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径文学社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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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泉"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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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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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喝娘奶长大的。一般说,人长大了,就忘记奶汁的滋味了。
其实,天下多少个母亲的奶汁,不仅是吃了细粮,也包括吃蕨根甚至是草根树皮酿化而成。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本来是指奶牛,如果说包括人,未必不妥当。所以,凡供人奶汁者,自然会受到人们的尊重和爱戴。生活当中,常见有"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的人。这种人,有人说是没有"现代意识"的傻子,有人说他有至善至美的德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究竟谁有理,常常无人顾及判断,因为"当代人"忙于更新"意识",包括学会"如何忘记朋友"的学问。更要紧的是为了自己生存,为了有自己存在价值,不得不各自忙碌自己的巨细事去了。有的忙于修改,有的忙于润滑关系,有的忙于"开拓"。那么,我呢,成天究竟忙些什么?我是一名中年作者,当然是忙于写我"不吐不快"之情之事去了。许多事情,包括我少年时代就酷爱的乒乓球赛、游泳、打猎及捉蟋蟀、喂八哥鸟,一概视为"身外之物"置之度外了。甚至包括生活中偶尔被蚊子叮几口,也顾不上去买瓶"灭虫灵"对付它一下。我常常原谅自己,认为一个中年人的一分一秒,对于事业来说,均属极为宝贵的。但是最近我有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因为它,我夜不能寝,惆怅、懊悔的牙齿,一直在咬人的心。
今年(1986)九月初,我接到(湖南省)邵阳市文联和邵阳市人民政府联合举办的"笔会"的请帖。他们邀请我九月底去参加这次"笔会",并说明,将在"笔会"活动期间游览访问邵阳市所属范围"八十里南山"等风景区。是呀!它有许多的妙处在吸引我,更何况我的老家(湖南省)洞口县又属邵阳市所辖的地盘呢!今日的邵阳市(过去的邵阳地区),我一直把它当作我的"大家乡"看待。能有机会与家乡的文友(包括这次"笔会"邀请的北京、广州等地的文友)交流欢聚,又何乐而不为呢?机不可失,欣欣然,我准时从长沙出发直奔报到地点﹣﹣邵阳市新盖的"白宫城宾馆"。
邵阳市委和市政府很重视。在家的几位领导同志抽时间来看望我们,并一再表示,希望大家对市里的各项工作多提意见。
报到的第二天,我们就乘市旅游局派出的轻便旅游车直奔雪峰山区里面的绥宁县城﹣﹣巫水之滨的长铺子。这里是这次"笔会"的中心地点。第一阶段,是交流创作经验,互相传看新作。从九月卅日起,便开始游览南山。城步的越城岭"八十里南山"属于第一个游览访问对象。(编者注:城步,湖南省邵阳市城步苗族自治县。)
我们吃早饭后匆忙上车,因为有二百多里路程,而且一路不少歧曲陡险的山路。不料,偏逢上车时,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真有点煞风景,山路一抹上毛毛雨水,就等于抹上了一层油,比下大雨更难开车。尽管司机小刘同志素来技艺高超,也不能不皱眉头。乘车的,也很少吱声,看得出来,都暗暗地生愁。不过,这种冷冻的情绪很快过去了,不多久,山风知人意,呼啦啦吹得公路两旁的松树直叫。那漫天弥盖的乌云也被吹得无影无踪。温暖的阳光又亲昵地拥抱着大地。小刘司机兴奋得咧着嘴说:"天缘真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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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们情绪高涨,一个个情不自禁地说起各式各样的笑话来。擅长用洋嗓子唱歌的一个青年作者,还用外语哼起一支洋歌。刹时,车子里活跃非常,加之小刘打开了车头的收录机,放出迪斯科节奏的"泡菜、泡菜,来一碗泡菜"之歌,就越发气氛热闹了。
