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苑小说散文专刊
(第79期)
目 录
散文
乡愁 王春林
长篇小说(连载)
脑语者(100—102)李玉岿
乡 愁
王春林
我家住在大榆树滩,这里并不富饶。但我深深眷恋这片热土,因为有我淳朴勤劳的父辈,也有我年少时的梦想。
故乡属丘陵地带,十年九旱,靠天吃饭。
春天来了,西北风卷着漫天的沙土。一场春雨过后,小草偷偷地从地里钻出来,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绿。杨柳吐翠,迎风起舞,好像含羞的少女。那幽幽的马兰花,金灿灿的柠条争先恐后次第开放,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满山遍野。
夏日炎炎,庄户人家遵循一条规律:糜锄点点谷锄针,山药锄的烧酒盅。那满梁满洼的庄稼绿油油的,宛如七彩大地,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到了开镰收割,人们最犯愁的就是拔麦子。俗话说:男人怕拔麦子,女人怕坐月子。拔麦子的时候,把几层布纳的密密实实,套住半个手掌和小手指、无名指,缝上带子,系在手腕上。因为麦子稀疏,所以得蹲着拔。劳动一天下来,腿疼腰痛,手指还磨出血泡。孩子们也就凑个热闹,有的拔一垄,有的拔两垄,尽管采用“野马揪鬃”的方式,但也不甘落后。
社员们把收割好的庄稼一车车拉回场面,黑压压的像一座座小山包。打谷场上,人峰涌动,吆喝声连成一片,调皮的孩子常去捣乱捉迷藏。
冬天来了,白雪皑皑笼盖四野,老乡们纷纷开始杀猪。那软颤颤的槽头肉加上山药酸菜,慢火火炖上个把小时就可出锅,香喷喷的味道老远就能闻到。主人的亲戚邻居几十人围坐一起,谈笑风生。杀猪菜延续至今,也算一种传统文化。
杀了猪宰了羊,人们把肉放在阴面的“肉仓”里,然后用土坯把仓口封好,抹上泥,泼上水,结结实实冻起来。
过了腊八,年味越来越浓。蒸馒头、炸油糕、做粉条,还要把煮熟的萝卜丝传成蛋蛋,再把萝⺊汤熬成“萝⺊甜甜”,当糖吃。
回家过年的家乡游子,总想吃上一顿莜面窝窝、荞面圪团,用牛肉或猪肉做的臊子,看上去油乎乎的,吃起来却不腻,味道好极了。
那时候生活很困难,父母亲不想委屈孩子们,力争把年过得红红火火,像个年。过年头两天,人们就开始糊窗花,那时是满面门窗,上面是木头棂棂,下面装玻璃,糊起来很费劲。心灵手巧的农家妇女还要剪窗花,拼成五颜六色的图案。
农家人有个千年不变的风俗,就是正月初一穿新衣,不管大人娃娃,家庭条件如何,有钱的穿新衣,没钱的也是拆洗过的,所有人焕然一新,这正是: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父辈们就这样,年复一年劳作在这片黄土地上,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其实,大榆树滩所处地就是清朝和民国期间人们说的南草地。往宽了说,西起明登山,东到红沙坝,东西贯通三十多公里,往小了说,就是大榆树这一带。
这道滩川自古就是蒙旅商的驿站,漠北的皮毛和内地的杂货,也运往包头。
一九二五年,山西遭年馑。人挪活,树挪死。这些走西口的山西人,赶着牛车,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背井离乡。他们先从老家涌入鄂尔多斯和土默川平原,继而又打听到阴山之北的大后山地广人稀,土地肥沃。再赶上放垦土地,随即纷涌而至。他们从土默川正北的五当沟,水涧沟,穿越大青山,一步一步迈入这坦荡宽广的滩川。
有个叫张大老店的便在大榆树东约二里的地方盖房、打井,开了一个车马店,取名大老虎店。因此,大榆树滩起初也叫大老虎店。
说起大榆树,它历史悠久,据说有400多年的历史。到底是蒙旅商人有意栽种还是野生的,无人知晓。但它有许多民间传说,这滩上原本有三棵大榆树,最老的那棵在六十年代因修路的原因被砍掉,现在看到是二榆树和三榆树,有人亲切地称为“三姐妹”。
有人说,砍老榆树那天,天气阴沉沉的,树还流了血。更玄乎的是有人用老榆树木头做的案板什物,还有参与砍树的人和木匠,都受到了惩罚,日子不得安宁。
还有一次山洪暴发,河道堵塞,一养蜂人在大榆树下的蜂箱被洪水卷走,无计可施的养蜂人急中生智爬上二榆树,才得以脱险。
这些神乎其神的传说,让大榆树增添几分神秘的色彩。当地村民在大榆树上缠满大大小小的红布条,以祈求平安。
我上高中时,常常晨跑到大榆树中转,有时也去纳凉,对大榆树情有独钟,凝聚着深沉的情怀。
大榆树滩不仅有古老的民间传说,而且有红色的记忆。1
938年日寇侵占固阳,对各个村庄进行疯狂打荡。日本鬼子沿大榆树滩的三城仁壕村、学田会村,一直到二脑包,一路杀人放火,老百姓听到枪声就躲进深山老林避难。大青山游击队奋起抗日,在刘子英、贺德功、贺德胜(又名贺耀武)的领导下,游击队英勇杀放,击退了敌人多次进攻。打得日本鬼子闻风丧胆,刘子英光荣牺牲。这些红色记忆,已成为光荣历史,人民不会忘记。
大榆树不仅是树,它象征着走西口人坚韧不拔的伟大精神。
今非昔比,乡村振兴已吹响冲锋号,乡村面貌逐年改善,以工促农,以城带乡的新格局逐步形成,家乡人民生活越来越好。
乡愁,像一壶老酒,愈久愈醇。
乡愁,更像一个美丽的梦…
王春林,1960年生于新建海流树,1981年包头师范毕业,中学高级教师。
草原深处《脑语者》
上部一百,心灵的洗涤
当天晚上在吃喝热闹的过程中,张跃麟来回转着两个雅间的桌子,将接下来较长一段时间,所有身边的这些朋友弟兄们各自手里需要推进哪些工作,最终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都给他们进行了叮嘱。在此之前没有给这些朋友弟兄们说彻底的话语,又在这个期间给他们进行了一次次的补充和加强。
当然期间张跃麟也没有忘记和沈勇他们四个人的对象,进行一番深刻的交流。
毕竟这四个小子各自的对象在张跃麟没有出事之前,并没有与他们各自确定下来恋爱关系,所以他和身边的这些弟兄们都没有见过她们。张跃麟出事之后,当然就更没有见过她们了,今天晚上这还是张跃麟第一次与这四个姑娘见面。
年前年后,张跃麟刻意和这四个小子,聊了他们各自恋爱对象本人以及家庭等等情况。而且这四个小子就像给一个家长说他们未来的媳妇儿似的,将他们各自的媳妇儿方方面面的情况,给张跃麟说得非常详实。
所以事实上虽然这是张跃麟第一次与四个姑娘见面,不过在他的心理上感觉与这四个姑娘也是很熟悉的。
不错不错,一个个都聪明漂亮,各有千秋。凭着张跃麟的感觉,人家完全能够配得上这四个小子。
不管这四个姑娘在她们各自的单位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们见到张跃麟都是非常尊敬和恭顺的模样。从始至终,她们都是一口一声五哥长五哥短。事实上正像张跃麟感觉到对四个姑娘很熟悉一样,四个姑娘应该感觉对他更熟悉,因为她们的言谈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人家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扭捏,完全是自家的小妹妹见到多年不见的大哥哥的模样。
酒宴刚开始不久,张跃麟示意张跃堂给四位姑娘每人两千元钱的见面礼。当时这可是一笔大数,这个金额平均比四个姑娘一年的工资还要多。
她们四个姑娘的白马王子,当初接近于失学的时候,张跃麟力主将他们从乡下转学到县里,完全包揽了他们吃住和学费所有的费用,包括后来的补课费;想尽一切办法把她们各自的恋爱对象从农村推出来,现在一个个都有了体面的工作,前途不可限量。后来又给他们各自买了房,装修的所有工料也都给包了……
现在每人又要送她们两千元见面礼……我的天啊,张跃麟的这种大手笔,至少在当时的市里是独一份,再没有第二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这何止是管鲍之交,堪比古时候的羊角哀与左伯桃啊。
有谁能做到这一点?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即使有些人比张跃麟有百倍千倍的钱,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据几位姑娘所知,当初张跃麟把他们各自的恋爱对象从农村力主转学到县城的时候,他也是个穷光蛋,仅仅是从村里出来淘金,可能身上揣着十克八克金子,换算成当时的人民币还不到一百元钱。就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这是多么震撼人心的一个壮举啊。
所以当张跃堂从包里分别给四位姑娘拿出两千元见面礼的时候,四位姑娘当场就感动得流下了一行行热泪。
张跃麟对四位未来的弟媳说:“五哥给你们说,好好和你们各自的对象相亲相爱,好好干工作,发展你们的事业,千万不要成为一个贪腐的后备力量,这是五哥最担心的事情,也是五哥对你们的忠告。你们只要能够避免这一点,往后只要缺钱,不管多少五哥都会甚至不限量的给你们提供。”
感人至深,义薄云天!如此这般的话语,又是在酒酣耳热之际说出来的,没有让人不掉泪的。这会儿不要说四位姑娘了,就是沈勇他们四个小子,也都被感动得流出了热泪。
四位姑娘都含泪诅咒发誓一般给张跃麟表态,绝不会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这方面请五哥放心。
当晚十点半散席,张跃麟和弟兄们就驱车飞驰向了边塞县。
回到第一楼,已经十二点开外了。大家纷纷下车与张跃麟和刘振武挥手告别。
刘振武对着张跃麟诡秘地笑了一下说:“稍等,我看看赵美华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最多你等我十五分钟,我和她再造一次人,然后出来以后咱们俩人就出发。”
张跃麟挥挥手没好气地说:“快点吧!”
