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      凌

          文/ 面朝大海

        时间真得过的好快，转眼之间，都已经是2024年年末了，河中的冰凌，又从我脚下缓缓流过，蜿蜒东去。我从时间中来，亦从时间中归去，冬日的苍茫亦使这种感慨增加了几许悲怆。

        似乎都来不及感慨，一年又这样过去了。年轻时，总觉得时间好像在爬坡，晃晃悠悠的，很慢；而现在，总觉得时间好像在下坡，忽闪忽闪的，很快！

        行走在河边，来来回回，就走失了岁月，走失了青春，走散了许多人，青山依旧在，物我已两忘，莫名的伤感就会涌上心头，清洌洌的湟水河，流淌了几千年，流淌了多少往事如烟，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笑谈人间千年事，不及流水常向东。

        顺流而下的冰棱，将“生命”和“时间”的流逝变得形象而具体，一块又一块，像极了一个又一个；一溜又一溜，又像极了一群又一群；满河都是，昼夜不停，无论悲喜，没有任何人能抵御和挽留这时间之河。

        流淌在河里的冰凌，不管是大还是小，是薄还是厚，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是透明还是不透明，都顺河而下，蜿蜒东去，不复回环。有轮回吗？苏格拉底曾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我想是没有的。就像我站在此时此刻的河边，此情此景，此思此念，在时间的河里，只可能相似，但绝不会相同。

        突然就想起朱自清的《匆匆》来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在默默里算着，八千多日子已经从我手中溜去；像针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时间的流里，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这是多么深切的感受啊！

        我想，我也是时间长河里的一块冰凌，无论我做，或者不做什么，我都要流逝，我都要失去。我们都想要握住些什么，却发现，最终，什么也握不住。我们都想要留下些什么，最终发现，什么也留不住，我在河里荡漾，不管是偶尔漂到河中央，还是忽而漂到河边，暂做停留，但都无法阻止随流向东。

        我想，既然无法阻止，就请在小溪的时候，有它的清澈；在溪流的时候，有它的欢畅；在大河里，有它的浪花；在大江中，有它的无畏；在海洋里，有它的心胸。

                      （2024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