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品味人生
文/翁堂明
那时候，小河水浅
摸田螺，摸螃蟹，也摸河蚌
和贪凉的水牛混在水里
光着腚
偶尔被水蛭蛰一下
不喊疼
草滩上聚攒好多牛粪
用竹篮抬过去
跟王秃子换一些品相不好的瓜果
经常连皮都啃掉
草地上最容易逮的蚂蚱
用草绳串一起，架在火上烤
烤得更多是快发黄的麦穗
用手一搓，又筋道，又甜糯
那时候，一个村庄栓住很多孩子
如今，小河不见了
草滩上鲜见一头牛
王秃子也过逝了
一个人走到河边，蹲下来
她想看清自己
在额头上有刚从灶台沾上的烟灰
她还要预备一家人的晚餐
伸手掬了一捧水
她的清洗
河水因为一张脸丰满起来
这时，一只水鸟在水面上留下一道划痕
它飞翔着，在半空中
那是从芦苇丛中跃出的一只白鹭
波浪是安静的延续
微风从枝头掠过河面
一张脸被划破
紧跟着一条河的镜面破碎了
而芦苇在霞光中摇晃了几下
我确定触摸到几粒圆溜溜的鸟蛋
带着暖暖的温度，躺在枝头的鸟窝里
这是我第一次触摸到
其它生物未来的家族
而我顺着梯子退了下来
看到两只鸟儿翅膀飞
扯着喉咙
我知道我的好奇心侵扰了它们的家园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拆迁办的人下了通知
后来，我们搬走了
那棵树也不见了
一些鸟儿还在天空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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