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妈
文/朱三奇(甘肃)
妈妈,在儿的心里您就像这清澈澄明的月光无私的照亮了儿的心灵。您有像这落山的夕阳,留下梦幻的色彩。有像一部百科全书让我读懂了真善美,仁义礼智信。
你的离去,鸟鸣留下声声的忧怨,风吹枝丫的声音,都有一种难舍难离的孤独感,戚威惨惨,凄凄。……
每念妈妈,心就一沉,人生再无妈妈,慈祥温和一如继往的爱,让我沉浸在温暖和幸福之中。
妈妈在病中一直,叫着我的乳名,只因新已(嫂子)跟我小名近音,我以为她叫着娘家的嫂子,我莫名其妙怨妈妈,真没见过人在病中叫新娣(嫂子)的,咋天老婆说是叫我乳名求子的,我不由的泪流满面。妈妈重病到去世月余,只是去西峰看病经过玉都时,说想到玉都我大姐家去一趟,病中是那么的清醒,对于多年不到家中看她的女儿毫无怨言,我惊愕极了,到去世再没说话的,爱的无私,妈妈,真不相信这么快您离我而去,要不是看病的可怜,真要骂你狠心而绝情呀,妈妈,每到夜静,念你泪湿梦枕,平凡普通的您,有着不平凡而伟大曲折的历程,你的人生是一个世纪中国妇女贫困一生为了儿女的缩影,也是初级社会主义国家贫穷带给农民的血泪史,为了儿女你以惊天的坚韧毅力挺过的,大爱无疆。
①以苦为乐
妈妈一九四三年生于本乡武亭刘姓大户人家,名风琴,乳名玫瑰,我外太奶生了八子两女,外太爷我无从知哓。外太奶姓于,性刚烈豪爽,有主见,秉公理事,有掌柜风范,在庄下有威望,有因生有八子,因而人称于太君。我外祖父是八子中的老大,名叫刘仲兰,早逝,未谋其面,妈妈兄妹四人,妈是女中老大,大家望族,塑养妈妈见多识广,胆大心细,言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涵养。十五六岁,长的美丽动人,不胖不瘦,符合大众审美的形象,无论穿什么衣服,合身时髦,成为族中庄下明事理之人。母亲思想开明,有远见,六零年与我父喜结伉俪,相敬如宾,因妈妈没要嫁装,成为美谈,在那个时代不要嫁装对名门望族,那是一件极不体面的事。
第二年春暖花开,爸爸妈妈琴瑟和鸣,共创末来美好日子,可大跃进风潮泛起,妈妈被派到安口炼钢炼铁,直到年终归来,后有派往巴家咀水库,兴修水利三四年,妈妈吃苦耐劳,办事有效律,成为班长,连年成为模范,有因打夯能喊号子,成为组织者,成为骨干。后来我经巴家咀水库,看那水库,以及周围山顶的废弃的窑洞,知道当年有上万社员劳作,那时没有机械,这样的规模,完全靠人力,妈妈冒着严寒酷暑,风雨无阻,吃尽苦头,把青春年华就洒在这干山土岭上,浪漫温馨这个词在那个时代还是磨生的。
六十年代吃柴咽草的年月,姐姐,哥哥出生了,大爷大奶也跟爸妈分家了,饥寒交迫有带着二三岁的姐姐,哥哥生活是怎样的严酷,现时代的人,无法想象,那时代没有化肥,二牛抬杠的广种薄收,对于披星戴月的大生产运动,几乎摧残一代农民身心健康,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极左思想不实际的领导,甚至有些过着玩忽职守,土皇帝的领导,对于生产者毫无人性的压榨,有加当时席卷全国的浮夸风,一朵白菜能長五百斤,家家有存粮,其实饿的面黄饥瘦,身体浮肿,确实记的我家曾听说:公社领导入户视察,我家用麦草把打了牛腰壮的三个粮囤,下面装的苜蓿草上面薄薄垫苫上麦粒,视察后领导高兴的说家家粮满自足呀,就这样一级骗一级。爸爸教书在外,只是偶儿的回趟家,前脚进门,后脚出门说有要徒步去县上,西峰上夜校学习班。
