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感悟】择日（99）

那天，在风中行走，我看见了冬季里的飘零。

西南的飘零是很温柔的，或许是我旅居在省会的原由，它总是一片，二片地轻轻地掉下来。

居所前面那栋一楼的住家，在小院放了张茶室，我能看到它的主人时常把桌上的盆景与茶具搬进搬出，有的盆景还蛮大的，技条都有造型，我坐在窗口，居高临下，近在咫尺，时常欣赏。

我不太喜欢外出，相信外公的启蒙教育：“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除周未偶尔出去会友，其它时间都在居所读书、喝茶…，故而对周边的环境非常熟悉。好在居所的屋前屋后恰好有二户人家热爱生活，精心打造小院，让我看着，心情也很愉悦。

慢慢地，这窗外的风景竟成了我心中的一缕牵念与希望，使我有了一个来回踱步的理由。我每天就这样在这小小的空间内来来回回，天气好的时候就下楼散步，觉得在阳光下，光感更柔和些，画面更明晰，但不如在楼上居室的层次感。

而冬季来临时，所有的叶子都失去了翠绿的鲜活，开始不太精神，它们在季节里慢慢凋零，同时孕育新的生命。

是的，西南的秋冬，虽然是温和的，但依然挡不住季节的更迭，一场又一场浩荡的风，在一遍又一遍地考验着它们的韧性。

而我已是习惯了每天的临窗张望，说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原由。或许，只是为了那精美的画面，只是为了目送飘零中远行的花叶。

是的，它们早已在尘世修成了深绿之后的金黄，携裹着季节一起遁去了，被遗弃了的枝杆，光秃秃地立在风中，令人心生怜悯，它在耐心等待，等待春风再起时，与新的生命一起摇曳的姿态。

日子，就这样在时光里一页一页地翻动。想想这些凋零中生命的轮回，它们有一天，会在我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又会在春天里回归。这样一想，冬天，于那些花木而言，也是无妨的。它们在冬雨过后，随着风雨一起遁去，叶片上清冷的水滴，竟如生出了许多注视这世间的冷傲的眼睛。

这场景一遍遍警示人们：敬畏生命，敬畏因果。

晨曦，2024年12月于西南

作者简介：苏娴，笔名晨曦，毕业于法律与中文专业，研究生学历，文学爱好者。共发表文学作品两千余篇，由中国作家出版社结集出版了系列丛书《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