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知青岁月
——纪念下乡五十周年
文/张文革
从上个世纪的1968年10月下乡当知青,到2018年10月,整整半个世纪。当年我从风华正茂的中学生,随着时间地流逝,岁月地推移,现已是花甲之人,真可谓弹指一挥间。
每每回忆起当年那段知青岁月,心里如同五味杂陈,那些年、那些事和那些人,好像电影银幕一样,不断的在我脑海里一幕一幕地浮现出来……
第一章 复课闹革命
我是1968年初中毕业生,说是初中毕业,真的是徒有虚名。其实我们这一届毕业生在一年级的第二学期还没有读完的时候,1966年的5月16日,中共中央“5.16”通知下达后,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所以我校和全国一样开始“停课闹革命”。
1968年的9月初,学校通知我们到校“复课闹革命”。阔别学校两年的我和其他同学一起重新来到学校。学校还是长春市第十七中学,教室还是一年级九班那间教室,同学还是当年的那些同学,但对于我来说,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的陌生、惆怅和彷徨。三年的初中生活,在家荒废两年多,现在回校等待初中毕业?总觉得是一件荒唐事。时至今日,当年我们三届毕业生都不曾见过初中毕业证书是啥模样。
那时,我校早已进驻军宣队和工宣队。我们班级原来的班主任韩淑清老师不知在何处?当时在我们班级的军宣负责人是四川兵,叫李光荣。他个子不高,满嘴的四川口音,但说话很和蔼,看面相也就是在二十岁左右,我们同学都喜欢和他交流。他每天在教室里除带领我们学习报纸或红旗杂志社论之类的内容外,就是在操场上走步练队形,每天如此。
在我们来学校之前,学校早已成立“革命委员会”,那时“革命委员会”成员的组成即:军宣队(工宣队)、学校领导、教师代表,也称作“三结合。原校长,张禹荣和原总支书记韩家勇经驻校的军代表和工宣队代表的审核后都被“解放”,成为校革委会成员主持学校日常工作。
那时,学校和全国一样,已逐步走上正轨,并开始对原红卫兵组织人员中的“造反派”进行清理和整顿。记得有一天的上午,全校各个班级的学生集合在学校操场,公开批斗在文革期间参加“武斗”“打、砸、抢”的学生。被批斗的学生共有11名,可能因为是学生,所以对他们这些人并没有追究刑事责任,也没有记载档案,会后当场释放。
后来这部分学生也和我们一样下乡当知青。
第二章 上山下乡总动员
1968年9月中旬的一天上午,由学校组织的上山下乡动员大会在学校操场举行,首先由学校革委会副主任张禹荣作动员报告(当年学校革委会主任一职,由驻校军代表兼任。)在动员会上,还有几位同学代表分别上台发言。
会议进行时,也有同学站起来带领大家呼喊口号:“坚决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有志青年志在四方!走与贫下中农相结合道路!扎根农村干革命!……”一时间口号声、欢呼声连成一片,主席台下面的同学们议论纷纷群情激昂,对于台上学生代表发言表示支持和赞同。
当年的1966、1967、1968共三届初、高中毕业生,俗称“老三届”。当时在中学的初、高中学生因文革造成在学校的堆积,到1968年出现了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的六届中学生同年毕业的奇景,造成了巨大的就业危机。因此“老三届”离校后基本都当了知青,并且将此前以农场(含兵团)模式为主的上山下乡改变为以插队模式为主。为动员“老三届”下乡插队、掩盖就业危机,当年特地制造出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借口。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是特殊的历史为一代青年提供的一条特殊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有宝贵青春的荒废,有美好理想的破灭,有生活信心的动摇,更有一代知青的奋斗业绩。在国家最艰难的岁月,是他们同当地人民一起,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支撑着共和国大厦。较之后来的青年,他们更多一些对人生艰辛的领悟,更多具有吃苦耐劳的品格。“知青”二字已不是单纯字面上的含义,而是那段特殊经历赋予他们的一种“资格”。