家全靠妈妈,家徒四壁,厨无颗粮,孩子哭闹,五六岁我因饿晕睡着在麦地中,是五祖母发现我把我抱回家的,一次因饿吃了葫麻青叶心里难过睡到街道石台上,妈妈帶我回家的,足以见的那年月的悲惨,劳动有是上岗上线,起鸡叫上半夜的干,妈妈穿着虽打了不少的布丁,但还算干净合身,中等身材,确很美丽,只是面容憔悴,双锁娥眉,一脸愁容,但做起活来,急风骤雨般,快,准,稳,赶为人先,不做后进者。上世纪七十年代,由于子女多,有加上妈妈有责任心,连续几年妈妈都是看庄稼的,从玉米青苗拔草到成熟期都由妈妈连片看管。六八年出生的我,有人说我象小猫一样的小,身体极差,缺吃少穿,妈妈生我没有奶水,吃同村一个婶娘乳汁几个月,也很挑食,二俩粮吃红著干高梁面的时期,就是有吃的,也是三分二的菜和杂面做的糊糊,只是我是不吃菜,妈妈每做成放饭自己不舍的吃,先给我盛些没合野菜的,再加菜全家吃,以至其他姐妹对我生了许多的怨言的,最后妈妈只能跺在灶台后,舔舔碗底的残汤剩饭粒,以至到后来妈仍有舔碗底的习惯,引来她孙子笑的合不拢嘴。
看玉米不是一件轻松的事。青苗时期,要早做准备。妈妈爸爸在深沟里树上锯些树梢树股拉到地中央,搭一个三四米高的窝棚,上面苫些麦草,摸上泥,就可以蔽风僻雨的,一眼望不到边的玉米,吐穗时期,要防野猪,獾的破坏,那时野物是很多,稍不留神就要被野物损坏甚至一大片,妈妈不避风雨,不避暴阳月黑,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没的,放学暑假,我们姐弟渐长渐懂事,有吋也顶替妈妈看看,就这样妈妈才能提心吊胆的做点吃的。或者炒点豆豆。简单的吃一点,记的大片的玉米黑油油,杆壮棒大。秋收时要收好多的玉米,还有谷物,豆类,生产队大场是放不下的,夏收时,二层大楼高的麦草垛,码了好多好多。下面阴森凉爽我们在下面捉迷藏呢,那是无比快乐的,可年终一算帐,我家年年超支,得向队上交好多欠帐,这是这么交上去的,从那来的钱我无存知哓,爸爸每月才三元的教书费,全家靠妈妈。村上一些坏人大眼窝总说全队社员养活我们家老小,妈妈从不介意,公道自有天论。
记的有一年腊月大场分粮,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的,早早立在场中央等待,结果分了一小斗玉半棒,由我看管,无缘无故丢失,爷爷训了好多次,以至我和爷爷闹了半年多的矛盾,至今想来不愉快,说实话那时当队长,拿印的,当记工员的,都是队里强硬有势力之人,月黑风高在场私分粮的大有人在,可怜也就没势力的人。那个时代极左的风向,看玉米稍不留神,就会拉上批斗会的,玉米在成熟期,除了严看野兽破坏外,人偷的概率时有发生,每天都有村上轮留查看的小组长,如果发现谁看管的地里丢了一两颗玉米,轻者写检查,重者就要上全队批斗会的、也炼就妈妈仿佛也有了特异功能。比如说,从这边就能听到不到头的那边玉米叶子的响动,就知道是有贼还是有动物的。比如说从地里脚印的深浅,痕迹就能辩别出是男是女,是贼是兽,是小孩还是成人,是偷了葵花,还是拔了代种豆类。比若说从周围的环境,看到丢失一个玉米,就知道对方是惯犯还是初犯,偷了多少,都会了熟于胸。似平也能观来天象,地的潮湿,风向,就能知道啥时有风有雨,仿佛也能预知贼或野物夜晚出没的时间。妈只是默默的付出,从不怨天忧人,相信会有春暖花开的时侯。
②仁慈善良的天性
我的妈妈也很仁慈,一次娇阳如火中午,玉米地若蒸笼般的难熬,妈妈拉住胆子特大的贼,竟然背背斗偷玉米呢,背斗里己有五六个带皮的玉米,看上去三十岁开外,穿着破烂,人却不坏,一见到妈妈就跪着,头象小鸡啄米一样叩首,嘴里连声称着嫂子说,我们全家己几天没吃的了。我在一旁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概,让妈妈看着,我去报官,谁知妈妈一把把搂住不让我去,说:人都生活不易,要是有吃的,谁还来偷呀,对那人也是好言相劝不要有下次,放了那人,最后妈妈小心翼翼的挖了玉米杆,灭了痕迹,后来我才明白,妈妈知道人都活的不容易,慈悲为怀的妈妈,要是如今的社会谁还会去偷几个包谷呀,那人现在我也认识,八十开外,家里暴发户,正享天伦之乐呢。那个年月,讨饭之人,常到门前要吃,妈妈总是给吃给喝的,有时一把黄豆,实在没有,也要端一碗凉水给要饭的。每逢亲戚临门,总要叫进家中,那怕喝碗凉水,也示对亲邻的热忱,每当亲朋来家吃饭,妈妈都要给亲戚碗里夹莱,以示热情待客之道,以至后来在洒席面仍有给人夹菜的习惯,她孙子以为不卫生,阻挡无数回,妈妈这种待人之诚,实为感人。妈妈常对我们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③竭尽全力为了儿女的生活