十几分钟以后,刘振武这小子再一次返回来的时候,张跃麟似乎看到他还有一些跌跌撞撞的模样。赵美华也跟在他的身后。
张跃麟看到,丰腴的赵美华裹在一件风衣里,袅袅娜娜地来到汽车旁。她低声和张跃麟打了招呼,并且对他说,多保重。
就着楼房群周围偶尔有一些窗户里透出来忽明忽暗的灯光,张跃麟看到赵美华的一头秀发略显凌乱。她那雪…白的脖子和白亮亮精致的脚丫子,即使是在暗夜中,也给人一种特别光洁和白嫩的感觉。
一时间,张跃麟心里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真是一个美丽漂亮的女人啊,并列的是,老天还给了她一个聪明的头脑。
之前关于赵美华给职能部门提供那些单位的账目证据等种种事情,在张跃麟出门期间赵美华和他打电话给他汇报了多次,张跃麟也给她授意了一套套推进的方案。所以赵美华究竟为他名下的那些单位做了哪些工作?推进到了什么地步?张跃麟的心里非常清楚。越是这样,张跃麟越发感觉到这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文化程度并不高,但是是一个天资聪慧的女人。
虽然之前张跃麟多次对赵美华说过谢谢,这会儿还是对赵美华说:“谢谢啦,替我未来的侄儿侄女多保重身体吧,姐,弟妹,老同学,哈……”
汽车离开的时候,隔着玻璃窗张跃麟都能够听到赵美华轻轻的一声话语:“不许胡叫,以后就叫姐!”
车里,张跃麟感慨道:“你这婆娘,唉,真不是一般女人啊。”
刘振武喜滋滋地赶紧接着张跃麟的话茬说:“是啊,真不是一般女人,太有女人味了,看着她的后脑勺都让我喜欢得受不了。表面看不出来,那方面那个女人劲儿啊,眨眼就来了,真能让你欲死欲活的模样啊。”
张跃麟心里一声怒骂,他心里说,刘振武你个忘八小子,你又不是说别人家的女人,说自己的老婆还能像你这么说?哎呀,真它马的!
说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好像还不过瘾,这小子把他与赵美华那方面的事情,流着哈喇子给张跃麟显摆了一番之后,又腆着脸问道:“怎么样,你和兰黛佳上手了吧,滋味怎么样?”
张跃麟就差大耳光子掴在刘振武的脸上了。他没好气的骂道:“少放这种驴屁话,我总感觉到人家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妹妹,不要说什么了,我俩最多最多也就是在她主动的情况下抱一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没有!”
刘振武又吃惊又用那种鄙夷的口气说:“你多大了?再过一个年就三十了,我不信,你就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你还叫个男人吗?啊?你是给谁攒的?给谁放着了?要照你这样说,哼……拿我的经验来说,你攒来攒去是给别人攒着放着呢,到时候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你的!该啃该吃必须要提前下手,不然的话,哎呀,真替你可怜啊!”
张跃麟说:“过去你对赵美华,也不是像我现在对兰黛佳这种情况吗?这是一种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情,不用你替我着急。一直到现在,我都有一种年龄差距和祸害青苗的感觉。”
刘振武万分遗憾地说:“你啊,我认为在哪方面你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绝对是领先我们十年八年的一个帅才,但是唯独在爱情和找对象方面,我感觉你就是一个傻瓜和白痴的综合体。最起码现在该啃就啃该吃就吃,将来走不到一起也不遗憾。可是照你这么下去,将来万一人家要是把你踹了,你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苦你都没地方说去!”这小子现在好像成了这方面的专家,对张跃麟谆谆教诲着。
“少放你的驴屁,开好你的车吧,这方面的事情不需要你给我指手划脚胡咧咧!”
听到张跃麟真的生气了,刘振武就只好勉勉强强收住了这个话题,默不作声地开起了车。
汽车出了县城,顺着一条沙石路面向着东北方向疾驰而去,两道白亮亮的雪柱撕破夜空,在前方最终汇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大片雪亮的光柱。
他们两个人这是要开着汽车去往漫塔拉和天鹅湖还有阳湾。傍晚那会儿,刘振武开着这辆车把方亮他们几个人接到草原大酒店之后,张跃堂就按照张跃麟的意思,开着这辆车上街,在一家土产商店买了若干个汽油壶,又到加油站除了给汽车加了满满当当的油,又把所有这些汽油壶都加满了汽油。随后,张跃堂又将下午李耀华在货运站给准备好的各种烟酒啊,蔬菜啊,吃吃喝喝很多东西,装在了汽车后面和车顶子上的行李架上。总之这辆车除了留着做人的座位,车厢后面和顶子上,全部被各种货物装得满满当当的。
关于刘振武出走的那一天晚上,直到回来,中途发生的所有所有事情,这以后刘振武已经不止一遍的给张跃麟说了多少次。而每一次说起那些地方说起姑姑姑父,两个表哥,还有其他的亲人们,包括青格楞和恩克齐以及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弟兄们,他都要感慨不已,甚至泪流满面。
这以后每每想起那些亲人和那些朋友们,都让刘振武又感慨又激动,时常涌起一股股赶紧与他们见面,去看望他们的想法。
关于这些地方和这些人方方面面的情况,在刘振武不由自主地和张跃麟念叨起来的时候,张跃麟似乎也非常感兴趣,甚至还主动地和他打听这些地方和那些人们,问起相关许许多多的事情。
张跃麟知道,这都是一些非常憨厚朴实,真诚无比的人啊。这些人们给你许下的诺言,比县里市里常接触的那些人给你打下的欠条还要保险。和这种人接触交往,让你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人性的本真和善良,以及来自远古的淳朴和真诚而给你带来的一种震撼力量。
刘振武有一次和张跃麟说过这样的话:“抽时间,我们俩人去那地方看看,看看那些亲人和朋友们?”
“不忙的时候,可以跟着你去看看大姑大姑父,两个表哥还有其他的亲人们和朋友们。你这一生都不要忘记他们。通过你说的那些情况,我感觉到这些亲人们绝对是可交的人,你应该好好尊敬他们。甚至以后到一定的时候,如果大姑和大姑父愿意,你把他们请到县里,我们给他们弄一套房子,你好好当自家的老人把他们养起来,因为这些人值得你这样做。你如果愿意这样做的话,我可以帮着你来做这件事情,人力财力物力放心。至于你口里说的那些朋友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招呼人家,绝不能让人家有一点点寒心。”
当时张跃麟这一番话一出口,就让刘振武惊在了当场。他愣愣地望了张跃麟良久之后才感慨不已地说:“为什么你身边能够聚拢下这么一片人,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愿意把你当主心骨?因为你说话做事,从小到大都是那么公正无私,甚至别人的事你都会当自己的事来想来做。就你说的这句话真让人感动啊!不要说具体行动了,就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这辈子愿意给你牵马拽镫,愿意听从你的任何号令。只要大姑和大姑父以后愿意来县里或者市里,我一定要这样做!那些朋友们吗?这一生交定了,绝对是我们的生死哥们!”
张跃麟坚定不移地说:“记住我今天给你说的话,只要将来你有这方面的行动,我一定会兑现今天我对你许的诺言:你怎么给两位老人家表现,我就会怎么表现。对那些朋友们也是这样的情况。”
今天下午,张跃麟抽空单独对刘振武说了今天晚上,最终他们两个人行动的目的地:漫塔拉。
当时刘振武这小子激动不已地说:“真的?!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
“废话,谁有时间和你开玩笑呢!说的是真的。”
当时在这小子激动到几近癫狂的时候,张跃麟给他说了如此这般安排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其实在我一而再再而三推脱不接受那些烂摊子的时候,人家县里市里也不是没有安排过让其他一些人和一些单位,来接手那些烂摊子。但是想入手的那些个人和单位,总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之前遗留的问题太多了,后续的问题也不少。最重要的是立刻就要管那么多工人吃饭啊开支啊,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多工人工资福利的事情……”
刘振武说:“知道啊,这些情况我当然知道一些了。谁有本事来接手这些烂摊子?哼,不说别的,就一伸手需要给工人们开支和解决一些遗留问题的事情,他们就没有这个能力。何况不说市里,就说县里,据我所知刘银柱他们兄弟几个和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一大帮弟兄们,已经在这方面做了铺垫工作,他们早就放出了这样的话,谁也不要想掺和这些摊子,不然的话……!屁大的地方,这些话早已经传到有些人耳朵里了,谁敢呢?何况据我所知,县里市里这些领导们,考虑与外面合股啊,给别人承包啊,只是准备下一步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的备有方案,但有三分奈何,他们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也不轻易考虑这么做的。”
张跃麟笑着说:“真没想到你小子把这些事情还说的这么准确透彻。就是这么回事儿。因为他们需要考虑的是长效的发展,就是能把那些单位让某人长效管控起来,不要给市里县里这些领导找麻烦,能让县里市里财政顺顺当当地多收税收,而不是今天稀里糊涂的或合股或承包出去,明天就给他们放下,中途还要让财政贴好多钱的那种。不过我给你小子要强调的一点是,刘银柱他们弟兄几个人和手下的那帮人怎么回事,那是他们的个人行为,与我没有关系啊,这点你小子要搞明白了!”
