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弯弯曲曲的公路两旁,在星月的映照下,可见山林葱翠浓郁,偶现池塘波光粼粼,岚霭悠悠索绕在山间,此时,已是深夜一点,拖拉机摇摇晃晃地开进了一个六七户人家的小村庄。
这里的山水钟灵毓秀,师傅把车停在一座四排杉木结构的房屋前,永清夫妇下了车,走到房门口,对着房里喊:“倪医生,我是永清呀,来了一个病人。”
房里亮起了电灯,灯光不是很明亮,接着一个中年男人打开了房门,很客气地说:“快进屋。”
“倪医生,先把车上的病人抬进屋再说。”
医生应声来到拖拉机边,四人慢慢地把寅斐抬进了房间,放在一张竹制的凉床上,接着向永清夫妇了解详情。
经过一番叙说,医生也满口答应放在他家里治疗,永清与他的关系实属不一般。
“倪医生,至于医药费的事,你也知道目前有困难,花了多少钱你记着,日后我来结算。”
“我们是朋友,说到哪里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把他医好。”
一番交谈后已是午夜,永清夫妇和师傅向医生再三嘱托后,便开车返回家去。
夜风清凉,山林不时发出微微之声。
寅斐躺在竹制凉床上,医生仔细地给他重新清理了伤口后,急忙配制药水,给寅斐做静脉注射,直到零晨四点才上床休息。
生活是一面镜子,能照出一个人的好坏,修养是处世的法宝,能容纳一个人所有智慧和交际。倪医生的为人让寅斐敬佩,对一个无亲无故的人竟每天送茶端饭,任劳任怨,胜似亲人一般。经过倪医生夫妇半个月的精心照顾,寅斐终于可以下床运动,在房间里用两个木支撑来回慢步。
在时间的齿轮旋转中,总是匆匆复匆匆地辗转着,人们在晨曦、黄昏的重复中过着随喜随悲的日子,寅斐在这种重复中又过了十天,终于有些呆不住了,他托信给永清要弟弟春明联系凌云,想随他车去广东,寻找生存空间。
农历七月十八,天刚打亮,寅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救命恩人倪医生的家,春明陪在他身后,踏着弯曲延伸的石板路,在茂密的森林里耳闻着各种鸟语,耳闻轻风摇曵树枝的回音,时时有着让人惊魂不定的感觉。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艰难行走,终于走到达东安县“舜皇山森林公园”边。
寅斐和春明坐在公园路口的石凳上,目望着山峰缥缈而又弯曲的沙石公路,心情无比的沉重,此时的寅斐经过了几小时的折腾,脚手有些灼痛,行走艰难,本来走路还要两个木支撑附属,想坐车,在这森林公园里,还没有开通公交路线,走路,也许赶不上在白牙市肖凌云的大巴车。于是,寅斐要春明找了一台手扶拖拉机,以二十五元车费送到白牙市。
山区公路弯弯曲曲,路面坑坑洼洼,一路摇摇晃晃,到达白牙市已经十一点半,凌云的大巴车停靠在火车站边,春明把寅斐搀扶上车后,从身上拿出三十元钱说:“哥,这三十元钱拿着,出外照顾好自己,滔滔和阎羽你放心,我和妈妈帮你照顾好。”接着下了大巴车。
一番道别后,大巴车慢慢地向前行驶,离开了白牙市……
到达广州已是早上六点,寅斐与凌云在车站告别,乘上了东莞的中巴车。
八月的广东,骄阳似火,寅斐一拐一拐地从东莞总站走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凝视着街景,脚手的伤口在天气的炎热下已经化脓,加之一天未吃东西,此时十分饥饿,走路已是有气无力,身上仅剩的一元五毛钱,无法改变现状,眼下举目无亲,不知何去何从。
无奈之下,只得艰难地走到一个小店门口,语气微弱地对老板说:“老板,打个电话。”
“一元五一分钟。”老板习惯性地说了一句。
寅斐脸色顿时苍白,随口说:“老板,我身上就只有一五角钱了,行个方便吧。”
“那你去别的地方打吧。”老板没好气地对着寅斐狠狠地甩下这句话,于是离开了柜台。
落难离家的寅斐在自我厮杀中,无法与世事言和,一路走来,深知人间悲欢与冷暖的喜怒,在世间雪中送炭的人凤毛麟角,雪上加霜的人多如牛毛,现实就这么残酷,这种痛心的伤口人人都有,却找不到愈合的良药。
下午一点多,如火的骄阳灼烤着大地,繁华的都市在车水马龙中更加闷热,寅斐好不容易走到黄旗工业区,坐在广宇电子有限公司保安室外的水泥台阶上,望着陆续入厂的员工,强忍伤口剧烈的疼痛,听凭命运的主宰。
一位保安看着陆续进入车间的员工后,在厂区外围走了一圈,这时,他看到坐在水泥台阶的寅斐,轻轻地问道:“你找人吗?”
