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儿时的记忆
作者:李传新
打开尘封的记忆,儿时的天真,调皮,无奈,乐趣,仿佛电影般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里。
一一题记
一
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我出生在一个三面环山的穷山村里。打从记事起,贫穷饥饿就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一家三代人挤在了三间土墙矮房里,门窗七漏风,八漏气,赶上下雨天,外面大下,屋内小下,外面不下了,屋里还滴哒,因此,床上,桌子上摆满了接雨水的盆子。跳蚤蚊子时不时地会"亲"你一口,先痒后疼,接下就是一身“木疙瘩"。到了冬天,窗户缝,门缝里向屋里钻风,顶着一床单薄的被子,常常在睡梦中被冻醒。
那会是吃大锅饭的年代,大家伙在队长的带领下,集体耕种。受生产条件的限制,粮食产量不高。交完国家的公粮,留下集体的种粮,剩下的按劳分配到农户家里,所以十有八九都不够吃,常常得用野菜树叶来填补。谁家要是来个客人,东家借碗米,西家借油盐,邻里之间,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谁家要是做点好吃的,前后左右的邻居都能品尝一尝。邻里关系就象一家人,不象现在的人们一样,住在一个楼上的对门邻居,有的还不知道姓么叫么。听俺娘说,我是从小就“馋",吃饭不对口就哭闹,邻居们听到后,就会把家里仅有的好吃的送过来,我是吃着"百家饭"成长起来的。
二
记得学龄前时,我是光着腚过的每一个夏季,也不穿鞋,在到处都是碎石瓦片的路上奔跑,脚丫在一点也觉不到扎得慌,光着腚在打麦场上窜来窜去,一点也不觉得刺挠,现在一想,我真佩服年幼的自己。
到了上学的年龄,第一天去学校报导,我光着屁股去的,被老师给撵回了家。
在我的印象里,都上初中了,还没有一件真正买给我的衣服。姐姐们穿破了,穿小了的衣服,俺娘剪巴剪巴,缝巴缝巴,就成了我的"龙套",有时穿着大姐的红褂子,二姐的绿裤子,三姐的花鞋子,同学们都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一番,心里想,这家伙是男?还是女呢?
为了买一双凉鞋穿,每当听到俺家的老母鸡下蛋后的叫声,我总是飞快的跑到鸡窝前,捡起热乎乎的鸡蛋,递到俺娘手里。因为娘曾经说过卖了鸡蛋,就给我买新凉鞋。
看看现在的孩子们,衣服一套一套的,洗上几水后就换新的,各种各样的鞋子塞满了鞋柜,这不都是党的富民政策给咱带来的新变化吗?
三
我小时候,我们这里没有电,家家户户都点洋油灯,记得洋油也得凭票供应。记得身兼学校辅导员的大队书记,在学生会上给我们讲,孩子们,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学好本领,建设我们的国家,等你们长大后,咱们这里就是"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走路不小心,苹果碰了头,还有就是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他在台上讲,我们在台下议论,都说大队书记"吹大气,拉瞎话"。
现在真的实现了,可惜的是大队书记早就去世离开了我们,他也没看到当年他说的事一一都实现了,我曾心中暗想,书记大人是不是会算卦呢?
当年娘和姐姐们在洋油灯下做针线活,父亲在一旁喝水抽烟。捉迷藏,打闹疯跑成了我们孩子们的"专利",也难怪,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不象现在,手机,电视,电脑,应有尽有。
俺家大门外就是生产队的场院,每当夜幕降临,场院上聚集好多孩子们,有的玩捉迷藏,有的玩老鹰吃鸡,还有的玩"送瞎子",两个人架住一个装成瞎子的人,边走边念道:送,送,送瞎子,一送送到南洼里,狗吃了,狼嚼了,补啦补啦又活了。然后松手就跑,这个时候,“瞎子"就追,逮住谁,谁就当下一轮的"瞎子"。每天就样开心的乐着,疯狂的玩着。
要说最上档次的娱乐,当属公社电影队半月一次的来村里演电影了。每次看完电影后,我和小伙伴就自制道具,第二天把电影中的画面再演示一番。
记得看了电影《洪湖赤卫队》后,我自报奋勇担任导演,还凭借"长相"拿下了扮演胡汉三这个角色,演出时,当我瞪着眼说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你们谁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谁吃了我的,给我吐岀来“时,俺娘都坚起了大拇指,一个劲儿的夸我演的真像。
现在有时想想,凭我的演技,当年要是上电影学院,没准能成为“大明星“呢?
四
每年的夏天,学校为了安全,千叮万嘱远离池塘河坝,不要去水库玩耍,更不能下水游泳,并且还让我们每个学生都写了"保证书"。
老师的再三叮嘱,自己写的保证书对我们调皮的孩子来说,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
为了有效的制约我们野泳,中午放学时,老师就用粉笔沾上红笔水,在我肩膀上盖个“章“,下午返校后,红印"章“没了,就罚站一个小时。
一次我在大坝里洗完澡以后,早早地来到学校,趁老师不在,我走进办公室,拿起粉笔自已偷偷盖上了印“章",都说忙中易出错,这话一点不假,放学时老师给我盖的右肩膀,我慌忙中盖到左肩膀上了,我这个小聪明终究没过老师这一关,只好又挨了一次更严厉的惩罚。
如今我已是一名护坝员,每年的暑假期间,我都日夜坚守在大坝上,对前来玩耍的孩子我总是耐心劝回,也为当年的无知,深深的奥悔。
坐在教室里,窗外的蝉鸣声叫得我心里痒痒的,放学后,我和几个小伙们又密谋了一番,准备套几只树上的知了。有人提议,知了套得用细竹杆和马尾巴毛,我们进行了分工,有的负责弄细竹杆,我负责搞马尾巴毛。
我悄悄地潜伏进大队饲养棚里,刚想靠近马屁股,马也许发现来了生人,也许明白了我的来意,两只后蹄不住地伸蹬着,吓的我连退了好几步,又连续试了几次,仍然是败下阵来,我站在离马五六米的地方,用手挠着头皮,丝毫没有了主意。这时,我看到马棚的墙角处有一堆鲜草,于是就抱过来一抱,放在喂马的槽子里,马见了鲜嫩的草后,心情好象平静了许多,埋头吃了起来,我也就趁势摸了摸它的头,见马没有反应,我又得寸进尺的摸了一下马脖子,马还是只顾着吃草,俨然把我当成了好朋友,这会我有点得意忘形的感觉,径直走到马的屁股后边,拿起长长的马尾巴,顺手拽下了一缕尾巴毛。知道上当的马,这会才明白过来,"正当防卫“般狠狠的蹬了一下腿,不是我跑的快,保准把我给踢"飞"了。
等我和弄细竹杆的同学"会师"后,才知道他把家里的蚊帐卸了,把蚊帐杆拿来了,为了这,还挨了他娘的一顿打呢?