我家也是十天九天断炊,现在说真以为天方夜谭,但是真的,放学中午归来没吃的,春天摘榆钱泡水喝,夏天山下摘一兜酸毛杏充饥。妈妈怕急了极左的路线,也有大公无私的胸怀,从不让我动看的桩稼地的东西,甚至把我们全家都当贼防哩,我们饿急了,也就只能吃葵花枝上的歪脚儿子,或者地里的野生葫子。甜丝丝怪难下咽的葫子,吃了几个月,到现在看着都反胃。但总算还把我们姐弟生命吊活了,辛劳的妈妈,似乎没了尊严,为了儿女,总是东家借吃的,西家要破布,我亲自见过妈妈曾为二十斤玉米,不怕人家狗咬,去了一家三趟才借了十五斤玉米,回家用石磨推了共全家人充饥。七几年交通还不发达,走那里都是用脚仗量的,曾步行从家走到西峰而后到麻岭找我五外祖父要吃的,记的拿回了十元钱和数的清几张粮票,成了全家六口一冬的食粮,当时我五外爷是麻岭粮食局局长。
妈妈爱我,我是妈妈的跟屁虫,妈妈去舅家,不论乱风下雨,我都拉着妈妈手跟着。因为去舅家,多少有点吃的,舅家十几户人多,小时侯对舅家别有感情,仿佛度过我的童年,尽管舅妈有时不欢迎,但我为争一口吃的,也就不管那么多,舅家辈份大,庄里人见妈妈都称姑奶奶,问侯妈妈,妈妈回礼问侯,每到下午炊烟四起,舅家小村庄就飘起缕缕香味,由其最普通也最实惠方便的浆水面,连锅面下熟后总倒两马钓浆水,味长香远,现在常在天水吃到浆水面似乎吃到童年舅家的浆水面。外祖母高挑的身材,穿一身黑衣,稍弯的腰,小脚,瘦瘦脸面流露出生活的艰辛,爱我有时也打我,用扫帚打我的屁股,至今有痛的感觉,因为常去舅家跟表兄弟混熟了,也就成了油溜子,调皮,淘气,有时也闹着外祖母要吃的,外祖母人好,也同情妈妈儿女多,回家给吃给穿的。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人家孩子都上学念书了,我还爬在炕上等妈妈夜以继日的赶着棉衣,有人问为啥不早做准备呀,那个时代一件衣服穿四季,这时秋衣改棉衣呀,有时得把哥哥的改我穿,太难了,鞋没了,一双秋鞋,早穿的前卖脚丫子,后买鸭蛋了,只能等过年初一,妈妈才给我买新鞋穿在脚上的。
生活的艰辛,缺衣少穿,妈妈竭尽全力,仍难维持家计。
生话就象走马灯一样,妈妈就这样匆匆的过,为了儿女,再苦再难挺直了腰板,把忧怨装在心中,谁来救民于水火之中?
一声春雷动,改革春潮动生。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增加劳动人民的积极性,我家分到了山原十八亩机动地,半年后就有了余粮,爸爸民办教师也得以转正,苦尽甘来,妈妈也该享清福了。妈妈去世,思念愈日俱增,文字似乎难以写尽思念,只能变成落在心底的泪,我念妈妈。
朱三奇,甘肃省镇原县人,原名朱少先,六八年生于中国书画之乡镇原,源于家学,苦爱诗,书,画,就学于西京美院,毕业后入中书协涵授班,授教于沈鹏,言恭达门下,师承娄师白,徐湛,刘存惠学习大写意国画,痴迷于画白石虾,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天性喜文弄墨,刻苦努力,诗书画互补,结出丰硕的成果,诗,散文,见诸报端,书法,丹青贺奖证书,各大书画协会聘书,雪片般飞来,中国书画研究员,水墨丹青书画院理事,……但他从不骄傲,朴实无华默默耕耘在书画这块田地上,百米长卷虾图被国家,省级画院收藏,成为镇馆之宝,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年过不惑,游历名山大山,写生体验,鸟鸣说禅语,花开见佛心,不断的创作,讴歌盛世,业余开班授课,教育学生,希望青出于蓝胜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