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丽查干湖》作者:张顺富
游子情思报圣湖
—— 读《美丽查干湖》
文/ 晨之光
游美丽珠江归来,看到顺富兄寄来新书《美丽查干湖》,杏林问道倦意为之一扫,一帧帧美不胜收图画,一个个动人故事,一首首壮丽诗篇,连辍成以一方圣水查干湖为主题长长画卷:情动于中,思连其线,而文缀其脉,一个游子回报养育之恩的“相报涌泉”……
近年来,不乏吟咏查干湖瑰丽华章。但 公允地看,就创作规模,发表时间集中度,观察与表现角度,作家所处立场,以及见诸于各种平台之后影响力等而言,迄今为止,《美丽查干湖》堪称无与伦比。
惊叹顺富兄毫发毕现表现力同时,自然会想到作家惊人的记忆力。前郭县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没有不知道蝈蝈蚂蚱的。特别是豆蝈蝈,草蝈蝈,三叫驴,还有叫驴尾巴上拖着的那柄长刀。但是,绘声绘色状写蝈蝈的颜色、尺寸、叫声特点,捉蝈蝈时一听二看三作掌心空,以及抓住蝈蝈咬草根的机会去扑,去捂,去合掌,以求得到品相绝佳“全须全尾儿”的猎物等,则不由使人拍案叫绝。
这些活灵活现文字,当然得益于作家记忆。而作家记忆之所以超脱于非作家,在于作家发现、观察慧眼,记忆的典型形象化,记忆的情感寄托,记忆的社会价值选择。正是这种作家记忆,使读者最终从了解过往,情感补偿中,感受到环境的价值,保护与修复环境努力的社会现实意义。
顺富兄写昆虫(《美丽查干湖·第三辑·蝈蝈》)如此,写小动物亦如是。
在《美丽查干湖·第三辑·獾子》中,表现更为凝重。提起獾子,人们或联想到鲁迅先生《少年润土》中的猹,那个戴着大项圈,手持一柄钢钗,在蓝色空,金色月下猛地钗向猹的叙述……
猹,即獾。当下所谓“吃瓜”一族。种瓜者,护瓜人,都不喜欢这类不劳而获,且佐以破坏的“吃瓜”者。但是,与鲁迅先生笔力所及迥异之处,在于是捉还是放。乍看起来,作家的《獾子》,只能满足一个少年猎奇之心。
随着拳头大小两个嗷嗷待哺小獾子出现,情节陡然旋行,给读者出了一个两难之选:捉了吧,两个小家伙就没了妈妈;放了吧,偷瓜者得不到应有的惩戒,人们也恨意难消,至少可以炼一些金贵獾子油的愿望也会落空。“捉放曹”间,使我们看到了少年顺富仁者之心。然而,作家并未局限于这次祈求“放生”行为的成功,还有放生之后,对眼泪汪汪不肯马上离去的獾子妈妈描写,又有一个多月后与小獾子重逢,和已经长成三个拳头大小的变化,有60年后对当下獾子生存环境的追问与牵挂,就使得人们的审美,旋行递进,进入思考层面,而跻于当下。从而使作品主题开掘,最终超越主题局限。
优秀的散文作品或就是这样:蕴涵深刻表达主题,运用多维视角和思维工具观察生活,寄予作品丰富而非线形思维,对事物发展结局还原于开放式安排,留予读者阅读中自身阅历带入空间,从而在阅读中进行自然而然的二度创作,完成对作品消化、内化……
《美丽查干湖·第三辑·大雁》在这方面的探索就更为成功。
清明时节回到故乡查干湖,看到成群结队回翔大雁在圣湖上空盘桓,与侄儿对话中,知道得益于环境越来越好,大雁比“从前”还多。
那么,什么是“从前”?
春有信,雁不负!前一年割苇子,渔民刻意留下两三寸苇茬,既可供大雁筑巢,又可阻挡调皮孩子们冒险涉足脚步。加上湖内渔虾,就回归故里大雁而言,苇可巢,居有邻,食有鱼虾,假以出生之地,湖与雁的关系显而易见。
作者笔锋一转——“我”看到突然落在玉米秸秆垛上的大雁,“妈妈”命“哥哥”把大雁抱回屋里,妈妈仔细查看,发现大雁受了伤……
从一般写雁,到具体地写圣湖之雁,再到写落院、入屋、疗伤之雁,使雁与作家、与家人之间坐实了缘分,而非杜撰出来的故事。
与疗雁交替出现,起承转合的是其间所产两枚雁蛋,以及因之而发生的雁蛋孵化,雏雁驯化,“会飞的鹅”,雁与鹅的杂交后的雁鹅群……这粒种子在落地生根:飞走的是客,客有绕屋三匝而不舍之情;留下的有蛋之缘,缘又混血为主,终成一家之亲。
接下来的是:雁给家里带来的好日子,雁与村民的和睦共处……这粒爱人种子所结出的,不啻为释迦之果,见证了福报——真是圣湖写雁不二之作!
当然,最感人的还是作家笔下的大嫂。
《美丽查干湖·第五辑·大嫂》,开篇泪如雨下,急得直蹦,亲人永诀,天地隔阔,使人们不由反思“静态管理”。
父亲早逝,母亲独撑,就只有一岁之身而言,大嫂比母,自不待言;然而,极有主见,却又处处遵从母命,知其孝;10岁患上可怕的伤寒,一个多月伺药、调食,小顺富拣回一条命,知其慈;15岁时面临就业与继续读书,支持少年顺富继续求学,知其见识和担当……因为只要读书,就不能分担家庭经济压力,而只能徒增大嫂肩上重压。
在这里,我们不仅看到传统女姓秉承妇德,对家族贡献,对作家恩德,实际上,何尝不是作家价值取向的自我剖白!
顺富兄故乡在查干湖马营子,与我同为前郭县人,姐姐又与我母亲为邻。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们同在白城地直机关工作,我们俩的文字缘彷佛天注定。在主持编辑白城地区文联机关刊物时,顺富兄发了我的《两把椅子》等不成熟作品,使我至今感念不已。
我觉得,一如相机镜头的分辨率,作家的理论修养,价值观念,创作技巧等,实际上是存在高下之分的。欧阳修就说,文章如精金美玉,自有定价,非人以口舌所能武断。曹植也有“南威之容”和“龙渊之利”等文学评论者自身修养之说。这些古代先贤的说法,于我而言,正是我写此小文时忐忑之所在……
作者 晨之光 写于2024年11月26日广州

作者简介:
【晨之光:原名李旭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松原市人事局原局长,松原市作家协会原主席。出版文学著作6部,获多项文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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