树、楝树都没了。特别是堂屋翻盖以后,院里只剩下两棵枣树。
什么时候种的柿子树,记不清了,应该在得知我去新疆以后吧,听说父母抹了一晚上眼泪。哦,可能还要再晚些,大概在我结婚不久。那一年春节我带媳妇回来,就住西屋。父母乐呵得满脸开花。邻居来闹新房,大冷天的太阳没出来就有人拍门打窗户,拿根长木棍不停往窗里捅,吓得媳妇使劲朝被窝里钻。其实屋门是老式对开门,轻轻用力往上一提,门板就从门墩上掉下来了。邻居知道我提了干,娶了“洋媳妇”,不敢真出我“洋相”,是故意凑热闹的。
要不就是有了西西以后,这次带着媳妇孩子探亲,父母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从里屋箱柜里翻出珍藏的石榴、柿子给我们吃,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两棵柿子树,西屋北窗户那儿还有一棵石榴树。
柿子树特别能结果,年年把树枝压弯。越是要红要熟时候,弯得越厉害。父亲拿几根棍子顶上,风一吹,还是有枝干折断,父母就可惜的连连感叹。第二年,柿子树挂上新果,我劝父母提前掰掉一些小的,这样不至于把树枝压断,留下的柿子还可长得更大。父母应诺着,看了看树,捏捏这颗,摸摸那颗,还是一个也舍不得拽:都一样的柿子,下不去手;长这么大了,拽哪一个都心疼。
柿子树越来越高、越来越粗,挂果越来越多,样子却越来越丑了,尤其是那树皮,皱巴巴灰不拉几的。因为年年结果,年年断枝,有时候是小枝,有时候是主干,根本没个像样的树型。断了小枝还无伤大雅,主干断了几乎要命,好几年都不一定缓不过劲儿。
大门口那棵柿子树就是这样,主干竟被拦腰压断了。第二年发出几根新枝,还是可劲结果。然而新枝更脆,果不其然又断了。如此三五年,直到有一年,老树再没发芽,累死了。
那一年我记得很清楚,是2020年,那一年的清明,母亲去世。
现在院子里只剩西屋窗下一棵柿子树,孤零零的。一大早老有喜鹊在上边,叽叽喳喳叼泛红的柿子。前几天回老家,我看见树枝又被压弯了腰,树枝下面顶着四五根棍子。风一吹,瑟瑟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塌下来。
清晨的风有些凉,才十月,父亲已经穿上了旧棉袄,背上鼓囊囊的像个骆驼,正弯腰拾起风吹落地的一颗柿子。他用柿树皮般的手搓了搓柿子上的灰,一回头恰看见我,嘿嘿咧嘴一笑,伸手递过来柿子:还能吃!
作者简介:党永新,山东东明县人,1973年10月出生。军旅27年,2017年自主择业。喜欢读书,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济南周三读书会副秘书长,《齐鲁晚报》青未了副刊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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