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丘自古以来风气之钟,山川之胜,文物衣冠之胜甲于旁邑。襟潍带汶,宛二水以中分;望岱瞻沂,揽四方之形盛。五湖毓秀,三山钟灵,是一方历史悠久、人文荟萃的文化之地。今天我们就一起探讨安丘的名胜古迹“双进士碑”的故事。
“赶景芝走双碑”,是以前安丘城里的一句老话,意为双碑是安丘通往景芝的必经之路。这句话在不同的地域,其表达的意义也是不同的。在安丘东乡说“赶景芝走双碑”,则是戏谑人的一句玩笑话,意思是,你赶景芝大集直接朝东南方向走,何必绕道县城东郊的双碑多走冤枉路呢。可见双碑曾是安丘的地标性建筑。
《安丘乡土志.卷十四.道路》云“自县治出城南门,转东经小关,逾城东埠东南行五里,渡泷溪经冯家坊子,又东南五里渡十里河,由东南五里经草店……渡小浯河至景芝镇出境与高密西路,接南与诸城北路接……”。双碑的位置就在这条县城通往景芝及高密、诸城的官道上。具体位置在马家楼南,墨溪河西,当地老百姓称作八叉梅花路口,主干道与各乡村路纵横交错。在主干道的南侧矗立着两通庄严的石碑。此双碑是安丘向世人所展示的引以为荣的兄弟同榜进士,马应龙与马从龙的生平事迹。
马应龙、马从龙出生于虎林马氏家族,据家谱记载,虎林马氏自李唐来即为安丘编户,元以前谱牒遗失,明初占籍城东五里河,以东许名社,马四公在永乐间有祝虎之异,遂号虎林马氏,明万历《安丘县志》有详细记载。马四公遂尊为虎林马氏一世祖。马四公生了马仕能,马仕能生了马斌,马斌生了马邻,历经四代只是致力于耕种,整日勤恳谨慎。马邻生了马骥(1475-1560)。马骥,字调良。很小的时候父亲教他写字,刚到学校学习就患了病足病,于是就退居五里河,乡里人称之为“五溪先生”。虎林马氏诗书之泽就是从五世马骥开始的。
马应龙、马从龙的祖父即是马骥的次子马惠(1498-1535)。据《安丘新志补遗马惠传》记载:“马惠,字德孚,明生员,中丞文炜父,赠中宪大夫。性刚毅,人望见无弗畏者。家政严肃,闺门敬如宾友。有幼弟懋勉以学,磨礲淬濯,无遗力。”马惠的弟弟马懋(1517-1583),字孔昭。马懋很小的时候就跟随二哥马惠读书。
马惠非常严厉,马懋稍有倦怠,便挨打,马惠让马懋跪在地上,没有命令马懋就不敢起来,不让马懋吃饭,马懋就不敢吃饭。在这样的严厉家教下,马懋最终成为“齐鲁大师”。他教授生徒数百人,且多有建树,他的三个学生马文炜、辛应乾、韩必显在明万历年间被朝廷一日(不同的年份)简放,分任江西 、山西、陕西三省巡抚,时称“一日放三西”。世所少有, 诚属旷代盛事,亦为千古美谈,于今不替。马懋于明隆庆戊辰(1568)选贡。历任浙江秀水县丞、山西洪洞县丞、山西稷山县令。
马文炜在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马惠就去世了,马懋怀抱着自己的侄子,感念英年早逝的哥哥,化悲痛为力量,视如己出,全力以赴培养侄子。苍天不负,马文炜于嘉靖四十一年(1562)中进士,初任河南确山县知县,嘉靖四十五年(1556)届满回京,治确山四年,前后考核悉登第一。隆庆元年(1567)擢升为山西道监察御史、巡视中城、检视顺天。九月监视光禄寺。十二月奉敕出理两淮鹾政。隆庆二年(1568)四月抵任两淮,七月,即上便宜六事,事竣移驻泗州,因积劳而成怔忡,请假回籍调理。隆庆五年(1571)四月,病痊愈,起补浙江道监察御史。后出任湖北德安知府。由于勤谨清廉,办事公正, 万历三年(1575)升任按察司副使、荆南兵备道。在任上他革除流弊,严肃军纪,训练兵勇,重修荆江江岸大堤,消除水患。荆南百姓感其大恩,称该堤为“马公堤”。 万历六年(1578)升左参政兼荆南兵备道。万历九年(1581)迁职按察使,驻武昌。