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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政的《被雨打湿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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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打湿的夜 王金政
站在泥土上，纵使戴上草帽
握紧镰刀， 在这一片金黄之上
我也从不敢妄说自己是个农民
和那些披星戴月，攥紧四季的人相比
我农民得不够纯粹
借水泥的坚硬， 童年的小路已被深深覆盖
岁月这块橡皮
早已涂去自己写下的牺惶
奢华又空旷的村庄， 曾装饰了
多少美妙的过往
想象中的时光都是美好的
包括山岗的牛羊与晒青的蒿草
饥饿与哭声顺风而逝
有一年 父亲踩着大雪买粮
腊月的雪和劣质的酒
让年更加洁白与悲怆
四十多年了，我从没有长时间离开过故乡
城市， 装不下我的野性
几百万年的大山围裹着这时髦的村庄
天空一直像倒置的
瘪锅盖 这个山凹如灶
续着人间烟火 从古至今
翻炒着柴米油盐 ， 用粗砺的茧
顺从四季轮转 习惯苦辣酸甜
我只是偶尔怀怀旧， 站在中年屋顶
眺望天空、农田和南山
过去越来越模糊
像是我不懂的Al， 不可期的未来
我稀罕这冬日的阳光
像是四季燃尽的余灰
这份暖 值得我用一双手
将过往一遍一遍
深情地回忆
把余生一页一页
慎重地打开
2024.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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