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伴的孤雁
铁裕
那只失伴的孤雁，哀鸣声声；
在那辽阔的天空，它在独自翱翔着；
仿佛在呼唤伴侣，可是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无踪无影；
它的眼里充满着，对同伴的深深的怀念和一种割不断的真情。
河水在潺潺流淌着，风拽着岸上的翠柳婆娑。一只孤雁在天宇来回盘旋着，凄凄然，一声声的悲号着，久久不愿离去。
在河埂上，一只母雁在仰望着苍天悲号着。那声音之苍凉、悲伤；之哀怨、凄惨；足以让人潸然泪下，心生悲悯。
母雁抖动着受伤的翅膀，跃跃欲飞。但是，任凭它怎样努力，都无法腾空而起，跟着公雁而去。母雁绝望了，向着一簇齐腰深的野草跌跌撞撞走去。它企盼在这里建立一个临时的窝巢，等养好了伤，再去寻找自己的夫君，比翼双飞。
它的哀鸣声在寂静的野外，一声声回荡；
可任凭它怎样一声声呼唤，都只有那一阵阵的风声；
它的身影此刻变得很渺小，但却又寓意着一种顽强与坚韧；
它不断的四处仔细搜寻着，可无论怎样努力都找不到那个与它并肩而飞的身影。
而在这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它被一个戴着草帽，面目干瘪的老者看见了。老者一阵惊喜，在追逐了几圈，后终于将母雁捉住。
这时，天上有一只公雁飞来了。它犹如杜鹃啼血似的，一声声哀鸣。它大概是在哀求老者发发慈悲，将母雁放了，因为这是它的贤妻啊！
然而，自私与贪婪是人类的本性。不管公雁怎样哀求，老者并没有丝毫的仁慈、悲悯之心。他抬起头来，冷漠的看了看天上的公雁一眼，将母雁抱走了。那只公雁在哀求无效后，长长的悲鸣一声，黯然的飞向遥远的天际。
老者养着一大群鸡、鸭、鹅。它将母雁放在其中，真是风姿卓越，鹤立鸡群。
母雁那雪白的身躯，就像穿着一件雪白的风衣。是那样的典雅、高贵，是这般的美丽、动人。
鸡、鸭、鹅们被它的美艳惊呆了，疑是美丽的天使降临在它们之间。个个兴奋不已，奔走相告。有的想和它亲近，有的想和它交谈，甚至有的想和它恋爱，建立一个家庭。
但心中充满悲哀，想念着夫君的母雁，哪有心思与这帮饭来张口，等待着被贩卖、被宰杀的平庸之辈，过这种碌碌无为，寄人篱下的无聊的生活？它不时的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声悲伤的叫声。
那只失伴的孤雁啊，我仿佛感受到它内心的孤独；
它总是在渴望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归宿和心爱的夫君；
在这狭小的天地里，可怜的孤雁如同一个寂寞而又孤独的旅人；
它不断一次次尝试，要飞出这被人奴役宰杀的命运而渴望着飞向那远方。
老者捉到母雁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村村户户。许多人出于好奇，纷纷来到他家，一睹母雁的风采。有的人说，老者要交好运了；有的人说，老者发财了；还有的人说，这只母鸭肯定是古代的那一位美女投胎转世，来到人间；还有的人表示，愿意出高价买下母雁。
但老者舍不得卖，他要留着下蛋。他想:世上有几人吃到过大雁的蛋？他要拿到市场上去卖，准备卖个好的价钱。更何况，雁蛋还可以孵出小雁，等长大了拿去卖，那真是一本万利啊！老者做着一个又一个的黄金梦。
母雁的伤渐自好了，也更加美丽了。它开始尝试着飞翔，谁知它的举动被老者看见了。他想:你想飞走，别做梦了。于是，老者做出了令母雁悲痛欲绝的举措，它将母雁翅膀上的羽毛给剪去。可怜的母雁只能在地上与鸡、鸭、鹅们为伍，而不能展翅飞翔了。
母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令鸡、鸭、鹅们十分不解。它们想:在这里有吃有喝，不用操心劳累，去经受风雨，不用去田地里寻食，真是不知好歹。
它们口若悬河，语重心长的对母雁开导、说服，但都以失败告终。于是，鸡、鸭、鹅们耻笑它，说它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傻瓜，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一个不懂享受的另类。
孤独的母雁，一直在想着飞翔；
只可惜的是，它只能望着天宇发出悲鸣；
那声声呼叫，是对失去的伴侣的思念和追寻；
可悲的母雁，在痴痴地想也许这就是它的无奈与宿命。
光阴荏苒，冬去春来，远去的大雁又飞回来了。那像“人”字形的雁阵，又活跃在广袤的天宇；那远去的夫君，又飞回来了。它来回飞翔着，寻觅着。它没有忘记在这里，它那不幸的贤妻被狠毒的猎人用猎枪击中坠落下来，又被一个贪婪的老者捉去。它没有忘记母雁，它在梦里都想着母雁，因为母雁是它的秋水伊人。
公雁看见了它日思夜想的贤妻，它用悠扬、婉转的歌声呼唤着母雁。母雁听到了，这歌声不正是它们初恋时吟唱的那首吗？它无比的激动，也唱得起了它们新婚之夜的那首歌。
啊，它的贤妻还在世间，还没有被吃掉和死去。它一声声的呼唤着:“亲爱的，来吧，让我们一起飞翔吧，飞到那理想中的桃花源，飞到那没有猎杀、没有欺骗的乌托邦”。
母雁振翅而飞，可刚飞了一会儿，就重重的落了下来。母雁这才知道，它展翅飞翔的翅膀被狠心的老者剪掉了，还没有长出羽毛。它彻底的绝望了，满眼的泪水。公雁面对这严酷的现实，也无可奈何。它犹豫了一会儿，伤感的飞走了。
第二天，老者一大早就起来给鸡、鸭、鹅们喂食。他打开门一看，惊呆了，只见两只大雁将两个头相缠在一起，身躯紧紧的贴住，双双死去。那惨状，让人流泪、让人唏嘘；让人悲哀、让人深思；让人感叹，让人痛心。
老者被这情景所感动，他后悔莫及。这是他造的孽啊！这是他一手制造的一场悲剧。
他动了恻隐之心，在他家房背后挖了一个坑，将两只不幸的大雁合葬在一起，并栽上两棵小树。这对不幸的非夫妻真可谓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老者也许不明白，这两只大雁为的是忠贞的爱情，为的是自由的生活，这真是:
黄昏下孤身影，无人问我何种命；
在坎坷的途中，想遇知音却又失去知音；
月照孤人徘徊，谁又可怜那寂寞无助的孤单影；
你携着月影去，只可惜这世间再无人相伴只见天宇飘浮云。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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