五
我们上小学那会,不象现在课目繁多,就只有"语文和算术"两门功课,有充足的玩耍时间。
当时也不知道同学在哪里弄了一把“洋火枪",就是用铁丝弯个枪把,然后用自行车旧链条,经过加工而成。我好说怠说总算借我玩了一会,我顺便看了看制作流程。接下来就开始打上俺爹那辆旧自行车的主意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行车链条弄断,又找来凿子,皮筋,弯枪把,造枪栓,三天的时间,五把"洋火枪"在我的"兵工厂“里岀厂了。看着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别提又多高兴了。经过讨价还价,一把两角钱卖给了四位同学,我自己留下了一把玩耍。
慢慢的,随着"洋火枪"在学校里流行,岀现了好几次“伤人"事故,为此,学校开始以班为单位的查找没收洋火枪,当老师得知是我岀售的“军火“时,扭着耳朵把我领到了爹娘面前,父亲问清真相后,狠狠的揍了我一顿。
象这样的童年趣事,象天上的星星,查不完,数不清。调皮中带着天真,天真中透着快,快乐中有了收获。
时间虽然过去了将近五十余年,但每每想起这些,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成了我今生永不挥去的回忆。
散文·擀一和面
作者:李传新
我们这里八十年代以前,有一个不成文,但都默默遵循的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就是新娶的媳妇,进门的第一天晚上,要下厨房做第一顿"入伙饭“,为全家人擀面条,也叫"一和面“,象征一家人"一一和和",不过,也有人称它为"入伙面"。
有时我也不止一次的胡思乱想,是不是我们这里紧靠八百里水泊,当年梁山好汉相聚一起,要搞一个“入伙"仪式,从而引起了"入伙面"呢?
我是80年代初娶的媳妇,那会正流行“擀一和面",按老人们的说法,只要是擀了一和面,吃了一和面,一家人就会和和气气,不吵架,不拌嘴,夫妻和睦不分离,踏踏实实过日子。难怪当时离婚的少,不象现在,有的是上午刚结婚,下午就哭着喊着离婚。如此看来,这"一和面“还真起点作用。
俺对象姊妹多,在家时常常以生产队里下地干活为主,很少下厨房做饭,更别说"和面擀面条"这种"细“活了。听她拉,为了应付过门后第一顿"一和面“,她是"现上轿现扎的耳朵眼",跟着别人临时学了“两手",也只是学了个“皮毛",算不上"精通"。
良辰吉日,俺家不大的院子里,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大大的红双喜贴满了大街小巷。夜幕降临,喝喜酒的亲朋好友陆陆续续的离席了,热闹的农家小院恢复了平静,全家人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俗话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个时候,就到了新媳妇"擀一和面“的环节了。看着俺老婆"两腿不住的打颤,脸上挂着紧张"的样子,我替她捏着一把汗,心里暗暗的嘀咕:这是个什么破规矩呢?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咱又改不了风俗。哎!车到山前必有路。
俺娘迈动着三寸金莲,手里端着一个面盆,笑着对儿媳妇说"去吧!和面,擀一和面“。老婆双手接过面盆,一声不响的向厨房走去。
看着她那难为情的样子,一点不亚于当今公务员面试的场面。为了给她助阵,我也跟着来到了厨房里。
她首先洗了洗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面倒进了面盆里。最难为人的是,和面时还有一套词,一边和面一边嘟囔着,"千遍揉,万遍和,日子越过越红火“,得要念上三遍。把“千揉万和“的面团放在木制的"案板"上,用两头裹着红纸条的擀面杖用力“碾压“,边擀边说"擀的薄,切的细,公婆喝了心满意。从今咱是一伙人,同心同德共风雨",也要念上三遍。
“哈哈哈哈哈",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了邻居大嫂二婶们的笑声,她们冲进厨房,面带微笑地夸新媳妇手真巧,说的俺老婆脸上泛起了红晕,越发显得美了。
在我的"帮助指点“下,新媳妇的第一顿"一和面“总算做好了,端在了一家老小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这碗“一和面",我在想,不管是"一和面",还是叫"入伙面",这只是家人们对追求幸福平安生活的一种期盼,是用吃“一和面",这种传统说法来说服儿女们,永远记住:家和才会万事兴。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喝着"一和面",说着,笑着。从此,就成了真真正正的“一伙人“了。
作者简介:李传新,农民,自幼喜欢文学创作,特别喜欢用诗歌抒发对家乡的爱。一九八二年至一九八五年被东平广播电台聘为特邀通讯员,采写的稿件曾多次在《农村大众》,《泰安日报》等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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