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一条小河
武汉:张维清
淘沙,淘水,一路向北
仿佛把黄昏红色的记忆,洗白或掏空
我喊那些时缓时急的流水,在石头上憩息
它像一头倔犟的牛,我用河水那条纤绳,也拉不回它许下的诺言
小河,掏出母亲般的乳汁
以宽阔和宽襟的爱
哺育我孱弱的童年
我看见母亲木棒锤打,疼痛的捣衣声
我看见石头或瓦片抛弃的水漂,一个个擦掉自己的背影
我看见黑鸟,磨墨,画对岸风摆的芦花
满船载过的秋谷,把自己伏得很低,渡过来了
几个庄稼汉子,像敞开翅膀的小鸟,在河心上飞翔
父亲捧一壶老酒,敬苍天和大地
河滩上的香火,宣读心语和祈祷
离开故乡多年
乡愁扑面而来,我会用浓郁的深情写几句耐人寻味,魂牵梦萦的诗行
一滴泪像河水溅湿我的诗心
小河干了,那些晾晒过的细缝,是我的心血管
伤痕,伤感和伤怀,锈色斑斑
我生怕我的记忆也干枯了
但一切在梦中
水车
武汉:张维清
在长长的木盒里,切成水块
仿佛一根龙骨,被水叶磨响
吐出的水,何处何从
水车从不过问
,爬过田埂之后,也不管它们回不回头
脚使劲地蹲,骨头松动,嘠吱嘠吱地响
水低缓,从骨子流出的血液
如果把它听成了谣曲
那音色便会击痛你的乡愁
只有黢黑的乡村汉子,默不作声
在这个犁铧水响的季节
他们用一滴水和血
去打造春秋的光辉
泥土酥软,芳香
扶起葱茏,交出金黄
是它永恒的主题
垂柳
武汉:张维清
长发三千尺,柳花白了头
谁说它凋零三月的忧伤,撕碎春风的心
它的怨叹,深深地埋在唐诗和宋词,清辉在遗址中
吹动,被柔软和飘逸做起了海飞丝广告
似剪,也剪不断燕影的呢喃
从柳腮下滴落的雨,曾以为是谷雨和清明的泪
曾以为那是一帘幽梦
柳尖与大地的距离,又成全了谁的感伤
跳起了空中芭蕾,宛如酒醉的蝴蝶,翩翩起舞
几人能懂,它内心的苦,无非向春天讨点生活
根根情丝,像飞花令柳花的词
谁能借一把春锁,打开它那愁肠的心
取一根,能量出野百合的乡恋或春天的乡愁吗
弹一曲,生怕纷飞的柳絮从音色里走出来
沉入悲歌,相思又赋予了谁
是啊!那是天空倒挂的胡须
被清风捋出人生的过往
又像父亲摇落风雨的橹,在河心上摆渡
也渡不过他掌心上的春秋张维清,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诗刊》《中国诗歌》《长江丛刊》《长江文艺》《长江日报》《湖北日报》《芳草·潮》等刊物上发表诗歌一百余首。出版个人诗集《乡土》《父老乡亲》《风语》《春暖花开》四部。先后获武汉市99位诗人诗歌奖,财政部财政文学诗歌二等奖 。
主编:洪新爱
组稿:石慧 放飞
编辑制作:一束暖阳
图片主要来源于网络,侵权告知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