刘振武笑望着张跃麟说:“嗨,我又没说这件事情与你有关系!真是的!”
张跃麟管自说:“只要我再能坚持一个多月不接手这几家单位,根据我各方面的分析判断,到时候我们就会成为真正的买方市场,一切的一切都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真的?”
“绝对是真的,所以我需要失踪一个多月。如果我在县里市里待下的时候,不能不接县里市里领导的电话,接了电话无论如何没有不去见人家的理由。见了人家,一次两次可以,第三次我无论如何不能推脱。那么唯一的办法是,干脆我躲走不见他们,造成一种我非常害怕接手这些单位的假象。等到他们对这件事情着急上火到极限的时候,我再及时的出现,一切的一切就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刘振武这小子说太好了,真让人高兴。随即,他再一次激动不已的用那种哽咽的声音说,这以后他做梦都梦到漫塔拉那些地方,梦到那些亲人和朋友们。
张跃麟说:“通过你的说法,我能够想象得到是这么一个情况,那些地方的人实在是太真诚憨朴了,去过一次就让你有一种洗涤灵魂,从心理上命令自己要重新做人,要好好对人,对得起身边所有人的一种想法。”
刘振武激动地说:“就是这么回事啊,你真说到我的心坎里了!”
张跃麟说:“好,那么我们就重新去那里洗涤一下自己的灵魂,剔除一下思想上的一些污垢。我们每个人的灵魂在不由自主中已经被社会上一些不好的习气污染了,而这种污染是在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所以让我们自己也不觉得,其实我们绝大多数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恶习和铜臭。我们把很小的时候那种天真和善良逐渐的都丢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算计别人,或者总认为这个世界给予我们的还不够,我们要成倍成倍的索取。”
刘振武听张跃麟说着这些高深的话语,高兴快乐得像个孩子似的说:“我怎么感觉到你现在像一个文化人或者是哲学家呢?怎么说的这些话这么深奥呢?”
张跃麟说:“这些道理,其实在我们几岁的时候,听尚老先生给我们说那些兵书战略的书,在潜移默化中,其中的道理已经让我们都懂了,只不过是当时我们还小,我们读书又太少了,好多事情只是朦朦胧胧一个概念,更没有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不会用这些很有逻辑和哲理性的话,把这种思维表达出来而已。我服刑期间,我的那个狱友,就是唐山那家钢铁厂的那个总工,人家是一个名牌大学生,相当有学问,我们俩人在服刑期间,人家天天用这种充满着哲理的话,给我灌输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和人生哲理。慢慢的,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不少。甚至我感觉到,在不知不觉中,把他说的这些道理和尚老先当初说书给我们灌输的那些道理,整个融会贯通了。何况在与秦超男和兰黛佳这两个人包括与兰展基的接触过程中,人家的思维和语言表达,都是这种话语,慢慢的,这不也学会了一些吗?”
刘振武曾经出走的那个寒冷的冬夜,在冰天雪地的沙石路面上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整整走了一晚上,才跌跌撞撞到了边塞县和达板尔旗交界的那个小镇。而今天晚上从县城出来,汽车风驰电掣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那里。
一路上,刘振武的心里感慨不已。回首当初,想想现在,他和弟兄们的境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过去的那一页苦难,终于彻彻底底的翻过去了。而今这是一种类似衣锦还乡的感觉啊,真tm幸福啊!
刘振武开着的这辆LC60丰田越野车,曾经被谭柏伟雇佣人做了手脚冲下路基,实际上也仅仅是侧翻了一下,蹭掉了一些外表的油漆,随后到市里的一家正规修理店钣金喷漆出来之后,和过去的成色没有什么区别。而这辆车直到今天满打满算才跑了六万多公里。对于这辆车来说,实际上和新车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跑这种乡下的沙石路面,简直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桑塔纳在这种路面上,比起这辆车就差得太多太多了。
到了曾经的那个小镇上,刘振武老马识途一般,直接把车开到了那个小饭馆老板的后院。
还好,后院还亮着灯,吵吵闹闹还有些人烟。而且听到他们来了,老板也从前面出来招呼他们。
刘振武在与老板的攀谈中,老板终于搞明白了他就是曾经那个搭青格楞拖拉机的后生,也知道他与青格楞后来成为了结拜兄弟。
为此老板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两个人,甚至还要邀请他们两个人去前面喝酒吃饭。
刘振武说吃喝过了。时间晚了就早点休息吧。
老板也不勉强,亲自给他们开了一间比较干净的所谓标间,让他们休息。至于说汽车啊车上的东西啊,老板笑着给他们说,放心好了,绝不用担心有任何闪失!
微凉的夜风吹过,似乎能够闻到区别于边塞县的一种,只属于草原上的特别的味道。这是一种刚刚吐芽的青草和一天比一天温热的大地混合在一起的,泥土和刚出土的那种植物特有的味道。这是这个季节的空气里,包括各种牲畜粪便和扬尘的味道。这是一种熟悉西北的人,在春夏相交的这个季节里非常熟悉的一种味道。
第二天一睁眼,太阳已经照到了张跃麟他们的房间里。一晚上两个人睡的那个香啊,差不多中途谁也没有醒来过。
洗漱完毕,他们来到前面。两个人两大碗羊杂碎下肚之后,都拍着肚子说,羊杂碎的味道非常好,太符合他们的口味了。
而这么好的羊杂碎,老板居然还要免费招待他们,就连昨天晚上住宿的费用都推辞不收。说既然他们其中一个人是青格楞的结拜,他就不能收这个钱,因为青格楞是一个好人啊,给他拉这样那样的货都是免费。
真的不收吗?
不收,说死说活就是不收!
好。张跃麟和刘振武都乐了。他们就怕碰上这样的人。两个人都不需要商议,一个眼神飘过之后,刘振武就上车上嘎嘎搬了一件白酒拿了两条中华交给老板。
老板吃惊不已地说:“一件酒两条中华,至少能在我这里吃喝住半个月了,怎么能因为睡了一觉吃了一顿早饭,就给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刘振武说:“别处不值这么多钱,你这里的早饭和床铺就值这么多钱!拿着,不要嫌少,再啰嗦惹毛了我们,看把车上所有东西都给你卸下来的!”
老板又急又感动,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他说:“那么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总不能萍水相逢,一下收你们这么大的大礼吧?”
刘振武说:“你刚才说免费让我们住宿和吃这顿早点,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了,不要客气,这一生还长着呢,以后我们常来常往,这条路以后我们不知道要走多少遍了,每次来你这边都要吃喝住宿。准备和你好好的来往呢。你要到了县里也尽管联系我们,甚至市里有任何事情,我们都能够帮着你办!”
话毕,刘振武就跳上汽车载着张跃麟扬长而去。
从这里往漫塔拉的一路上,越走感觉到人烟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荒凉。
在边塞县郊外最近这两天看到已经冒头的小草,来到这一带感觉到越来越稀疏。大地主要还是以漫漫黄沙和一些枯萎的杂草为主。
春天那种扬尘和被暖融融的太阳晒过以后枯草散发出的味道,和刚刚冒头接受着阳光雨露检阅的小草混合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当然这其中也不免有草原上各种牲畜的粪便混合在其中的味道。
越是接近漫塔拉的时候,村庄也越来越稀少,直到最后很长一段时间,几乎就没有看到一个村庄。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偶尔在很远很远的一处山湾里,冒出的三两个如同一场小雨过后冒出泥土的蘑菇似的蒙古包,再就是偶尔看到的一群群马牛羊。骆驼也有,但是相对于马牛羊来说数量还是很稀少的。当然草原上的气味也越发浓烈。
牧人就更稀少了。他们走了一路看到无数群牛羊骆驼马,可是仅仅看到三五个牧人。
其实数量最多的还是羊。不过他们看到的一群群羊儿似乎也不是在吃草,而是在草原上咩咩叫唤着,到处乱窜着。
十点四五十分,汽车飞驰到了漫塔拉。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远远的看上去,漫塔拉原本就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人也不多,今天在接近这里的时候,他们感觉到这里的人越发很少。刘振武感觉到就连之前他来的时候五分之一的人多都没有。
刘振武开着汽车来到青格楞家的那个大蒙古包前,把汽车停下来。
下车查看,蒙古包锁着。蒙古包后面那个牲畜棚圈里也没有一头牲畜。周围的一些蒙古包,似乎也没有一个人。
此刻牧人居住的蒙古包的那种特有的味道和各种牲畜粪便的味道特别浓烈。当然对于熟悉农村和牧区生活的人来说,并不感觉到这种味道有什么不适,反倒是有一种回到家乡非常亲切的感觉。
刘振武只好开着车,来到小镇上那个商店门口。
商店老板是青格楞的朋友,后来也和刘振武吃喝过,是老熟人,也是好朋友。看到刘振武的那一刻,老板一下子就从商店里冲出来,他激动得受不了,猛的扑上来和刘振武拥抱在了一起。
老板用那种磕磕绊绊的汉语给刘振武说,他,还有镇上的那些弟兄们,尤其是青格楞和徒弟恩克齐他们两个人,这以后想死刘振武了,说起他来,弟兄们都是想念的话语啊!
刘振武说:“我也非常想念你们啊,真的,做梦多少次都梦到你们,梦到咱们的漫塔拉!”