万历十一年(1583)擢江西右布政使,未到任即改任江西左布政使,又晋升都察院佥都御史、巡抚江西。万历十四年(1586)致仕回归故里。万历十五年(1587)明神宗屡次下诏启用,他力辞不就。万历十六年,知县熊元倡议修县志,因马应龙和马从龙优秀而属笔于马文炜。熊元在《安丘县志.序》中写道“大司马辛公暨大中丞马公、韩公相继抵舍,复就而谋焉。三公相与参画,而属笔于马公。马公海内文豪。而嗣君应龙、从龙者又皆淹贯百家,良有史才。于是,具礼恳之。公乃经始于戊子十月,越明年三月而志告成”。此志入《四库全书》,为全国名志。
马应龙(1558-1611),字伯光,马文炜次子,生于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七月二十四日,此时他的父亲马文炜26岁,还是诸生,正在加紧时间备考,三年以后,嘉靖四十年(1561年),马文炜中举,此时的马应龙四岁。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马文炜中进士,马应龙五岁。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马文炜任河南省确山县知县,这一年马从龙在确山县降生了,马从龙(1563-1645),字君升,号见素,马文炜三子。此时的马应龙六岁。马母郭氏夫人相夫教子,无不尽力。父亲马文炜藏书极丰(张贞在《宝墨楼书目序》中写道“余家东土,僻处下邑,百物皆不易,至而聚书为尤难,邑中近代收藏之富者,推中丞定宇马公、同卿怀泉王公)。兄弟二人既生于书香世家,所读之书顺手即来,所以他们的少年时代博览群书。隆庆二年(1568年),已升为御史的马文炜因积劳而成怔忡,请假回籍调理。隆庆五年(1571年)四月,病痊愈,起补浙江道监察御史。马文炜在家养病三年期间,聘请了塾师教授子侄。期间私塾先生难免有事外出,归来发现孩子们打闹玩耍,气愤之余遂检查所布置学业,其它孩子皆不能完成,而独应龙侃侃而背,一字不落。而调皮最甚者从龙,不满七岁。亦如哥哥一样一字不落,背到哥哥刚才所背之处,先生问他怎还能往下背么,从龙说“我刚才听我哥哥背到此处,我也只能背到这里了”。应龙过目不忘,从龙过耳不忘,由此可见从龙的智商在哥哥之上。先生见识了兄弟二人的能力。于是对马文炜道“二子非我能力所教,你还是另请高明,不要耽误了他二人的前程。” 果如先生所料,马从龙于万历十三年(1585年),以礼记中式经魁举于乡。马应龙于万历十九年(1591年)以春秋中式经元,举于乡。
万历二十年(1592年),马应龙以第三甲四十四名中进士,马从龙以第三甲二百名与兄马应龙同榜中进士,世所少有,开安丘兄弟同榜进士的先河。他们兄弟二人中进士时还有个典故呢,马文炜修好县志后遂自东许里(马家楼)迁往南塘湾以北居住(俗称南塘湾崖),大体位置在现在的南关小学以东。万历壬辰(1592年)春节过后,马应龙与马从龙进京赶考,考毕回家,分别和父亲汇报考试答卷的具体情况,马文炜细听之后,很坚定地对两个儿子说,你二人今科考卷答得比较切题,考中的可能性很大,若中则全中。但是,若不中则都不中。发榜前几天,马文炜梦见毛笔开了两朵花,醒来认定是个吉兆,于是将梦境说与到他家拜访的老友莫怀古。
