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抠
文/莫柔
老抠是一个贪心不足的人，他姓扣，人们送他绰号老抠。他们家的旧纸箱、酒瓶、旧书报等等所有废品，他绝不允许家人扔在小区垃圾箱里；必须由他自己整理、处理。为了能够多卖一分钱，他会不辞辛苦多行几里路。如果他自认为少卖了几分钱，他总是觉得太吃亏，感到无地自容，他必定会与老板大吵一场。
那天下午，老抠对妻子说：“我去把这些废品卖了，家里都堆成山了！”
他的妻子回答：“听说最近废品都降价了，你接受得了吗？”
“城东那家‘废品收购站’，平日比其他收购点价格贵一些。”
老抠是个六十多岁、身材魁梧，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脸庞黝黑，性格刚烈，常常莫名发脾气。
他妻子瞟他一眼说：“你自己想去哪里卖就去哪里。”
平时，老抠过于斤斤计较，总是令与他打交道的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却以为自己的为人处事很正确，遇事依然随心所欲。他妻子已劝说过他无数次；然而，他不但把妻子的话语当作耳旁风，而且很反感。
老抠把家中的废品装满新能源电动车，运载到了“城东废品收购站”，让老板宋一正称重。
这种7角2一斤，那种8角一斤；共71元。宋一正称重后，细细向老抠讲明。
老抠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不对啊！你怎么做买卖啊？这种不是7毛3一斤吗？”
宋一正平和地说：“大哥，现在行情就是这样，都在降价；我去总站送货，人家同样全部给我降价，我不能赔着本收啊。7毛3一斤，是市场降价前的价格。现在别处7毛1，我这里多一分钱 ，价格够高了。”
老抠脸红脖子粗地怒吼道：“你不用跟我说这里那里啊！我就问你：给我加不加钱吧？”
宋一正火冒三丈地说：“我是用本钱做买卖，凭什么给你加钱？如果我给你加太多钱，是在扰乱市场价格。我刚才说过了，已经比其他地方贵了。你愿意卖就卖，不愿意卖，拉走！”
“你这是骗人啊！说你这里贵，我才过来的；知道这样，我不来啊！给我把东西装上车子！”老抠指手画脚面红耳赤地吵嚷着。
他们的唇枪舌战，吸引了很多过路人驻足围观、劝说。
老抠不听任何人劝解，依旧嚷嚷着：“说他这里比别处贵，我才过来的……”
“谁骗你了！我让你来的吗？我也不能单独为你一个人再加价啊！市场在降价，是我骗你吗？！你真不讲道理！我凭什么给你装车子！”
“不给我加钱，就给我装车子！”
围观者拽着老抠的胳膊，不停地劝说：“一点小事，不值得生这么大气。装上你的东西，回家吧！”
“不是这么回事！我听说他这里贵，才过来的；可是还是7毛2啊！”老抠气势汹汹地重复着自己的话。
“我这么忙，不跟你费话，我是根据行情在收购。你到其他地去问问吧！”宋一正收拾着电子秤旁边的废品说。
“就是骗人，不给我装车子，我就不走了！”
“你在那里，没人管你，别妨碍我做生意！”
“大哥，你堂堂男子汉，怎么这么较真啊！赶快装上你的东西，回家吧！看把你气的，值得吗？”围观者生拉硬拽着老抠。
……
在人们的劝导下，老抠拉着脸，装好车子，满腹怨气地去了另一家废品收购站。谁知，相同的东西，却7角1一斤，他只好卸下废品。
他回到家，把钱扔在床头，仿佛身心被一座大山压得透不过气来似的，含怒而睡。
他妻子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床边询问缘由。他向妻子一一道来。
“说你什么好啊！人家就是比别处贵，以后还得到宋老板那里去卖啊！还不是让我再去给你收拾烂摊子吗！”他妻子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
老抠低垂着头，脸像紫茄子，一声不吭。
他妻子走到“城东废品收购站”门前，看了看手里的糕点、水果，怨恨地喃喃自语：“真是服了他！为了一点废品多卖一分钱，就能跟宋老板闹僵。他不只自己生了气，还得我来向人家赔礼道歉。唉！老抠，你这是何苦呢——‘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2024.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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