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历史时空的宏大之旅
——伍宏贤诗歌《从长安到敦煌》评析
评论员:陈东林
著名诗人、文学评论家伍宏贤先生的长诗新作——《从长安到敦煌》,是一篇意境宏大、纵贯古今、气势磅礴、震撼人心的奇峰佳作。沉浸在波澜壮阔的诗歌境界中,我们仿若踏入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宏大之旅,于字里行间领略到那种雄浑激越、融合古典与当代美学意蕴的新诗画卷,感悟着风云变幻与世间哲理的深沉交响。
诗的开篇,“高耸的山 一道铮铮脊梁 / 广袤的沙 一副坦荡胸膛”,以一种极具力量感的笔触勾勒出山水的轮廓,奠定了全诗雄浑壮阔的基调。山之高耸似脊梁,沙之广袤如胸膛,这不仅仅是对自然景观的描绘,更像是在塑造一种顶天立地的巨人形象,彰显出宏大的境界。当诗人述及“登上高处 / 有与天比肩的雄浑 / 踩进沙里 / 所有上天的幻想瞬间渺小”,一种强烈的对比与张力油然而生。站在山巅的豪迈与踏入沙海的敬畏,形成鲜明对照,让我们深刻体会到在自然伟力面前,人类的渺小与伟大是如此奇异交织。这是对个体与宇宙关系的深刻叩问,是一种纵贯古今的人类共有的、对自然的敬畏与征服欲的体现。
秦岭与敦煌,在诗中成了极具象征意义的地域符号。秦岭“横亘东西 / 阻西北狂风于足下”,其“危崖的巨阵是伟岸与壮观的风骨”,宛如一位坚毅的守护者,肩负着抵御狂风的使命,有着父亲般“一头挑着东海、一头挑着祈连雪山”的可靠肩膀。敦煌则“绵延戈壁 / 纳广袤无垠于胸怀”,“孤烟的妙笔是天沙一色绚烂景象”,似那温柔包容的母亲,“一手抱着黄河,一手牵着滚滚长江”。这样的描写将地理风貌与人的特质相融合,使二者从单纯的地域概念升华为文化与精神的图腾。从古典美学的角度来看,此乃典型的“比德”手法,将山水自然之美与人类的品德情操相映照,赋予了山水以生命和情感,恰似古典诗词中常以松竹梅喻君子之德。
诗中描绘的画面更是如同一幅徐徐铺展的历史长卷,充满了雄浑激越之感。“风起,黄沙漫天 / 烟岚,直上霄汉 / 西出阳关啊荒漠陲边”,这几句勾勒出了西部边陲的苍茫与辽阔,让我们仿佛穿越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时代。“雄壮,在拔高无限里生长 / 向这天梯再借我五百年 / 广博,在舒展无垠里延伸 / 沿了这长河亦可通天去”,则进一步强化了这种雄浑壮阔的氛围,诗人对时空的拓展性想象,使诗境突破了现实的局限,展现出一种超越性的追求。这不禁让人联想到李白“欲上青天揽明月”的豪迈气魄,同样是对无限境界的渴望与探寻。
在历史的长河中,秦岭见证了张骞从长安出发的伟大征程,敦煌则以乐舞葡萄美酒迎接大汉使团。“张骞探访西域从秦岭脚下的长安出发 / 敦煌乐舞葡萄美酒 / 迎接着大汉使团的驼铃”,这几句诗巧妙地将历史事件与地域风情相融合,再现了丝绸之路的辉煌。而“那个在风沙中飘舞的节穗 / 就是一把打开天国的钥匙”,更是将张骞的节穗赋予了神圣的象征意义,它象征着大汉的雄伟胸襟与坚定志向,是连接东西方文明的关键纽带。这其中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在面对未知与艰难时,信念与决心犹如那把开启成功之门的钥匙,引领着人们穿越荒漠,走向远方。
从长安到敦煌的旅程,也是一场心灵的洗礼与精神的成长之旅。诗中提到“我们有了勇攀高峰的气慨 / 我们有了凿空西域的胆魄”,这是地域文化与历史底蕴对人类精神的滋养与塑造。在艰难险阻面前,“艰难险阻何所俱,登高一呼百花艳 / 干涸无辙怎挡道,扬鞭策马好驰骋”,展现出一种无畏的勇气与豪迈的斗志。这种斗志不仅仅是个体的精神彰显,更是一个民族在历史进程中不断开拓进取的写照。
如今,敦煌已不再是昔日“西出阳关无故人”的落寞景象,而是“大汉湟湟长安诗盛 / 中国与世界沟通无限”。这一转变体现出时代的发展与进步,也反映出诗歌背后更深层次的内涵:文化在传承中创新,在交流中发展。曾经的丝绸之路是物质与文化交流的通道,如今在全球化的浪潮下,这种交流与融合更加深入广泛,而诗歌则成了记录这一历史变迁与精神传承的载体。
综上所述,伍宏贤的鸿篇巨制《从长安到敦煌》,以其独特的视角、雄浑的笔触与深邃的内涵,成功地将宏大境界的时空感、纵贯古今的历史感、雄浑激越的自豪感,以及古典美学意蕴融入到新诗创作之中。诗中既有对自然景观与地域文化的礼赞,又有对历史事件与人物的缅怀;既有对人生奋斗精神的倡导,又有对时代发展与文化交流的深刻感悟。它宛如一部用诗歌写成的史诗,让读者在诵读中感受到心灵的震撼与思想的启迪,在新诗的舞台上奏响了一首融合古典与现代、横跨东方与西方的雄浑交响乐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