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无言的结局（6）

文/彭太光

2.门外汉

瞿思群通过候清阳从四川苍溪请了一个种植红心猕猴桃果树的技术员罗西诺。罗西诺是候清阳母亲的弟弟，候清阳叫舅舅。在苍溪，在农技站办个果农技术员证很容易，只要你想去外地做果业技术人员，你花点小钱就可以把技术员证办下来。

罗西诺离异，一个人在家，没有什么真本事，在广元苍溪，只有到采摘红心猕猴桃的时候，他才能去做些体力活，赚点辛苦钱，其它的时间无所事事，生活很是无聊。

原来，候清阳也是介绍舅舅去江西平乡的万龙山做红心猕猴桃种植技术员，干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被搞果园的李总给辞退了。其原因是：其一，罗西诺不懂果业种植，还不懂装懂。其二，这个人很懒。其三，这个人没有责任心。

这次瞿思群要候清阳介绍技术员，候清阳想到舅舅可怜，在家闲着无聊，便介绍对果业种植并不懂的自己的舅舅罗西诺来到了圆竹暖水村。

瞿思群没有还价，候清阳说，他们的技术人员月收入都在六千元以上，罗技术员你就每月给六千块钱吧。不包吃，但要包住。

瞿思群对请技术员，因自己不懂，想要请一个懂种植红心猕猴桃技术的人。他看过罗西诺的技术员证件，也不知果业种植技术员的待遇，便答应了候清阳，并在村上瞿建安家花200元租了房子给罗西诺住。

一万株红心猕猴桃分两次到货了。已经种植了三年的五千株红心猕猴桃果树，就种植在瞿建安家后面的山地上。这块斜坡山地，足足十几亩。一年半载可以结果，来这里采摘红心猕猴桃就是对合作社的最好宣传。另外的五千株幼苗，就种植在山头外面的山窝。

浇水，施肥，挖沟槽，除草，防虫，防积水，防干旱，成了果园工作的日常。这么多的工作要做，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瞿思群花每天一百元请了瞿中康、瞿中和、瞿红存，在果园做事。瞿中康、瞿中和、瞿红存种田种菜是一把好手，可种植红心猕猴桃树也是门外汉，他们都得听这个罗技术员的指挥。

八零后的候淸阳，是个不折不扣的果业种植技术员。他对红心猕猴桃的种植，情有独钟。他在自己的家乡百万亩的果园基地，也有几亩属于自己的红心猕猴桃果树。凭借着自己的技术和管理，每年产果都在近十万斤左右。当地的销售价每斤在六块钱上下，一年的红心猕猴桃果收入在六十万元左右。加上候清阳对外卖果苗、对外联系销售红心猕猴桃，在外做几个地方的果业技术监理，候清阳的年收入超过百万元。这在2010年前后，对于一个八零后的人来说，这个收入是非常不错的，是很多的人都赚不到的。

候清阳自己开着车来到了暖水村。他是来指导红心猕猴桃果树种植的。挖多深多宽的树坑，一个树坑放多少果肥，浇多少水，树之间的距离等等。在候清阳的指导帮助下，一万株红心猕猴桃果树只三天的时间，全部都下了土。

看着果树下土，瞿思群的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笑容，好像来年就可以获得红心猕猴桃的大丰收。

在红心猕猴桃果园确定之前，瞿思群也是找了好多的资料和种植果树的要求。按照红心猕猴桃种植的要求，海拔高度在600米左右，气候适宜，最高气温不能高于38度，最低气温不能低于零下8度。而暖水村，海拔在500-600之间，夏天的气温不会超过三十六度，冬天的气温不会低于零下五度，是适合种植红心猕猴桃果树的。这里缺水，是一个难题。但暖水村是有地下山泉水的，只要花钱打井找到水源，这个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候清阳跟瞿思群已经很熟了。来来往往这么多的联系和接触交流，两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候清阳在暖水村帮助指导红心猕猴桃树的种植，吃饭不是在瞿思群家便是候清阳安排在福暖餐馆吃饭。

那天，候清阳请瞿思群在福暖餐馆吃过午饭，候清阳便要去上高的红心猕猴桃种植基地。临走的时候，候清阳将一个大牛皮纸信封交到瞿思群的手上：这个你留着自己花，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瞿思群接过大牛皮信封，用手按压了一下，知道里面装的钱足有两万元现金。

候清阳是自己做生意，他赚的钱你不接，等于让他多赚，以后的生意还得继续做。瞿思群不加思索地将牛皮信封放进了口袋里。

瞿思群通过候清阳购买的一万株红心猕猴桃树，说种了三年的三十元一株，幼苗十五元一株。这二十二万五千元里面，候清阳赚走了多少钱，只有候清阳知道。候清阳一口价，瞿思群也没有还价。瞿思群当时在合作社里什么都不是，投资是他老婆的名字，合作社法人代表是他老婆的名字。按说，这个合作社管事的人是何冬媛。可合作社出面管事的人，全部都是瞿思群负责。在后来的七年时间里，所有合作社的支出，都是瞿思群负责。凡是有开支，瞿思群都是跟出纳张艳打电话说一声，张艳就会按照瞿思群提供的账号付款。而出纳张艳，并不是学财务的，对出纳专业也不懂。只因为她是何冬媛的闺蜜，何冬媛信任她，才将出纳的工作重任交给张艳。而财务会计，则是瞿思群的姐姐瞿思晴。瞿思晴也不是懂财务会计，对于当时的合作社来说，基本上没有收入，只有付出。做的财务账，也就是一笔流水账，并不正规。

而合作社的人，都是很相信瞿思群夫妻的，对于瞿思群，所有的人都是叫他瞿总。合作社的投资者们，都不会相信瞿思群会贪小便宜。因为老朋友超市在平乡市都是很有影响的企业。一个老朋友超市的总经理怎么会在才起步的合作社捞什么好处呢？

彭太光，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已出版散文集《走过春天》、《感叹时间》，长篇小说《走过秋天》、《高山上的花瓣》、《绝路》、《祼局》、《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