他们用最快的语速说着这些情况,老板同时赶紧把刘振武和张跃麟往里面让着。
随即刘振武一边从车上给老板搬下一件白酒,一边给老板介绍与张跃麟认识。他特意给老板强调,这是他的好哥们儿,是他的领导和上司。也是他的那种类似安达的生死弟兄。
老板随即赶紧开始热情地招呼张跃麟。同时也在感谢着刘振武给他送的礼物。
回到商店,老板热情不已地招呼他们坐在地下一张桌子旁边,奶茶啊,炒米酪单子和手把肉等,走马灯一般给他们两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上来。
随后在刘振武的询问下,老板说,镇上稍稍有一点劳动力的男人,包括女人,差不多在一个多月前,就倾巢出动,去往了北面靠近沙陀国边境线那一带,东西二百多公里,南北好几十公里一个个牧场接羔和剪羊去了。留在镇上的,都是一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和年龄很小的孩子。
只是偶尔偶尔才会从那些地方回来一些劳力,从蒙古包里拿一些东西又匆匆忙忙离开了。因为对于牧人来说,每年这个季节,是接羔和剪羊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段,直接关系着他们牲畜的发展和收入的事情。
青格楞和徒弟恩克齐,还有镇上刘振武来这里认识的所有那些年轻人,都分散在边境线一个个牧场做这些工作去了。
当然这个工作事实上已经接近于尾声,大约不出十天,这个工作基本就结束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来的有些不巧啊。
刘振武想,要是这样的话,大姑大姑父和两个表哥以及家人,肯定都也是如此这般的情形。为此刘振武就给张跃麟说了他预估的情况。
就在张跃麟他们两个人略有一些失望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明显有着蒙古特征的少年。
商店老板立刻用蒙语给那个少年嘱咐了几句什么话语,少年一边笑望着张跃麟他们两个人,一边随手从商店的一个货架上,拿了一把刀子就又要离开商店了。
刘振武立刻询问老板,少年要干什么去?
老板说,这是他的一个亲戚,在商店给帮工,他要让这个孩子去他家后院宰羊来招待他们。
刘振武和张跃麟赶紧同时跳起来阻止说,千万不能不能这样。
刘振武说,青格楞和恩克齐不在这里也无所谓,既然他们开着车,可以去找他们啊!何况姑姑姑父和两个表哥所在的天鹅湖,距离这里又没有多远的路程?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他们还是先去那些地方吧,等和姑姑姑父,表哥或者青格楞他们会合了以后,返回来,他再来这里与他吃喝热闹不晚。
老板略有一些不高兴地望着刘振武说:“我的好老弟啊……你要知道,青格楞是我们镇上最好的人,他认准的朋友弟兄,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弟兄……绝没有错。何况,后来我们在和你吃喝热闹中,镇上的人们都认可了你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好弟兄。……看看,原来这个镇上,你只认识青格楞一个人啊,不把我们当朋友看啊。马上就要大中午了,你来到家里,又给我带了礼物,你还带着你的安达弟兄,我要不宰羊好好的招待你和你的安达吃喝一通,你说你让我的心里……怎么能安宁呢?哈哈,你要走了,我的心里肯定是要非常难过的。”
张跃麟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况,举一反三他就能够想象得到,这些地方的民风多么淳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纯真啊。这种情况和县里尤其和市里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异。
真让人感动啊,难怪刘振武这小子一说起这边的情况,一些弟兄们与他的交往,就眼泪汪汪的,原来果真如此啊。
刘振武从内心里来说,真的还是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大姑大姑父和两个表哥,包括青格楞与那些弟兄们,但是这会儿看到这个商店老板如此这般的热情,让他真有些为难了。
凭着他对这些地方的人的了解,人家的挽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这会儿要是强行离开的话,就会伤害到人家的心。为此他用眼神探询着张跃麟。
张跃麟说:“好,既然这位老兄这么热情地挽留我们,那么我们不妨待下来和老兄好好的吃喝热闹一场。记住了,以后要好好的和这位老兄交往,看看他这个小商店需要什么东西,以后可以拉一车免费送来。”
刘振武像是那种发誓诅咒一般地说:“好,这一点我要办不到,让我头朝下走三年!”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一百零一,春夏相交的草原
中途,刘振武出外面车上要给老板拿一些各种各样的蔬菜。老板说不需要,谢谢啦,有那一件白酒就足够了,其实他们普遍对各种蔬菜也不怎么喜欢。草原上的牧人最喜欢的三样东西,第一是他们放牧的羊,第二就是高度白酒。再就是砖茶了。
好啊,刘振武高兴地说,他们车上拉了好多砖茶呢,估计有二三百块呢,为此他立刻就要出去给老板拿砖茶。
老板自责地说,不需要不需要,他是随口说的,根本就不需要!真不能再接受刘振武的礼物了,他的商店本身就卖着这些东西,再要拿人家的东西就没意思了。
刘振武才不管那么多呢,挣脱老板的拉拽,出外面的车上嘎嘎就给拿回来了几块上好的砖茶。
不要?没门!想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是他必须要送给老板的另一种礼物。
商店的老板急得有些抓耳挠腮,他踅摸了半天自己家商店销售的那些东西,最后也没有选中该给刘振武他们送哪样礼物。他原地打了几个转转之后对刘振武说,靠近边境那一带,他家的牧场上有的是牛羊骆驼马,要不到时候给刘振武赶一些牛羊骆驼马吧。“至少一会儿你们吃喝完,下午离开我这里的时候,我从商店后面的羊圈里先给你们拉几只羊吧。”
刘振武有些急了,他急吼吼的说:“老哥啊,我这几块砖茶和那件白酒才值几个钱?加起来连半拉羊肉的钱多都没有,你怎么能一开口就要给我送几只羊呢?要照这样下来,你这商店还能继续开下去吗?你这不是赔光了吗?”
老板憨朴的笑了一下说,这与赔光不赔光没有关系。完全是一种人与人交心的情况。感觉到对方是值得交往的那种好朋友,就是把草原上所有的牛羊骆驼马一鞭子给人家赶过去,也是甘心情愿的事情。
如果感觉到对方是那种奸诈不可交的人,就是给他喝一碗奶茶都嫌多!
老板的这一番淳朴而非常具有哲理性的话语,深深地震撼了张跃麟。他在心里想,这一块边境的封闭牧场和这里生活的人们,不仅保持了原始放牧和生活的习惯,包括待人接物与人的来往方面,大概也保持了上古时候人的一种最纯真而又善良的本能。
这真的是一块净土啊。表面上看上去这里很荒凉,死气沉沉的模样,但是它的内在却蕴含着一种洗涤人心灵的力量。
当一个人浮躁,对人生产生了怀疑,甚至整个世界观被大城市污染了的时候,他来到这一块最原始的地方,而和真诚的人们接触之后,一定会把之前所有的偏颇都矫正过来,人生观和世界观,会重新回到一种感恩和向上的轨道上来的。
刘振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个寒冷的冬夜,因为感情的问题,也因为在他认为朋友出卖了他,从而严重的伤害了他的刘振武,当时怀着一种怀疑人生怀疑世界的心态,无意中来到这块地方,接触了这边的亲人和朋友们之后,他那一颗冰冷而潮湿的心,在逐渐的被温暖和干燥。
这里的人际关系就这么简单,不存在你的贫穷还是富有,只要你是一个善良,憨朴而为人仗义的人,哪怕你小小的一个举动就会被人家视你为贵宾,同时也会因为你的卑劣行为将你看作是一个爬虫。
当时刘振武不经意间无意中的几个小小的举动,就赢得了青格楞和围绕在他身边的好多朋友们的喜欢,从而才有了后来这个小镇上青格楞与徒弟恩克齐,还有青格楞身边的那些朋友弟兄们左一顿又一顿不分白昼的请吃请喝。可是事实上直到今天,刘振武都没有准确的记住商店这个老板究竟叫什么名字,因为他的蒙古名很长很拗口,所以在他的心理上只是有一个符号,那么就是这是一个三十五六岁,叫什么什么的商店老板,仅此而已。
可是今天由于找青格楞无果,无意中来到人家的商店,仅仅是因为给人家送一件白酒和几块砖茶,却让人家当贵客来招待他和张跃麟,这会儿这个情况让刘振武再一次受到了深深的感触。
这会儿刘振武想,不管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从现在开始,在他的心理上也要把这个商店老板看作是像青格楞那样一个可交的朋友,而且以后要好好的来往啊!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这会儿刘振武才比较巧妙的,从这个商店老板口里,探听出了他的名字。
哎呀,还是那么长,那么拗口,那么只能去头去尾的,叫他巴特尔了。刘振武的心里,给巴特尔前面加了商店两个字,所以这个人就是商店巴特尔了。
接下来就是刘振武和商店巴特尔关于给送的羊要与不要的事情,在无休止地讨论着。
这一个坚持必须要给,一个是无论如何坚持说接受不起的事情。
最后还是张跃麟站出来和商店巴特尔说:“老兄,不要说我这位兄弟了,就是我,从现在开始也认你做老兄了。我们来日方长,以后的日子很长。下一步你到边塞县和市里,有任何需要办的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吱声,我们绝对给你出人出钱出力在所不辞!这样吧,反正咱们之间的交往长着呢,不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来到这里,准备待一段时间,暂时把你要给的羊养在你的羊圈或者羊场,等我们方便的时候再拉走,你看好吗?”
闻听此言,商店巴特尔才变得高兴快乐起来。他说太好了,一言为定,答应出去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商店巴特尔给刘振武他们两个人说,让他们随便在商店歇歇,喝奶茶吃那些东西,他赶紧去后面看一下宰羊的情况,给他们弄现杀羊手把肉,一会儿再回来陪着他们好好吃喝热闹!