果然没过几天,报马忽至,为马应龙中进士报喜,家人提醒马文炜给报马赏钱后报马需回京交差,马文炜很自信的地说:“不急,还能来一报马”。即安排报马去休息喝茶,不用急着回,果然不用多久门外又来了另一报马,言称:恭喜老爷,公子马从龙中进士(古时殿试后张榜分好几次,张完一榜后马上安排报马报喜)。两个儿子同榜中进士!史所少有。马文炜大喜过望,随即撰写了一幅对联:“昔年祝虎家声旧,今日乘龙喜气新。”横批:“祝虎世家”。莫怀古闻听这天下少有的喜讯,上前为马文炜道贺。马文炜知道莫怀古字写得漂亮,同时也想为这位被奸臣迫害的老友振奋一下情绪,便请莫怀古书写“笔花斋”三字作为斋号,莫怀古一听这斋名,确有梦笔生花的蕴意,他从心底里十分感激当年落难时马家对他的庇护,祝愿马家人才辈出、代代为官。他连连称赞这斋名起得好。同时“笔花”的谐音又与“避祸”相近,恰巧与他的避难遭遇相合(当年莫怀古被严嵩之子严世潘陷害追杀曾在马家避难),于是他百感交集,奋笔写下“笔花斋”三个大字,苍劲雄放,俊秀飘逸,为马家门第大增光彩,马家将此制成巨匾,悬挂在府邸前院的大门上方。笔花斋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末被拆,用作学校建设。笔花斋牌匾也在1966年“除四旧”时,自马宝俭家拿出,放在红卫二队(韩家后大队)办公室,用作值班民兵休息的床板。1968年左右水渠放水灌溉农田,水渠溢水,韩文忠扛到水渠边,用锯断开后用作了堵水的板材。
马应龙中进士后,初授杞县知县,其时正值大旱,人相食,他及时设立数十个粥厂,救活了无数饥民。治理乌岗河,其功绩两获万历皇帝嘉奖。葺学课士考礼,制定乐律,文教彬彬。捐俸作冬生院收留鳏寡老人,买良田三百余亩赡养他们。徐元在《杞乘序》中这样写道:“安丘的马县令,奉朝廷的诏令,来到杞县主政。杞县在中州的中部,是开封、商丘之间的冲要、繁巨之地。马县令莅临杞县五、六年,用儒家的学说管束官吏。他书写政令、文章快速敏捷,象阳光一样能阐发幽深隐藏的事情,处理复杂纷乱的事务,应对变化的局面毫不费力。马县令治理杞县,象炒小菜一样驾轻就熟。马县令施行的良发美政就不一一列举了。”
万历二十六年,升礼部主客司主事,提督四夷馆。杞县人怀念他,把他举入名宦祠,刻石颂德。
万历二十九年,因病归省。
万历三十一年,二月七日父去世,丁忧。
万历三十四年,服阕,补礼部仪制司主事。
万历三十五年,奉旨为公主选婚。
万历三十六年,奉命册封德王府,升礼部主客司员外郎。
万历三十七年,升礼部精膳司郎中摧福建宪副。
万历三十九年,五月十二日卒。
马应龙协助父亲纂成《安丘县志》后,在河南杞县做知县期间,编纂了《杞乘》一志,是明代杞县志中保存最完整的一部,也是明代河南地方志书中卷帙最多的一部,较嘉靖《河南通志》还多三卷。全书共四十八卷,按照司马迁《史记》的体例,分为总纪二、表六、考八、事述五、世家六、列传二十一,另有序、目录、凡例、图载于志书正文之前,马应龙的门生侯应琛书跋于卷末。该志体例完备、内容丰富,呈现三大亮点:首先着重叙述杞县国计民生之大事;其次人物志改“名宦”为“事述”,以政绩而不以职位为取舍,设“梼杌”贬斥恶人,打破志书“书善不书恶”的传统惯例;再次增设“世家”卷,将杞地郦氏等六大名门望族单列一卷。这些都是超越前人并为当代及后代修志可资借鉴的地方。候应琛在《杞乘》后跋中这样写道:我曾看见过马公编纂的《安丘志》,大体上和《杞乘》相同。《杞乘》这本志书却增加了“世家”这种体例。这是马公钦慕杞地郦氏等六家,把他们独列为一卷,阐发以前县志所没有阐发的观点。马公家父子兄弟,世代都有杰出人才,安丘马公家族和杞县的江统家族和宋准家族相比,又有什么逊色呢?可是马县令他秉笔直书《安丘县志》,却没有把马公家族的事迹记载在《安丘县志》上。后世从事史书撰写的人,又怎能忽视马氏一族呢?一定会有人为安丘的马氏立世家的。候应琛我愚陋,深受马公教诲,深知马公作《杞乘》异常辛勤刻苦,且有幸参与整部书的校勘事务,故而斗胆在本书结尾处,写下上面的一番话。