寅斐欲起身,可是伤口的疼痛,肚子的饥饿使他无法站起,接着说:“保安大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企划部经理韩峰,我是他好友阎寅斐,谢谢!”
保安走进保安室,接着拔了一个电话号码,那边很快有了回音:“请问找谁?”
“企划部韩峰,大门口有个朋友找他,看样子受了伤。”
“好的。”
保安挂了电话,走出保安室,来到寅斐面前说:“我给你打电话了,请稍等一会。”
厂外来回的行人很少,寅斐闭目养神,等待朋友接见,希望能缓解当前困境。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位年轻男子从厂里走了出来,一米六八的个儿,偏瘦的身材,他那张国字脸上带有几分笑意,身穿广宇工作制服,从鼻梁上的眼镜片里,可以看出他眼神里有一种让人难以捕捉的目光,也许是他的职业使他的眼睛变得比常人不一般。
踏出厂门,一眼就看到阎寅斐,急忙走了过去,接着说:“老朋友,吃饭了吗?”
寅斐很吃力地站起来:“韩峰弟,我麻麻你了。”
韩峰看着寅斐有气无力的样子,双手拿着木架支撑,于是疑惑地问:“你怎么啦?怎么受了伤,什么情况?”
寅斐欲言又止,只是低着头。韩峰仔细看了看他的手脚,有几处伤口已化脓,心里很不是滋味,接着说:“兄弟,先去吃点东西,等下我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我是从家里出来的,因为车祸险些丧命,伤未全愈求朋友把送到广州,家里的混混到处在寻找我的下落,我不去医院,到时也不安全,加上现在身上没钱了,想求你帮个忙,借两百元钱。”
“那也先吃饭吧,吃了饭我安排人送你去医疗站,医药费我给你付,晚上去旅馆开间房,在这里疗养几天。”
“谢谢!谢谢!”寅斐连连道谢。
韩峰从身上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五百元钱递到寅斐手上说:“兄弟,我工作忙,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安排下属陪你去吃饭,吃了饭去医疗站先把伤口清洗好,打几天消炎的针,天气这么热,到时严重感染了就麻烦了。”
“兄弟,那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他。”
真正的朋友无需热情洋溢的修饰,不需要觥筹交错互动,三言两语一见如故的静水流深,才是真正的情谊。
一个星期过去了,寅斐的伤情大有好转,虽然走路不太方便,但是已经能丢掉原来手中的木架支撑,这时他决定与韩峰道别。
今天正好星期天,广宇工休,晚上韩峰带寅斐和几个同事在餐厅就餐。
饭后,寅斐很感激地对韩峰说:“兄弟,感谢你这些天的关心和照顾,现在身体基本恢复了,明天准备去外面找点活干。”
“寅斐兄,你这样子能做什么?还在这休养几天吧。”
“韩峰弟,在这里太麻烦你,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是兄弟,就别说客套话,我一个同事的老乡,在樟木头那边做事,临时工,25元钱一小时,你先去那时做几天,明天早上要他到旅馆来接你。”
“好吧。”寅斐连连点头。
一番闲谈后,各自回到住处。
这一次与友人的相聚,是心灵交流和踫撞,使寅斐更加深入对韩峰的了解,才真正明白友情的可贵。
东莞的夏夜灯火辉煌,街上红男绿女来来往往,燥热的气温把行人的身上闷出一股浓浓的汗臭味,脸上那被光点反射的汗珠也溢放着异彩,寅斐站在旅馆的阳台上,望着一幕幕街景,心里总是波澜起伏,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却如此波折与传奇……
这夜,在迷迷糊糊里熬到了天明。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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