商店巴特尔离开之后,张跃麟和刘振武互相望了对方几眼,彼此尽在不言中。过了一会儿张跃麟才感慨不已地说:“你真把我领到了一个好地方啊……说句心里话,这种情景,原本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至少要推到几百年前的明朝或者宋朝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现在的人普遍急功近利,金钱啊名利啊,已经把人性的纯真和善良污染得差不多了,剩余的就都是防范对方和尔虞我诈。人性中本来该具有的真诚和善良,都逐渐消失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来到这里遇到这样的情景。”
刘振武感慨不已地说:“问题是,到现在来到这里你还仅仅是见到了一个商店巴特尔老兄啊,像他这么热情甚至比他还要热情留着你一两天不下酒桌吃了睡,睡好了吃喝,直到把你吃喝到接近发傻的地步的弟兄,还有很多啊。其实相比那些弟兄们,和我最不熟悉的,还是商店巴特尔。”
张跃麟说:“我们以后要经常来这块地方,感受一下这边淳朴的民风和人与人之间那种完全敞开了心扉,不设防的亲情和友情。”
刘振武说:“太好了,你要这样想我就太高兴了,至少当我想来这块地方的时候,还不用担心被你认为我是不务正业。有你陪伴着我,咱们以后可以随时随地半夜三更开上车,一口气就飞驰到了这里。从咱们边塞县来这里,如果中途不停歇,速度要快一点的话,其实真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跃麟说:“不管以后我们飞黄腾达到什么样的地步,我们永远要把这里作为我们的一个大后方,经常来感受一下这里的亲情和友情。我想对我们的前程和事业会有非常大的好处。”
“绝对!”
张跃麟说:“我想,只要我们来这里看看,我们就会知道我们该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之前我们从市里县里回到我们老家张家沟的时候,我能体验到一些这些方面的感觉。不过,虽然张家沟是我们的老家,我感觉在这方面比起这边,还差了很多很多。这里才是净化我们心灵的地方啊。以后也要给这里整车送礼物。”
刘振武说:“放心,我会的!”
大约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一大盘香喷喷的现杀羊手把肉就给端了上来。
商店巴特尔没有招呼帮工的小伙计喝酒,只是挥手让他随便吃肉就可以了。
当然张跃麟和刘振武知道一些牧区的习惯:蒙古人是不主张未成年人喝酒的,如果半大孩子主动要喝酒,甚至还要得到大人们的一些责罚。
商店巴特尔给他们三个大人面前,每人放了一个大碗,然后分别在他们三个人面前每人放了一瓶高度二锅头白酒。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立刻就开吃开喝吧。
刘振武就不要说了,本身就是那种性格粗大,豪爽无边的人,在吃喝方面来者不拒。之前张跃麟虽然没有明确的表露出什么特征,但是他也懂的走胡地须胡礼,到了草地吃炒米的道理,在牧区这些豪爽的蒙古汉子面前,你要是拿拿捏捏,不吃不喝,客客气气礼数太多了,反倒是让人家瞧不上你。为此,他也就不客气了,嘎嘎嘎管自打开面前的一瓶白酒,咕咚咕咚就倒了大半碗。
这顿酒宴吃的那个豪横啊……张跃麟和刘振武都是那种两个腮帮子和下巴沾满了羊肉羊油的模样。两只手更是不断往下滴着羊油。
虽然饭菜很简单,不存在凉菜和主食的事情,就一大盘现杀羊手把肉,再就是二锅头白酒。即使刘振武要给人家拿各种各样的蔬菜人家也不要,说不喜欢吃。
而这么一大盘又简单又实惠的羊肉,让张跃麟吃的那个香啊……自从淘金离开张家沟出来闯荡,这么多年,张跃麟不知道吃过多少羊肉,真是数也数不清,可是今天这种别具一格,从下锅到出锅大概只有二十多分钟的现杀羊手把肉,实在是太香太美味了。
而他们两个人这种无我无他狼吞虎咽的吃法,让商店巴特尔开心不已,他不断地说,这才像个吃肉的模样啊,真让他高兴啊……他一边说着如此这般的话语,一边端着酒碗,咕咚咕咚往进灌着烈性白酒。
小伙计管自默默无语地啃了一会儿现杀羊手把肉,就麻溜地给他们熬上来了一锅香喷喷的砖茶。
刘振武对张跃麟说,吃肉要多喝砖茶,尤其是那种浓酽的砖茶,喝上以后既能解酒又能帮助消化肉食。如果多喝一点砖茶的话,即使中午吃再多的肉,喝不少酒,下午很快也就都消散了。
之前,张跃麟并没有这方面明确的概念,既然刘振武这么一说,他说好,那么今天中午就试试看看效果如何。为此他除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可劲往进喝那一碗碗浓酽的砖茶。
今天中午比较简单的宴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但是张跃麟和刘振武他们两个人,分别可是吃了很多很多的现杀羊手把肉。就他们面前桌上啃下的羊骨头也已经堆下了一大堆。
他们两个人吃喝得非常尽兴,而主人看到他们如此吃喝,比他们还高兴。
酒足饭饱以后,在商店巴特尔的招呼下,张跃麟他们去后面的一个蒙古包里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重新开拔了。
商店巴特尔要安排商店帮工的小伙计给他们带路,被刘振武婉拒了。他说,不需要,那边所有的牧场他差不多都去过,不会迷路。何况小伙计送去他们还不方便回来呢,何况他们的第一站,还是要先去姑姑和姑夫他们的蒙古包那边,这就更不用说了,距离这里没有多远的路程。
商店巴特尔也不勉强,就随他们便。但是他把那会儿答应要送羊的事情重新强调一遍说,这是必须的,如果以后他们要认他这个朋友,就请在合适的时间把羊拉走或者赶走,不然的话,说明他们就没有认下他这个朋友。
好吧,既然人家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个时候要是再说拒绝的话,那么真的就是如同明确的告诉人家,他们不愿意和人家更进一步的交往,认人家为老兄。
为此张跃麟和刘振武差不多异口同声的都答应了这件事情。
刘振武一脚油下去,大约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汽车就飞驰到了天鹅湖。
但是几乎像刘振武猜想到的一样,天鹅湖这边大姑大姑父,还有表哥以及整个天鹅湖周围这一块一个个蒙古包里,十包九空,只有其中不多的几个蒙古包里,留守着不多的几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和很小的一些孩子。其他只要有一点点劳动力的人们,都去了北面一个个羊场忙乎接羔和剪羊毛的事情去了。
这些蒙古包里出来的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看到开车的居然是刘振武,一个个都是热情不已地招呼他,赶紧去蒙古包里喝茶说话。
反正这些蒙古包里留守的这些老人们刘振武都认识,他在和大家热情不已地打过招呼之后,就分别嘎嘎嘎从车上给一个个蒙古包里拿进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和其他礼物。然后刘振武谢绝了这些老人们,继续跳上车,一脚油下去,就往北面飞驰而去。
反正北面一个个牧场,大概是属于漫塔拉和天鹅湖谁谁家的,至少大概方位刘振武的心中都有数。那么他干脆就寻踪而去,找他们去吧。
如果说漫塔拉南面好大一片地方没有人烟的话,从天鹅湖这一块地方去往北面一个个牧场,更是没有看到一个人,看到的就是一群群牛羊骆驼马本身,没有牧人。最多也是在一些略微背风的地方,看到几个星星点点的蒙古包。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有一些荒凉,而且它的荒凉远比张跃麟想象的严重得多。本身这个地方相比边塞县节令晚,气温要低得多,所以草木发芽晚,长势慢,再加按照刘振武的说法,过载的畜牧量,让原本就已经非常脆弱的草原没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张跃麟有些遗憾地和刘振武说起了他的感觉:“我总感觉到草原上的牲畜太多了。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就是刚冒出来的一点青草嫩芽,也被那么多牛羊骆驼马啃食完了。就连青草长出长高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刘振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差不多从来没有来到过草原上的外行,这句话说的非常准确,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主要还不是被你所说的其他几种牲畜吃了刚冒出来的嫩草,主要是羊,再说的准确一点,主要是被山羊啃食了。山羊在没有草的时候,甚至就连草根也不放过,用它们蹄子把草根刨出来都要吃掉。没办法啊,当地的牧人甚至包括我们张家沟那些地方的人们,这两年由于受到羊绒价格大涨的影响,都在大力繁殖山羊。山羊有绒啊,绒那么贵,所以这就造成了当地的牧场好像越来越下降,越来越沙化严重的一个原因。”
张跃麟说:“这个问题需要当地政府和牧人们赶紧来考虑了,不然的话照这么继续下去,这种情况我估计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这片草原就彻底毁掉了。”
“我前年来到这里,包括去年我离开的时候,我听牧人们经常在念叨这些方面的事情,不要说当地政f了,就是市里和省里甚至高层好多专家,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减少牲畜。比较长效和合适的办法就是,再减少牲畜的同时,再采取其他一些综合措施,比如适当的圈养,有计划而大量的青储和给牲畜投放饲草料。这样可能就会把这种情况遏制住,然后逐渐好转起来。”
张跃麟说:“好啊,只要人们想到了这样的问题,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怕只怕只管埋头各管各赚钱,从来不考虑最终的走向和结果,那就危险了。”
刘振武笑着说:“这些方面好坏与你又没有一点关系,你这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张跃麟说:“你可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好多的时候,我们周围的环境和一些人有一些变化的时候,可能你认为确实与你没有一点点关系,事实上却在你不知不觉中与你有非常大的关系。这差不多就如同我们大家都坐在一条大船上,当船上出现了某个破洞或者某一个人有了极端不理智行为的时候,其实与整条船上的人都有非常大的关系。”
刘振武笑着说:“张跃麟,真的,我怎么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你不是一个文盲,也不是一个生意人,而像是一个哲学家了呢?”