马应龙在青年时代,就广涉群籍。一生“学问渊博,富于著述”。凡经史、词章、天文历算、声律、岐黄及诸子百家三教九流无一不通,故以“博雅”著称,是明末北方少有的渊博学者。他二十岁时就协助父亲编纂《安丘县志》,其中很多记叙和议论就出自他笔下。王士祯在他的《池北偶谈》中云:“今安丘旧志二十八卷最精贍有体裁,署其父文炜撰,实应龙少时手笔也。”从中可窥视出马应龙文名之尊。他著有史志类《杞乘》四十八卷;经学类考订有《古本周礼》六卷、《六礼》六卷、《毛诗》七卷、《尚书解》七卷;文学类著有《词林玉屑》二卷、《诗集》十卷、《文集》十卷;诸子百家类有《注道德经注解》二卷、考订《古本参同契》二卷;《梵雅》十二卷;杂记类有《艺林钩微录》二十四卷、《碎金录》二卷;另有文集若干卷。可惜其著述多半散佚,在学术著述上,马应龙对经学的贡献也是非常突出的。他考订校印的《周礼》、《毛诗》,因为保留了经典的古时面貌和笺注的原始状态,一直为清代及现当代的经学研究者所称赞,屡屡被引用称道。
他的《梵雅》,是明清两代山左罕见的佛学专著,可见他学问的广博与深厚。该书内容分释言、释义、释相、释教、释佛、释菩萨、释声闻、释外道、释人伦、释天文、释地理、释鸟兽十二类。顾炎武、张尔岐、王士祯等名家皆叹其博雅。《清代野史》亦因其内容广博异常而载入《述异篇》中可见其学识水平之高。
马从龙中进士后,先后任山西洪洞、高平县知县。任洪洞县令时,他守严一介,狱折片言有清,在洪洞人民心目中如包拯一样断案如神。他条编钱粮,四季征收,被列为金点子在整个山西省推广应用,他离任多年后一直沿用。
调任高平知县后,他用很短的时间就将县内的“奸胥黠牙”治理的服服帖帖。高平县城墙为土城,并且很矮。他利用三年农闲时间将其改筑加高,老百姓并没有因此而耽误生产,困苦不堪。高平县产潞绸,其在任期间未取其一线。《高平县志》记载“马从龙,万历间知县事,诚信质行,雅度谦衷,居官三载,不取一钱,不扰一事,真能居己,清白而毫无點染者,选南吏科给事中,民立祠祀之”。又载“马公生祠在城南关,为知县从龙立”。
《山东通志.人物传》载“马从龙,字君升,安丘人,万历壬辰进士,少称歧嶷。知洪洞,有异政。寻调高平邑,出绸,终仕未当取以为服。食俸外饮晋水而已。擢给事中……”。
擢升给事中以后。以直声名闻当时。万历皇帝懒于朝政,万机坐废,阉党擅权,政治腐败。他从国家大局出发,先后上奏章数十本,皆切中时弊,名震朝廷。其上疏一曰明治体;二曰重政本;三曰重部院;四曰重言路;五曰严吏治;六曰求人材;七曰查民艰;八曰正士风;九曰理财用;十曰飭边防;十一曰清京畿;十二曰靖远方。但因奸党当道,其建议不被采纳。他见明王朝注定要灭亡,以母亲年老多病,需要照顾为理由,连上七道辞官回家的折子,没有回音,又上折子请求削籍,而始终无回音。万历四十年(1612),奉命册封周王府,改为刑科右给事中。事峻便道回家,遂以符节付副使程正己,上书奏章称病,不复出。天启元年(1621),明熹宗朱由校屡次诏书启用,升通政司参议、尚宝司卿、南大理丞,皆不赴。他一心一意在家侍奉老母郭氏至九十五岁而终,并潜心研究经史,以教授徒生为业。并造福乡里,在昌乐县山王村西北的河上建一桥,曰“通济桥”,当地人称“三爷桥”。万历四十三年,昌乐巨盗张国柱等,带领崇山饥民数百人盗劫库藏,越城大掠而去,越城而入时贼人相互告诫,勿惊马三爷家。就是因为马从龙在昌乐县建桥,而善声远播所致。