据后来资料记载,当年全国从1968年至1978年10年间下乡总人数高达1700多万.我校“老三届”毕业生下乡人数达1800多人。可以说,当年的“老三届”知青们,为国家做出的贡献是不言而喻的,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当年我们这一代“老三届”对于上山下乡运动都是仅凭一腔革命热血,仅凭一时冲动。对于下乡后,农村的生活环境是否能适应?农村的各种农活苦、脏、累,等一系列问题都将面临和考验我们这些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所有这一切,真的能承受得了吗?将来的命运如何安排?真的要在农村扎根干一辈子吗?……等等都不加思考。其实就连我对当年上山下乡运动也是感到茫然、彷徨和无奈,总觉得这是大势所趋形式所迫,其他的我也无从知晓。
也就是从那次上山下乡动员大会召开后,军宣队和工宣队逐步从我校撤离。之后,我们班级来了一位叫朱秀松的女老师来代理我们的班主任,她同时也是学校三年级九班的班主任。每天到校后,我们班级同学在教室里由朱老师进行宣传动员和讲解上山下乡的重大意义。
为进一步配合我校知青上山下乡运动,9月下旬的一天,学校又组织学生到附近的部队礼堂听“忆苦思甜报告”。据说这也是对知青上山下乡进行“忆苦思甜”的必修课。
我刚刚走进礼堂,就听见广播喇叭里正在播放《不忘阶级苦》的歌曲,那凄凉、悲催的曲调,听后使人心情特别压抑,仿佛把我们带到那黑暗的旧社会,仿佛看到我们的祖辈们生活在最底层,过着饥寒交迫被人奴役的生活。
在报告会上,有一位老大爷在讲台上给我们作“忆苦思甜”报告,当老人家讲到旧社会地主老财如何欺压百姓时,有个同学站起身来,带领大家喊口号:“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口号声此起彼伏,老大爷的发言不断地被同学们群情激愤的口号声所淹没。
会后,部队食堂给每个在座的同学发一个高粱糠窝窝头,说是“忆苦饭”。窝窝头表面黢黑,吃起来又苦又涩又牙碜,很难下咽,我费很大劲才吃完。这时,我发现有个别同学嫌不好吃,竟然偷偷地给扔掉了。
10月初,学校各个班级开始组建集体户。当时我们班已经组建两个集体户。当时,我心存疑虑,所以那两个集体户我都没报名参加。其实我考虑的是我的家庭环境毕竟和其他同学不一样,我从小就失去父亲,母亲身体有病还在做临时工来养活我们姐五个。我就想参加工作,替母亲分忧。无奈,在那个年月,上山下乡是主流,国家政策是不允许每一个毕业生留城。
不久,朱老师把我们班级四个没有集体户的男同学安插在三年级九班的集体户里。同时,每个下乡知青发给一套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封面是红颜色的印刷很精致,里面的扉页还印有红色字体:“赠送×××知青上山下乡扎根干革命”一类的话语。另外还赠送一册精装别致的“红宝书”(即毛主席语录)作为下乡纪念。
过后,母亲在单位请几天假,在家里给我做一套被褥和棉袄棉裤。看着母亲在给我做针线活的同时,偷偷一个人在抹眼泪,我的心里如同刀绞一般。
晚上,母亲下班回家吃过晚饭后,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说我年纪小不懂事,下乡后要和同学们还有当地社员搞好团结,要注意身体。我频频点头,当时的心情非常糟糕,根本心不在焉,母亲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似听非听,也没记住几句。这一宿我翻来覆去基本没睡。
(未完待续)
请您欣赏《我的知青岁月》第三章 下乡插队第一天
作者:张文革(笔名老革)
作者简介:
张文革(笔名老革)、老三届知青。
现为:长春市朝阳区作家协会会员、长春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
虽到古稀之年,仍酷爱文学,笔耕不辍。
喜欢写小说、散文、回忆录等体裁作品。
文学作品散见于文学杂志、报刊,及其他网络平台上。
人生宗旨:在文字里寻找快乐,在快乐中安度晚年!
编辑制作:老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