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班长
李树俭

我是一九七六年三月入伍的,在太原西郊的南寒新兵营,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被分配到了铁四师十六团(89316)的七连。团部位于太原市北郊的西铭,是我们全团进山的必经之路。
下连后,我被分到了二排六班,班长甘春武,是我的山东老乡。他家在菏泽鄄城,70年兵,中等个子,偏瘦,黝黑的脸上刻着那种成熟老兵特有的神态。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他那一口的乡音,立刻把我们的距离拉近了。
“小李,你就睡这里,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他把我安排睡在他旁边,帮我整理床位,并把班里的战友一一做了介绍。
我就这样走入了这个几十年来让我魂牵梦绕的集体。
我所在的连是个施工连队,当时还没有进山,临时在团部搞基建。这里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机器轰鸣、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每天就是推转、和灰、砌墙。因为我年纪小,班长从来都是拣最轻的活让我干,还不住的嘱咐我别累着,注意安全。有时干脆就让我在家做些整理内务、办墙报,或去炊事班帮厨等此类的事。
班长人很实在,也很忠厚,施工中的脏活累活,他总是抢着干。他没读过几年书,但是说话很得体,办事很周到,心也很细,象对待亲兄弟一样的对待班里的战友。他手把手的教我缝被子,洗衣服,那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为了工作,他几次推迟了婚期,班里的同志都开玩笑的问:“班长,俺们啥时候才能抱上大侄子啊?”
他听了憨憨的笑,“你嫂子都不急,你们急啥?放心,年底保准让你们吃上喜糖。”
在六班的日子,是我今生最难忘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多月。
那天,我得知被调到二营营部通讯班,要说那里的工作比这里轻松的多,生活条件也好,可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舍不得亲如兄弟的六班,更离不开大哥一样的班长。
因为条件有限,欢送会很简单。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早上我就要离开了。班长没有去工地,他拿起我的背包,说要送我去团部。
一路上班长的话不多,我清楚地记得他说:“到了那里好好干,以后你会有出息的。”
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班长看见了,但没有说什么。
班长要回去了,他握着我的手,印象中他是第一次握我的手。他的手很粗壮,长满了老茧,十分有力,握的我生疼。
“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常回去看看。”

我听着熟悉的声音,头却低的很低,眼泪一个劲的流,说不出话。
“哭啥哭,没出息,和大姑娘似的。咱又不是见不着了,是吧?小老乡。”
我强挤出一点笑,抬头看看班长的脸,他的眼里分明也噙着泪。
松开我的手,班长走远了。
在营部工作了不长时间,见我眉清目秀、办事机灵,我又被调到了师部的警卫排。
眼看快到年底了,我想起了老班长的话,“年底一定让你们吃上喜糖。”
我拿出积蓄的津贴,盘算着买点什么送给老班长。听说他去河南接新兵快回来了,连里还给了他几天假,让他回老家完婚。我好多次想着班长和嫂子拜天地的样子忍不住都笑了。
这天,我在政委的桌上,看到一个关于表彰有功人员文件。在表彰人员名单中,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甘春武”。
老班长!我喜出望外,但接下再看,上面的“烈士”两个字,把我惊呆了,感觉五雷轰顶,站都站不住了。这怎么可能呢?说啥也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那天,我的脑子里先是一片空白,接着就全是老班长和蔼的笑容,有力的手和质朴的话语。
后来得知,老班长接新兵回来不肯休息,为了工程进度,主动要求进洞,可是突发了一次大的塌方,时间就定格在他要回家完婚的前一天。
三十年过去了,如今我每当看到飞驰的列车,就会想起长眠在吕梁山下的老班长,想起千千万万为祖国的铁路建设,献出了青春和生命的铁道兵战友。
当《铁道兵战士志在四方》这首军歌奏响的时候,我觉得那是无数个老班长的钢筋铁骨在铮铮做响,而那列车飞驰的轰鸣声,就是为长眠的英雄们唱出的曲曲赞歌。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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