其曾孙马庭符将其奏章三十五篇刊印存世,名《掖坦疏草》,张贞为之作序。其论疏内容涉及明末社会各个方面的弊端,从侧面可以看出明末统治阶级已经腐朽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时人评论其奏章说:“指切时事无虑不周,而尤以裁抑宦官,植培单赤为本旨。” 举一例,他在奏折里面一针见血地指出,“臣每见朝廷有重大典礼,中人群小视为金穴,实用百无一、二,余尽耗蠹于若辈之手。”(《神宗实录》)一个基建项目,用到工程本身的“百无一二”,也许夸张些了,但三七开则是至少存在的陋规底线了。那就是报销十成之中,三成是实际用费,剩下七成都是层层经手人的利润,这已是潜规则。内廷宦官被皇家看作最可信任的家奴,他们自愿割了下体,抛弃家族荣誉,舍去男女大欲,无怨无悔地忠实履行岗位职责,这是什么境界?可偏偏是这群最可信任的宦官,他们把男女之间的欲望疯狂发泄在对金钱的渴望上了,成为宫廷内部的一大贪污集团。是他们最不拿主子当“圣明天子”,而是看作庞大无比、肉头肉脑的冤大头。面对冤大头,自然不捞白不捞,白捞谁不捞?你捞我也捞,要捞赶紧捞!皇室的靡费,也就由于这群忠仆而更加难以节制。
马从龙因这些折子得罪苦了宦官集团,后来也差点因此丧命。崇祯五年正月初二,登州失陷,登州监军吕太监素与他有嫌隙,他携家去往宁陵避难,监军太监指使宁陵知县诬告其违旨倡逃,就下了他的大狱,要将他置之于死地,而崇祯并不糊涂,仅以遣戍都匀,,当时天下大乱,路途梗塞,可以不往,家人极力劝阻他,他却说“君命也”,毅然就道。抵达黔南,当事者察念他贫病,欲资助他北归,共数百金,为他的路费,他固辞不要,说:“使吾在职,肯稍易其操,当不至此。诸君乃欲我以衰晚,故取看囊一钱邪。”他又费尽周折历尽万难回到家中。
崇祯十七年,甲申之变,北京陷落。他又携家从王南渡,客金陵,又客句容。
顺治二年三月初六日,他知时事不可为,遂绝食而亡。临终遗言“吾执简朝端,国变无以塞君恩,但求江南一片不毛之地,委骨其中,吾愿足矣。” 忠臣不事二主,大节可敬。葬句容。入乡贤祠。
马应龙、马从龙的成功与其母亲郭氏的教导也有很大的关系。马文炜虽功成名就,位居高官,配氏只有郭氏,可见夫妻感情之深。郭氏累封恭人,父郭云鹏,母徐氏。据《汾阳郭氏族谱》记载,郭氏为唐朝著名统帅勋臣汾阳王郭子仪的后代。郭氏生而端庄,通姆训,有器识,小时候偶食肉食,父亲制止,她就终身不食肉品。嫁到马家后,当时马家生活拮据,马文炜边读书边务农,郭氏则纺纱织线以助之。马文炜为官之后,则内外事严肃谨慎,马文炜有不决之事,回到内室问她,她一一化解,马文炜高兴之极说“夫人吾内参佐也,助我多矣。”马文炜公事在身,马应龙、马从龙的学习全靠郭氏督之。有不符之处,必考证。夜间则继续学习,半夜乃止。行为举止要求规规矩矩。有些小的错误必严厉苛刻的责备。二子皆服其训。这就为二子学业打下了坚实的学业基础。马文炜高兴的说“夫人吾内塾师也,吾家世宏赖之。”二子中进士后,郭氏教以廉勤慈爱,勿坠家声。二子为官皆有异政,亦多郭氏之功。
由于兄弟二人政绩卓著,口碑俱佳,雍正四年四月,安丘人将兄弟二人的生平事迹刻碑立于官道旁,向世人昭示其功绩。可惜的是此双碑在解放以后,因社会因素被毁,不幸中的万幸,残碑在上世纪的1994年,安丘的有识之士李连科、周庆武听说此事后,来到张五里西北的小桥边将残碑拍照,并手书记录了部分未丢失的碑文。
【作者简介】李连科、男、字三元,1951年生于山东省安丘市景芝镇郭家庄子村,中央党校大学本科学历,曾任安丘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安丘市文旅局局长,从医、从政、从文。任安丘市旅游局长期间,开发了著名景点——安丘青云山民俗娱乐园景区。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收藏协会会员,出版有《安丘文化志》、《安丘民俗》、《安丘书画作品集》、《非洲之旅》、《安丘浯阳李氏族谱》合著《安丘历史文化丛书》、《三河文集》、《安丘百名进士录》等著作。退休后曾担任安丘市书画协会秘书长、安丘市收藏家协会会长、安丘市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