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光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上行人如织。刘冰走出公司大门,穿过马路,走进永暉超市,花二百多元给岳母买了一个大寿桃生日蛋糕,提着往家走去。
说起来,他特感激岳母。十五年前,岳父因病去世,岳母一人孤苦伶仃,身边没个照应哪行啊,俩口子就将她接进城里。岳母是个勤快人,除了早晚接送外孙女上幼儿园,还把家务活全包揽了。小俩口上班忙,有老人帮衬,真省了不少心。外孙女上小学,整整六个年头,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领着孩子风里来雨里去。刘冰过意不去,心疼地说:“妈,您让孩子自己背书包,别惯她!”岳母慈祥地摸着外孙女的脑袋:“嗨,她还小呢,别压得不长个了!我老胳膊老腿的,扛折腾!”初中离家远点了,岳母还是坚持挤公交车接送孩子上下学,说自己接送才放心。去年外孙女上高中住校了,她方才歇歇肩。看着岳母那渐渐花白的头发和脸上密密的皱纹,刘冰心里除了感动还有几分酸楚。
七拐八拐就到了欣苑小区北门,隔着马路看见十几个人圍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摇头叹气:“哎呀,撞得不轻!”有的说:“快打电话吧,扶?谁敢呀?”刘冰凑过去借着朦朦胧胧的灯光看了一眼,心里也直犯嘀咕,便掏出手机报警,而后急匆匆绕开人群回了家。
客厅里,餐桌上已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妻子陈雪还扎着圍裙在厨房里忙活。刘冰放下蛋糕说起小区门口看到的一幕。陈雪撩了撩滑到腮边的发丝,叹了口气:“唉,都是啥事啊,如今连好人也不敢当了!”
这时候,刘冰才发现岳母不在,女儿一人在书房里写作业。
“妈呢?”刘冰问。
“到马路对过的便利店买酒去了。”
“妈不是不喝酒吗?”
陈雪俏皮一笑:“她心疼女婿哩!”
正在这时,刘冰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岳母的手机号,接通一听却是个陌生的声音:“你是刘冰先生吗?你赶快到市中心医院急诊科来一下!”
一听这话,俩口子顿觉事情不妙,嘱咐孩子一声便飞奔出门,打车去了医院。等他们慌慌张张地跑进急诊科时,几个护士正在把一个病人往太平间推。陈雪冲过去看见那件熟悉的蓝色羽绒服便哇地哭出了声。
“妈,妈,你怎么啦?您醒醒!您别吓我啊!”陈雪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刘冰急切地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说,这个老太太在欣苑小区被车撞了,失血过多,如果早来一点也许有救。一听这话,刘冰脑袋嗡地一声,一屁股跌坐在长条椅上痛苦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料理完妈妈的后事,陈雪和刘冰自责自恨的心结久久打不开。陈雪失神地望着妈妈的遗像,不停地重复一句话:“那天她要买酒,干嘛不阻止呀?”刘冰懊悔地直摇头:“那天我要是挤进去看看,也许……唉,一切都晚了!”他们觉得永远也不会宽恕自已的疏忽大意。
为了早日走出失去亲人的心理阴影,陈雪参加了区里的一支志愿者服务团队。刘冰则在节假日到小区附近的公交车站当了一名义务交通协管员。
都市头条认证编辑:张忠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