张跃麟说:“不要拍这种马屁话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已经给你解释过的,是一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情况。”
汽车飞驰走过的地方,即使张跃麟张大眼睛使劲的寻找,也只能看到地面上星星点点的有一点点似有似无,刚冒头的小草。实际上就连往年的枯草也并不多见。
直到汽车离开天鹅湖走出大约七八公里之后,这种情况才逐渐的有所改善。尤其是偶尔看到汽车两旁的几处低洼地带和几个小水洼地周围,有着一片片让人惊喜的绿意,更是如此。而但凡这些低洼和有水的地方,就会有大片大片的牲畜在喝水或者啃食一些刚冒出头来的嫩草,或者嬉闹。
这种地方往往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生命就像某种快生植物那样,节节攀升的感觉。
这些牲畜的种群都非常庞大,牛马的数量都在好几百上千头的规模,羊儿每群差不多都是两三千以上。就是骆驼也有一二百峰。
一些百灵鸟啊,还有类似一些鸿雁,和其他几种叫不上名来的鸟儿,也在这些水洼地带上空飞过。它们鸣叫的声音都是那么清脆悦耳,和牲畜嬉戏发出的那些声音搅和在一起,给这片草原增添了很大的活力。
在这个季节里,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风儿轻轻地掠过这片草原,带着吹绿这片草原的使命,也给这片草原和大地万物宣告,其实除了人们和牛羊骆驼马,它也是这片草原不可或缺的。
高远的天空,由于没有扬沙而变得青蓝青蓝的,给人一种万里无顶的感觉。明亮亮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把它的光泽挥洒向这片草原,从而让张跃麟似乎感觉到这片草原的太阳要更大更明亮,其光泽度也要更加耀眼。
由于难得没有风沙,目之所及,一眼就能望出三二十公里的感觉,即使很远很远,在汽车偶尔飞驰到一处较高的地方,也能比较清晰的看到远处的一些丘陵地带。
虽然市里已经褪去了冬装,有了浓浓的夏意,就是边塞县也基本已经躺在了夏天的怀抱里,可是在这一片草原上,甚至让人感觉到还是初春的大地,泥土解冻不久以后的那种感觉。在这个季节里只属于草原上的那种更加独特而浓烈的味道,透过汽车的玻璃窗,非常浓烈的在车里弥漫着。这是一冬天被封冻的泥土苏醒以后,春天的太阳照射着大地,孕育在泥土中顽强的生命刚苏醒以后特有的气息。
高远的天空上,不时盘旋着一只只大雕,在空中就像风筝一样在漂着。有时候甚至感觉这种大雕一动不动,真的给人一种如同风筝一般的感觉。
空中的大雁啊,沙鸡啊,偶尔也能看到,但是数量并不多。车窗外大片大片的草原上,经常能看到一只只野兔。也能看到一两只追逐野兔的狐狸。
刘振武说:“到时候我们把车上所有这些东西卸下,轻装简行,到边境那一带开车追野兔或者追狐狸,甚至追狼都可以。那才叫一个刺激好玩呢。或者骑马追这些野物也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张跃麟说:“很好,这次我来到这里的目的,第一就是躲避一些想找到我的人,第二就是休闲放松。所以你有什么好玩的,乐的闹的,就尽管安排吧。等把这段时间过了,重新回到县里市里之后,我们就要大忙了。到那时候不要说玩乐了,恐怕就连吃饭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
刘振武高兴不已地说:“好了,接下来你就看我怎么给你安排一些玩玩乐乐的事情吧!”
张跃麟说:“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咱们国家各种野生动物的保护是非常严厉的,你可是要提前想好了,千万不要因为玩闹过头了,让我重新从里往外眊啊,我可是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第三次体验那样的生活了。当你失去人身自由的时候你才知道,其实就是一个乞丐每天在阳光下自由自在的乞讨,事实上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放心吧,不让你第三次进局子吃三茬苦受三茬罪,也是我需要给你避免的一件事情啊。放心吧,咱们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些地方山高皇帝远,开车玩乐追一下这些野物,根本就没有人过问,何况我们又不是盗猎,无非也就是为了玩玩乐乐。我们要是追那些野物的时候,直到它们趴下跑不动,我们还不一定上去非要获得它们,哈,无非就是为了玩乐。”
张跃麟说:“好,你这种想法我赞成,你要抱着这种心态给我安排追野物我也愿意。”
草原深处《脑语者》上部一百零二,安达之情
从天鹅湖出发,大约走了七八十公里,刘振武他们来到了大姑和大姑父他们的羊场。
老远,刘振武一眼就看到大姑和大姑父他们正在忙乱着剪羊毛。几个临时搭建的大蒙古包周围,剪下的羊毛堆成了小山。除此,周围乱混混还有一些牛羊骆驼马。
此刻刘振武的心里是非常激动的。想想前年那个寒冷的季节,带着那一样的心情来到大姑和大姑父这里的时候,人家一家子对他那个热情那个亲情啊,后来多少次想起来的时候就让他感动不已,甚至一次次掉出了眼泪。
汽车快到了大姑和大姑夫他们剪羊毛那一块的时候,这两位老人家包括另外好几个人,都停住了手中的活计,站起来好奇不已的望着他们这边。
刘振武看出来了,另外几个人中就有两个表哥。
汽车终于停在了这些亲人们不远处的地方。
当确定驾车的是刘振武的时候,亲人们一下子争先恐后的扑上来和他拥在一起。
彼此之间激动不已问候着对方的声音,嘈杂成成一片。大姑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还流出了一行行热泪。
随后张跃麟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姑和大姑父还有他们这两个儿子,张跃麟小的时候都见过,但是大姑和大姑夫留给他的印象并不深刻,而两个表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模样。
看到他们与刘振武见面的这种激动不已的模样,张跃麟就能够想象到这些人对亲人们是多么亲啊。这种做法现在县里市里已经很难看到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就是这么浓烈啊,这才让人感动啊。
最初和亲人们彼此问候过之后,刘振武返身笑着对着亲人们说:“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认识他吗?”他用手一指张跃麟。
亲人们都用那种特别热烈的眼神在打量着张跃麟,似乎要从记忆中搜寻出他是谁的模样。但是最终他们还都是失望地摇着头说,真想不起来了,是谁呀?赶紧给他们说一下!
张跃麟赶紧扑上来,抓住大姑大姑父的臂膀,还自报家门说了他的父母是谁,他是谁……
我的天啊……亲人们在张跃麟自报家门到一半的时候,差不多都惊在了当场。本身张跃麟的父母在张家沟,甚至周围那一带都是很有名的,而他后来干的如何风生水起,做了哪些事等等,来自各方面的渠道亲人们这边也了解了很多。大概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心目中如此不可高攀的一个大名人,现在居然能够站在他们面前!
为此让亲人们甚至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以后,他们才纷纷说,小的时候都见过,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哪能认出来啊,他和过去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过去那么小那么瘦,现在这么高大壮实,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随即大姑上来抓住张跃麟的臂膀,就像见到了多年没见过的亲侄儿子一样,还哽咽着说:“孩子你可是长大了啊……听说你可发展大了,这以后的事业可大了,是咱们县里干的最大的一个人。甚至我听说你现在在市里也是非常有名气的。好孩子啊,真不简单啊,大姑真为我侄儿高兴啊!可怜你的妈妈,我的好嫂子,唉,那么早就发生了那种事情……真让人可怜啊……”说完这番话之后,大姑难以掩饰地流下了一行行的热泪。
其实这会儿就是大姑父和两个表哥,也都是很难过的模样。
忽然之间,张跃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些善良人的淳朴,还有与他不是亲人胜过亲人的那种亲情。当然事实上他也知道,过去大姑和刘振武父亲的祖辈,与他的祖辈除了交往非常不错之外,再往上推几辈,也是表亲,都有血缘关系。
最初彼此的一番唏嘘之后,亲人们随即赶紧把他们两个人让进后面的大蒙古包。
刘振武和张跃麟互相补充着,把他们昨天晚上离开县里一路上各方面的情况,都给亲人们说了一遍。
进入蒙古包,根本就没有什么桌子凳子之类的,干脆就是就地铺着一块块的羊皮,这就是代替地桌.炕桌.地毯和睡觉褥子所有的统一替代品了。
亲人们一边招呼着张跃麟他们赶紧坐在地下的羊皮上,一边都不约而同略有一些抱歉的给张跃麟说,蒙古包这里的条件太差了,没办法,尤其是在他们接羔和剪羊毛的这个阶段,只能是这样的凑乎了。
同时,也有人把炒米酪单子和冷手把肉,也都从旁边另一个蒙古包里给端了上来。亲人们还手忙脚乱地从蒙古包地下好几个大暖壶里,给他们两个人倒上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奶茶。
反正刘振武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再加上之前他来这边呆过,他知道这边的情形,所以实际上这些亲人们对他还不怎么抱歉,这些话主要是说给张跃麟听的。
张跃麟盘腿坐在地下的羊皮上,一边开始吃着喝着,一边给这些亲人们说,牧区就是这样的条件,他有所耳闻,请亲人们千万不要客气。他们既然来了就不客气,亲人们也不要把他们当外人,他们都能理解,都是自家人,请大姑和大姑夫还有两位表哥,千千万万不要在这方面多想。
张跃麟以上这一番话说的非常熨贴,也特别真诚,从而让亲人们很快的就释然了。
最初如此这般的话语说完之后,刘振武就招呼着两位表哥说,和他出外面把他们给带来的一些礼物往下卸一下,让大姑和大姑夫陪着张跃麟在这边说话。
三个人来到外面的汽车旁,刘振武打开车后门的那一刻,两个表哥看着都有点傻眼。
他们都吃惊不已地说,怎么这么大一辆车,能把后面拉得这么满呢。何况车顶上除了汽油壶还有那么多东西!
