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寂的玫瑰》
作者:尹广
朗诵:罗兰
踏入新西兰的土地,我对寂静二字有了深切的感受。居住的地方,虽然靠近奥克兰市区,但却没有一点城市喧闹的气氛,白天马路上的行人廖廖无几,除非上学或放学时段,才能见到三五成群的中学生和小学生。不时来往的车辆,透露着这座城市涌动的生机和活力。邻居之间几乎没有你来我往的串门,偶尔出门遇见只是礼貌性地打声招呼 。有什么需要交流的意见,大多是通过电子邮件沟通。
我在新西兰探亲的日子,悄无声息的流水般地流过。孤寂的潮水常常漫过心田,我会坐在海边,望着一道赶着一道的波浪,无休止地拍打着海岸,感悟人生像大海一样的无涯和重复。坐在木制房屋里,听从风夹着雨水一阵连着一阵拍打着屋顶,我静数其声,在“滴答滴答”雨点声中,让烦躁心情恢复平静,不知不觉中进入一种超然幻觉的梦乡……
我在新西兰的“孤寂”感,绝非让人凄凉,而是一种大自然紧紧拥抱着身心的恬静。这里的山,不只是壮丽,它们美得让山神都选择隐身于云雾之中,生怕自己的脚步会打破这份宁静。而这里的水,清澈地看到自己的面容,水中的鱼儿优哉游哉,生怕弄大了动静,惊动了平静的水面。除了阴雨天,仰望星空成为一种养眼养心的享受。想要排除“孤寂”,可以驱车到广袤的原野旁,点数着成群的绵羊,数都数不过来, 真切感受到羊比人多 。牛羊们在天然草地上撒欢儿,自由吃喝,日子好过得都开始“乐天知命”了。

入乡随俗,我天生的急性子在新西兰被“润物细无声”地潜移默化了,也正好与我年过花甲、且日趋苍老的身心相吻合。我越来越喜欢寂静了,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喜欢想住事,回想这辈子无数的漪涟。孤寂中的回忆给了我一种超越时间的可能,一种向后看的可能性。往昔对我而言,有苦有甜、有酸有辣,都值得我去回味,毕竟是我人生的经历,不可重来和复制。在新西兰,这种回忆是一种慢时间,与这里的慢节奏相吻合。慢是我这个年龄对待世界的一种态度,是我这种年龄可以做、也应该做的事情。这种慢,是对自己人生的梳理和总结,我可以讲或写给我的子孙和亲戚们听或看,也可能永远烂在肚子里,我担心会他们不霄一顾。在我看来,在孤寂中慢慢回忆自己的往事,囧事、伤心事、忏悔事、丑事、蠢事、追悔莫及之事,既是对自己人生的总结和反省,也是抚摸遭受 创伤的心灵,更是一次心灵上的救赎。
到新西兰前,家人曾提醒我,这里比较寂寞,我也担心自己会因语言障碍、没有朋友在而产生“度日如年”的痛苦。我长期生活的中国一线城市人头攒动、非常喧闹,我居住的小区,紧挨着车水马龙的华南快线,昼夜不停的噪音常让我失眠。蜛住的楼房,因建有二十余年,近年不断有人重新装修。拆墙、钻地板的敲打声不绝于耳。我迫不得已跑到外面躲避,也是狼狈不堪。
在新西兰,虽然我孤寂,但活得宁静、 舒适。我终于认同,人生本孤寂,来去皆寂寞。对我来说,孤寂不一定仅仅是孤独、苦涩、怅惘和伤感,它给我更多 的是自在、轻松、超然、本真和悠远。在这种孤寂中我意识到了自己存在——片刻的孤立的存在。这种境界并不易得,与所处的环境有关,更与心境有关。在这种境界里,我可以在想象中翱翔,跳出尘世的渣滓,与庄子所说:”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时见初人”的孤寂是惆怅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孤寂是怆然的、“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的孤寂是哀怨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孤寂是自怜。而“四海无人对夕阳”的孤寂是清高的、独钓寒江雪“是孤傲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孤寂是洒脱的、“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孤寂是幽静的、“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的孤寂是豪放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孤寂是壮观的。我的孤寂,不仅是对镜时一种无法梳理的情绪,也是面壁时一种冷静思索的境界。孤寂是一种思想,它时而静若寒剑,冷冷痛彻心肺,时而迅如闪电,疾疾稍纵即逝。在我的心灵深处,孤寂是灵魂深处最柔软、最不可能触动的角落。
孤寂并不与交往为敌,它需要“两看相不厌“的缘份,又要”心有灵犀“的感应。否则就是热闹中的孤寂。那是一种无法言语表达的苦衷——真正的孤寂。我追求和崇尚的孤寂,是一种非常自由、自我的境界,超凡脱俗、交错着痛苦与快乐的人生境界。

尹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美术评论家

罗兰:语言艺术教育及研究人,大型活动策划人,培养的学生在国际国内比赛中成绩优异,荣获语言类“国际优秀导师”奖。微信公众平台【罗兰之声】【夜听罗兰】创建人。荔枝罗兰之声FM1264639,触电新闻【罗韵兰馨】,都市头条【夜听罗兰】。录音并制作多部诗集,录制发布朗诵作品近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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