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外一首）

作者 张维清

诵读 禅语云溪

在犁铧水响的江南

背上心囊，衔回春

把布谷鸟的歌粒，种在白花花的水田上

火柴尖儿的嘴，擦亮了春色

穿上袈裟，在田间地头，播洒诗经或梵语

一间精美的老屋，居在父亲柔软的心里

一声呢喃，与父亲签订春秋镀金的时光

驮个屋檐出门，背个黄昏回家

与父亲做着春天的梦想

多像陕北的信天游，落到父亲的肩上

漏进酥软的泥土

让哪些日益浮肿的根须

天天听到，仿佛父亲的呼唤

秋天催它回家

打包秋色，装满小村的咛叮和忧伤

声声呢喃，呢喃声声

碾碎归心的路

可苦了翘首以盼的父亲

守着这堆泥巴和木头，站在冬门口

眺望它的归期

白露

露珠哭泣，悲悯，也唤不醒死去的野草

今夜的秋，是白露做的，漫卷的苍茫，似水

淹没了你的村庄

桂花交出它最后的一滴香，辣椒交出它最浓的一滴红

寒蝉交出生命的绝唱

唐朝的月的，若把它看成雪花

在这寒冷，冷清的寒露里

你不得不煨在伊人的相思和惆怅的怀抱里

鸿雁把人字架在天空上

一声呢喃，辗碎归心的路

银杏黄了，枫叶红了

我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

花儿谢了，落叶飞了

它的归途是我回不去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