刘振武说:“大哥二哥,你们要知道,前年冬天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你们,我认识的那些朋友弟兄们,对我如何招呼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想想就让人感动啊!这不,好不容易我再一次返回到这里看你们和人家,我除了给你们带着一些礼物,怎么也得给人家带一点礼物吧?”
两个表哥说,自家人不存在,给别的朋友带一些礼物倒也没错。但是车上这些礼物也带的有些太多了吧?!
刘振武笑着给两位表哥说,就这还是在给商店巴特尔和天鹅湖留守的老人们,已经送过了一些礼物的情况!不然的话,他车上的礼物比这还要多啊!
两位表哥甚至用那种责怪的口气对刘振武说,带点礼物是可以,但是送礼也不能这么送啊,这也有些太过了吧?
刘振武笑着给两位表哥说:“唉,大哥二哥,要是我自己,可能就不这么做了,你要知道咱们蒙古包里可是坐着个金主啊,这小子现在钱太多了。他现在究竟有多少钱连我也不知道。你们不知道了,我发现这小子最大的爱好不是赚钱,是把赚到手的钱大把大把的撒出去才是他最爱干的一件事情。这小子又是一个比我还要看重人情往来的人……”
这小子这会儿给两位表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嘴里也没有个把门的,用那种阴阳怪气,让人既听不出他是在表扬,也听不出他是在挖苦的口气,说了他们在那个小饭馆住宿和吃羊杂碎,张跃麟如何让他给送一车礼物的事情,还有去商店巴特尔那里做客,最终张跃麟要让他给商店巴特尔整车送礼物的情况。
两位表哥震惊过后都吃惊地问刘振武,大舅家的老五,怎么这么有出息?会赚钱就不要说了,怎么为人处事又这么厉害呢?
刘振武说:“这小子就这么厉害。更让你看不明白的是,人家挣的钱居然就这么花。这么多年他给县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资助的那些钱,总数加起来我估计可能快有一千万了。”
两位表哥都感慨不已的说,大舅家的老五真不简单啊,真是一个好人啊……如果老五要是不嫌弃他们的话,以后他们要和老五好好的交往。
刘振武说:“大哥二哥,我给你们说吧,这人太值得你们交往了,没有一点私心杂念,给朋友弟兄办事比给他自己家办事还要给你认真,你想不靠拢他都难啊。”
两位表哥都为此感慨了一番。
刘振武说:“没办法,事实上车上至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安排别人给采买的,我甚至都不知情,只有极少数的一点东西是我安排买的。”这小子从来都是这种耿直的人,不邀功,绝对就是这种,会把事实给说的清清楚楚的。
接下来,两位表哥一再推让,稍稍卸一点点礼物就可以了,因为毕竟他在这边也认识不少人,需要给送礼的地方很多,不能把那么多礼物都卸在这里。
但是刘振武说,不管他在这边认识的朋友弟兄有多少,这些礼物他们主要还是给大姑大姑父和两位表哥的。为此他也不管表哥们怎么说,埋头一口气从车上卸下了至少四分之一东西。
原来这辆车后面,昨天张跃堂买货和装货的时候,就按照张跃麟给他交代的意思,是把车后面当一个大容器来用的,为此他当时买那些东西的时候,把汽车后面任何一个角角落落都塞的严严实实的,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所以这会儿虽然刘振武从车上大约才卸了四分之一的货物,可是车屁股后面已经堆下了很大一片东西,整个给人一种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感觉。
就这还不包括车顶上装了那么多东西。
刘振武看看两位表哥为难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就说:“大哥二哥,我给你们说吧,爱你们臭烂还是你们自己再拿着送人,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我就不管了。”
两位表哥几句嘀咕之后,就各拿了几样东西,向着身旁那个作为厨房的小蒙古包走去,他们还对刘振武说,让他赶紧回大蒙古包招呼张跃麟喝茶歇息,他们要赶紧宰羊来招待他们。
闻讯从大蒙古包里出来的张跃麟,还有刘振武都对两个表哥说,其实他们刚才才在商店巴特尔那里吃了现杀羊手把肉,这会儿肚里还饱饱的。另外他们这不是现在忙着剪羊毛的事情吗?千万千万不要因为他们的到来中断他们的工作!能不能他们继续赶紧把手头的这些工作尽可能的做完,晚上没事儿的时候再吃喝热闹?
两位表哥略有一些思考和犹豫的时候,两个人继续给两位表哥说,千万千万不要这么太客气,既然都是自家人,既然他们来了,就让亲人们不要这么见外。他们至少今天抓紧把手头这些活计安排得差不多,晚上也能放放心心的吃喝热闹。
刘振武进一步说:“我们车上不是拉着这么多礼物吗?尤其是那些蔬菜,需要赶紧给周围一些牧场上的那些朋友们送出去。还有,我也想赶紧去青格楞的羊场见一下他,除了把礼物给他送去,如果大哥二哥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想把他一起请过来,晚上咱们共同吃喝热闹。”
两个表哥对视了一眼,又望了张跃麟一下,才给他们俩人解释说:晚上吃喝热闹确实是最好了,他们也能抓紧把今天手头的这些活计结束一下,至于说明天后天接下来干什么那好办,今天晚上他们可以给别人往下安排一下,让别人代替他们来做,反正这种剪羊毛的事情就像农村的种地一样,地不冻紧着种,早两天晚两天也是无所谓的事情,并不是今天的事情就必须要今天做。
说一句心里话,他们主要是怕慢待了五子啊。
这时,闻讯从大蒙古包里出来的大姑和大姑父,也接着两个表哥的话,说了他们最后说的这么一番话语。
最后还是在张跃麟一再给亲人们真诚的解释下,亲人们才答应说,那么好吧,这会儿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晚上都在这个大蒙古包里见。至于说把青格楞他们请来一起热闹,当然太符合他们的心意了!
另外他们还要尽可能地招呼周围一些牧场上的牧人来这边,与他们一起吃喝热闹。
好,这样安排就最好了,刘振武和张跃麟随即跳上了汽车。
去年过年以后,刘振武跟着表哥他们,骑马在这一带一二百里的范围内各个牧场,左一趟右一趟不知道跑过多少趟,所以他对这一带的地理位置,以及谁家的牧场在哪里这些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凭着他的记忆,开车向着东北方向,一口气就飞驰出好几十公里。这些略显荒芜的边境草原地带,一个牧场到另一个牧场,几乎没有明确的路径,差不多就是那种大梁大洼的踩荒地。你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握住方向盘,一口气向前面冲出十公里,都几乎不用担心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你周围一二十公里范围内,根本就没有一个村庄,偶尔散落在草原上零星点点的那些蒙古包,你想这么闭着眼睛撞上去的几率也是非常小的。至于说散落在草原上的那些左一群又一群的牛羊骆驼马,远远的看到汽车都会躲避开来。
何况刘振武这小子对这一带的地理地貌也是比较熟悉的。他知道周围这片草原几乎都是这种非常开阔的大梁大洼,没有大的沟坎,更没有山崖。偶尔就是北面距离他们这边几公里,由西向东的一溜一眼望不到头的边境铁丝网。再就是偶尔看到的一只狼,或者一群群飞奔而去的黄羊。
当然这些地方虽然刚冒头的嫩草并不明显,可是往年的枯草却非常茂盛。那么举一反三的也就说明在夏秋季节,这一带如果雨水好的话,草木的长势也是非常好的。
由于急于要见到青格楞,最终能够拉着他赶回姑姑和姑父他们的羊场,也由于这辆神车跑这种荒漠的草原大地如履平地,刘振武一脚油下去,在荒凉的戈壁滩飞驰着。好多的时候他穿梭在一片片茂密的荒草丛中,以百十迈左右的速度前进着。
而越是走到这种没有路的荒道上,张跃麟和刘振武才感觉到了LC60丰田越野车少有匹敌的强悍功能:指路性强,没有丝毫的颠簸,有的就是一种贴地飞行的粘地感和源源不断的强悍动力。
刘振武心里想,如果这个时候要是开着一辆桑塔纳的话,以这样的速度冲刺,绝对已经把底盘颠散架了,或者把人的心肝肺胃全部摔离身体的情况。
在太阳西沉,大地红彤彤一片的时候,青格楞家的羊场终于到了。
远远的,刘振武就看到青格楞正带领着身边的十多个弟兄们,在忙忙碌碌的做着剪羊毛的工作。
刘振武在心里一声呐喊道:“弟兄们,我来了,你们还好吗?要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做梦都在梦到你们啊。你们那么憨厚朴实无私的帮助人,对于当时怀疑一切,甚至偶尔都想放弃自己生命的时候,是大姑大姑夫和两个表哥,还有你们的友情让我放弃怀疑,重新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亲情和友情。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那些亲人们和你们这些朋友们拯救了我。你们这些人无私的,假借着你们家各种牲畜生病啦,不好养啦,需要送人啦的借口,给我送了一头头牲畜,让我迅速发展起了牲畜。这份浓浓的亲情和友情,是我这一辈子永远刻在心里的。”
到了,青格楞家的牧场到了。隔得老远就看到不远处几个蒙古包那一块,如同大姑和大姑父他们牧场一样,在蒙古包周围堆成小山的羊毛,还有一个个正在忙乱剪羊毛的人。还有就是牧场周围一些正在吃草的牛羊骆驼马。
汽车即将要来到青格楞他们那片剪羊毛的地方,刘振武就看到,青格楞猛然间跳起来,做了一个手搭凉棚向着他们这边瞭望的姿势。随即他身边还有几个正在忙碌剪羊毛的弟兄,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草原上的晚风在徐徐飘过,将周围一些草丛里的大雁,还有其他一些野物偶尔发出的一声声鸣叫,还有这会儿刘振武带着一身与安达会面的那种非常期待和愉悦的心情,刮到了青格楞他们这里。
或许是青格楞已经猜到了和感觉到了这辆向他们飞驰而来的汽车,是他的安达老兄来看他的,为此他扔下手中的剪羊毛工具不管不顾的飞奔向了汽车。
二十秒……十秒……汽车距离青格楞大约四五十米的距离,刘振武嘎的一脚将LC60丰田越野车定在了原地,然后他飞也似的从汽车上跳下来,飞奔向冲着他跑上来的青格楞。随即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大哥……!”
