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逢冬至
李辉
寒冷的冬夜,天地一片寂静。早早地躺进被窝,也没有丝毫睡意。
今天冬至了,二十四节气里最后一个节气,也是一年里最长的一个夜晚。感到有些疲惫,似乎跑了一天的路。窗外的路灯透出微弱的光芒,偶尔疾驰的汽车在地面蹭蹭而过,远光灯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这个时候什么都在脑海浮现,什么又转眼消逝。有些人走着走着好象都成陌路,有些人总插他人的软肋。几天酒精的过敏,动不动小感冒。身体免疫力差了,总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其实,是自己太把自己当葱了。
明年是抗战胜利八十周年,刚刚看到一地收集的抗战史料,描述1939年当地游击队配合一个国军营毙伤日军300多人,就在群里提出质疑待考证。一个正规营500人左右,再加当地游击队兵力不过千把人,当时干掉300个鬼子不大可能。中国的抗战打得有多苦,前期中日伤亡比例基本十几比一,决非抗战神剧误导。松沪会战为例为打破日寇三个月灭我中国的鬼话,中央军主力悉数参战,最后歼敌4万,我方伤亡达60万以上。要知道三个德械师与中央教导总队集体上阵,不是这精锐中的精锐拼死抵抗,上海守不了三个月。关家垴战役彭德怀指挥的八路军都没能干掉500个鬼子。可见当年日军的战斗力决非小觑。
岁暮再回首,诸事爬心头。要把今年发生的事放在往年,每一件都足以惊天动地。俄乌特别军事行动、中东冲突形势的突变等等。12月4日台-湾言情小说家琼瑶又选择轻生的方式,86岁时告别人世。虽然我没怎么看琼瑶的作品,但我们这代人曾是她笔下的狂热读者。年少不知曲中意,再听是否曲终人。琼瑶的小说和电视剧影响了一个时代。我躺平背卧,屏住着气息,怕惊动了梨园的清梦,怕踏碎了一地的琼瑶。
这个世界有时还象动物界的弱肉强食。但凡在历史上有一席之地的,心善的几乎干不过心狠的。然而自人类诞生平等和文明的规则以来,这种态势基本得到抑制和改变。但垄断信息操控一切拥有无上特权的独裁者不愿意。12月8日据俄新社报道,叙利亚总统面对汹涌局势,在与反政府武装谈判后离开了叙利亚。这是继孟加拉之后,又一场反专制反特权的冲突,国家人民依然在,只是换了新政权。为了避免国家遭到更大的破坏,人民遭到更大的创伤,独裁者或良心发现或保住性命不得以放手,减少百姓伤亡,这本身是一件功德。时间不可倒流,但文明可以。有个富豪,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儿子,但他说如果自己是国王,就不会把权力给儿子,因为权力是天下人的。还政于民,世界才会越来越好,文明之花才终究撒遍全世界。
前些天看了一篇撰写企业发展研讨性文章,是这样留的言:企业家必须具备高瞻远瞩的眼光,才能够应对复杂多变的竞争环境。可如果上面没有根本性改变,还这样一直卷下去,也是很难扭转的了。为什么要这样卷,让人活得这样累?有人就一语成谶,不卷哪来的韭菜,没有足够的韭菜,这个庞大的人治社会何以维系?
仁者心怀天下,智者上下通达。金庸走了,人间再无侠客。琼瑶走了,人间再无真爱。等我走了,希望人间再无灰尘。坏人抱团得苟延,我们所有人也要给好好的活着,有些好朋友的存在,都是岁月的馈赠。当活到这岁数,有时羡慕的还是人家的儿女满堂。这辈子没有闺女,真的有些遗憾。祖父走的时候,两个姑妈都哭成了泪人,而我百年之后又有谁会为我流泪。
每次拉开老屋的后门,眼前的小桥、流水、人家便映入眼帘。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我一手兼制的管工、泥工和搬运工,是让我引以为得意的几期“大工程”。水管从墙上屋顶绕过几道弯弯上后山坡,再搬来一些石头,混合泥沙边干边设计,努力打造的余家里。每一座石山、每一条流水、每一棵树木,对于有些墨客而言,或许也是他们涵养心性、寄托情怀的地方。这里山峦叠嶂,曲径通幽,步步皆景,与周围的绿植相映成趣,让人感受到古典园林的韵味。
也有人说笑,在屋后花这大精力就是做些的玩意事。可人这一辈子,除了健康地活着,什么不是瞎折腾。人生的意义在哪?或本身就是没有意义。一百年以后,没你没我。我们折腾一生,都带不走一草一木。我们执念一生,也带不走一丝爱慕虚荣。时间一到,该老的老,该走的走,照顾自己的健康情绪,是不是就算赢得了一大半?
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没品人间酒,谁知其中醉,不陷人间情,谁知其中累。饮酒千杯,不识人间险恶。能用酒解决的,就别用其他办法。食物有毒,说话有罪。将所有的一言难尽,一饮而尽。我虽不胜杯杓,却依然恋栈那酒绿里的时光。
冬至,岁晚,夜已深。无论这一年好与坏,都即将结束。在无法预知的未来,健康平安就好。 冬深寒重,四序云终,愿喜乐安平,愿盼与君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