“青格楞弟弟!”
此刻坐在汽车里的张跃麟,就看到了挡风玻璃前面十几米远处的这两个人,在最初的彼此问候过后,一次次分开又扑上去,来了一次次的熊抱。
以上这个情景差不多是在此之前张跃麟能够想象到的,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这两个人在最初这一番激动不已的熊抱过后,刘振武猛的一发力,就将怀里的青格楞狠狠摔在了地上。
青格楞在地下挣扎了多次之后,居然能从他身下挣脱站起来。在刘振武还想再一次把青格楞摔倒的时候,青格楞猛的扑上来抓住他的两条臂膀,脚下又来了个猛烈的拌腿,就把刘振武狠狠地摔倒在地下。
张跃麟明明知道这两个安达见面亲热还来不及,不可能打起来,可是眼前突然之间风云突变出现的这个情景,让他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个情景实在是太真实了,就眼前出现的这个情况,完全是两个彼此不对付的人见面开打的动作啊!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说刘振武这小子在此之前与青格楞有什么隐情?完全是给他一派装样子的胡咧咧?
张跃麟赶紧从汽车上跳下来,扑上去准备拉架,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张跃麟即将要扑向这两个人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另一番情景更加让他有些迷惑了。两个人死死地纠缠在一起,然后疯狂地在地下打着滚,还滚出了很远很远。
难道说……?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刚才那十几个剪羊毛的年轻人,在最初的愣神过后,也疯狂的向这边飞奔而来。
一刹那,张跃麟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尽管他有心理预期,可是眼前出现的这些情景与他故有的思维有着天地之差,让他怎么能不想到其他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呢?
当然最终在经过大脑一系列高速的分析判断,也看到这两个人跌滚了一番之后,站起来又进行了几次熊抱后,张跃麟才最终确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振武他们那边。两个人一次次熊抱过后,刘振武用飞快的语速,给青格楞说着他们次来的情况,同时拽着青格楞往这边走着。当然期间刘振武更没忘记给青格楞提前隆重的推出张跃麟。
关于这个张跃麟之前的前世今生,去年在刘振武最终离开漫塔拉的时候,与青格楞昼夜长谈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了。现在经刘振武用飞快的语速这么一说,青格楞就将现在的张跃麟和过去的他彻底的联系到了一起,原来人家这是一个顶天立地,视金钱为粪土的奇男子啊!这是一个更加值得他交往甚至崇拜的人啊。包括在青格楞认为是他的恩人的刘喜柱,原来也是视张跃麟为真正的英雄好汉甚至恩人啊!
在刘振武他们两个人赶紧向着这边走来的时候,张跃麟当然也快步向着他们走来。
接下来,张跃麟与青格楞彼此亲热地握手,客气地寒暄自不必说。
青格楞略有一些不知所措,甚至抓耳挠腮的模样。看样子他有一肚子想对张跃麟表达的热情劲,可能是感觉到张跃麟的身份地位太高了,由于和人家是第一次见面,一下子又不便表露出来,从而让他变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刘振武替青格楞打着圆场。
张跃麟也替刘振武对青格楞说着一声声感谢的话语。
青格楞赶紧客气地说没有,他并没有做什么。能够与刘振武大哥成为好安达,是他的荣幸。通过安达认识大哥,让他更加开心。
他们在这边刚把这些见面最简单的寒暄话语说完之后,青格楞那帮弟兄们就飞奔到了这里。
不用说,接下来刘振武与这些弟兄们一次次的熊抱甚至摔跤,都是非常激烈和大大超出张跃麟想象的。张跃麟能从这种表象看出来,刘振武与这些弟兄们感情浓烈到了什么地步。
随后就是刘振武给弟兄们隆重的推出张跃麟……
青格楞的徒弟开着LC60丰田越野车,在青格楞和其它弟兄们众星捧月一般,拥着张跃麟和刘振武往剪羊毛那一片走的时候,刘振武把他们两个人现在来这里的目的,给青格楞和弟兄们说的清清楚楚:邀请他们赶紧去大姑大姑父那边吃喝热闹,把他们车上拉来的这些礼物,尤其是那些蔬菜,赶紧给一个个羊场的牧人们分发下去。
青格楞和身边这些弟兄们,除了对张跃麟和刘振武说着一声声的感谢话语之外,就是说送礼物简单啊,太简单了,除了他们沿途回去正好路过的一些牧场,把一些礼物给他们放下,剩余的那些蔬菜啊,交给一个个牧场,让牧场的人们转交给刘振武想送给的其他那些牧人朋友们就可以了。
至于他们两个人担心他们离开这里,去大姑和大姑父的羊场吃喝热闹的时候耽误了这边剪羊毛的事情,青格楞拍着大腿说:“哈,这根本就不是事,反正早干两天晚干两天都是无所谓的,留一两个弟兄在这边随后招呼着周围牧场的那些人来给帮忙就可以了,这些方面的事情绝对不用他们担心!
张跃麟已经看出来了,对于这些憨朴直爽的蒙古汉子来说,为了和朋友见面吃喝热闹,其实就是损失牧场上再多的牲畜,他们也根本就不在乎。因为他们是把情谊放在当头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随后人家招呼张跃麟和刘振武坐在剪羊毛那一块一个蒙古包里,吃炒米酪单子和手把肉喝奶茶的时候,张跃麟真诚而特别加重语气给青格楞他们强调了这样的事情:吃喝热闹可以,接下来本身他们就准备在这边待一段时间,和弟兄们好好的吃喝热闹。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因为吃喝耽误了正事儿。
他们必须要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确认不耽误他们手头的事情才能离开这里,不然的话,他就要对他们有看法了。那样的话最多也就是这一次,从此以后至少他是再也不敢来这边打搅这些弟兄们了。
相比他周围这些弟兄们,青格楞算是出过门,见过世面的人,张跃麟说的这番真诚的话语所表达的意思,青格楞完全能够理解。那是一种真正的好老兄对自己家的亲兄弟嘱咐的心里话。他知道这种话他应该认真对待,不应该随便否定。
为此青格楞给他的徒弟恩克齐和另外一个朋友一项项嘱咐,接下来他们应该如何请哪个牧场的人过来帮忙,怎么剪羊毛,怎么做接下来几天的收尾工作。
很好,青格楞把这些事情吩咐下去之后,张跃麟和刘振武象征性的吃喝也完事了,接下来就赶紧开拔!
李玉岿(网名,草原深处),1966年生,内蒙古包头市人固阳县人,包头师院中文系八九级毕业。经营私人企业,曾任私企老总多年。对西部草原文化有着深入透彻的了解,对乡村草原有一种痴迷的向往。所描写的草原场景带着浓郁的草原气息。著述过大量带有浓郁草原风情的小说和散文。
已完成312万字的都市长篇小说《龙行兵王》,与喜马拉雅签约,目前由著名演播思有为演播,喜马拉雅正在热播中,点击下载量已经超过三百万,好评一片。宏大,纵横,舍我其谁(一度进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45名)。
另外一部300万字的长篇小说《地平线国界桩》(龙行兵王的姊妹篇)在《龙行兵王》演播完毕,就会在喜马拉雅重磅推出。
此外还著有300万字长篇历史传奇小说《漠上风云》,《李玉岿散文集》,165万字的历史传奇小说《最后的党项》和300万字的都市逆袭小说《脑语者》。
由懿红演播的《最后的党项》目前已经在喜马拉雅投放,好评如潮,精彩纷呈,具有着浓郁的草原特色(一度冲入喜马拉雅畅销榜第13名,而且持久的霸榜,直到九月份,还在榜单内)。
由懿红演播的《漠上风云》也已经在喜马拉雅顺利的推出,好评和点击量都很不错。
《脑语者》,也与某公司签约,目前正在灌录中,随后就会在喜马拉雅隆重推出。
此外《最后的党项》和《脑语者》正在起点中文网滚动投放着文字版。
目前正在完成另外一部计划三百万字的长篇小说《狂荡青春》已与番茄签约,在番茄投放,并且在今日头条可以搜索阅读。
截至目前为止,著有1650万字小说和散文。自诩码字快手,日更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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