汽车,闪电似的奔驰。穿过绥宁几十里的一角之后,就进入了城步地域。到了城步县城也不久留,只在一个地方各自喝了一杯水,小憩一会,又迅速各就各位上车。车跑了一段,小刘再不复放"泡菜"之歌了,因为他要精力高度集中,在迂回曲折的险峭公路上逗圈子了。
有人说,"天有九重",差矣,我们在云里雾里钻行了九十九重天,天外仍有天。不难看出,小刘司机拿出了他的全部技艺在驾驶,沉着、勇敢而又敏捷,他的自信和稳重的神态,无形中给乘客们一种慰籍、安抚。倘若他有任何畏怯的轻浮,乘客看看车窗外那绝壁、深沟,即使是个铁汉子,也难免不吓出心脏病来。为了少考虑安全问题,大部分人的后脑勺歪在座位的软靠背上,闭目打瞌睡。当然,也有些人,毅然决然地透过车玻璃窗观赏大自然的雄浑与桀骜。
我,不妨说,就是这样子。因为去"南山"对于我来说,属第二次了。一九六○年,我在酷暑季节上过"南山"。那时候,公路还是毛坯子,通不了车,好些地段,得靠钻黄茅荆刺丛生的山道。从城步县城出发,一共折磨了一天半时间,才达到了目的地,当初的目的,是采访"南山垦荒队员"的"英雄事迹"。想反映"一代新人"的"传奇性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记得,我一登上"南山",立刻被那"天上的平原"的壮丽风光惊呆了。成千上万个半圆形的山峦柔和地勾联成无边无际的山之海,渺如神话传说中洪荒时代的"海浪"在湍湍然涌动。上面只有山沟里有树木,几乎每一座山峦都是齐腰深的茅草。我在山下走动,穿件衬衣都嫌热,到了山上,居然借来破棉袄穿上还嫌冷。山风时不时从山下山上四面八方刮起,茅草一动,仿佛所有黄绿色的"海浪"都在颤动。仿佛站在山上的小我,千真万确是沧海一粟,随时都有可能被"浪涛"吞没。这里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却使人担心,说不定会猝不及防,从不可思议的方位钻出个老虎或豹子来。这里平均海拔有1700多米,五岭的"魁首"猫儿山就在望得见的地方,据说它有海拔2000来米。听人神乎其神地说:有一年,一阵狂风卷起一条蟒蛇上天,跌下来折成了三节,有人捡起了一节,把皮剥下来,竟罩住了三亩地的山坡。
茫茫无涯的南山,原是资水和漓水的发源地。它包含四十八个"天上跑马坪",有四十八条溪。"1934年冰雪冻结的冬天,中央主力红军抢渡湘江,突破第四道封锁线,进入越城岭,分多路翻越几十里的老山界之后,才从城步、绥宁、通道进军贵州黎平。"当年红军爬过这荒无人烟的草山,几天几夜才爬出,付出过惊人的代价,红军的血汗深深地融注进这里的土地深处。有人说,"每到春夏季,越城岭遍地开放的星星点点的红花,那都是烈士的血化成的花朵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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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人忘不了这片"天上的荒原"。解放后,主管农垦工作的王震同志偏偏惦记起它,惦记起他和红军战士一起爬过的这片茅草大山。
王震同志无限感慨地说:"……几天几夜才爬出来的呀……处处是齐腰深的茅草……"又郑重其事地对身边的同志们说:"解放了,我们该好好利用它了。"
将军恋旧,将军恋土,将军铁了心,凭着他的热情加上"权力",他斩钉切铁指示有关部门来越城岭、这大山世界调查确切位置。相传,也是"几经周折"之后,才确定了开发这片可爱、可怕而又可亲的处女地。
1956年,湖南省匆忙筹建开发南山的工作,并开动了一切宣传机器,呼唤有为的城市青年上"南山"来垦荒,"向天向山要粮"。
经常爱唱"年轻的人火热的心"的青年男女,心如"干柴",哪经得起"点火"呀,有如狂风暴雨之势,从长沙、邵阳、武冈等城市纷纷飞出,"翅膀"扑得嘎吱吱响,吹着口哨甩着辫子,快快活活,山雀似的同抹着眼泪的母亲、奶奶挥手"再见"。
他们高举着红旗,争先恐后,威风凄凄地杀上了一切陌生的"南山"。他们"白手起家",亲手在山坳坳里搭棚立架,用泥巴糊墙,亲手劈荆斩棘。笑声,歌声,锄头破土声,有如交响乐曲响彻云霄。省内各种报纸上经常报导他们的"英雄气概"及"战果"。从报纸上所宣传的来看,"南山"将"要不了太长的时间就是金山银山……"我是怀着敬仰的心情到"南山"来采风的,我希望探索垦荒队员心灵的宝殿捕捉他们心灵上的诗,写出一支支颂歌来。在我动身上"南山"前夕,就有省内几家报刊编辑殷切约稿,他们说:不论是报告文学、特写、速写或抒情散文都行。
我到了"南山"之后,到好几个"工棚"找年轻的垦荒队员采访。他们在"南山"呆了三年,五年的都有。没有一个不是吃尽苦头的人。很多身材苗条的姑娘,都粗手黑脸的,脸蛋上像着了一层棕色的油彩,花衣都被忽晴忽雨的光阴"咬"得像"花老虎皮"。当我问到他们的"成果"时,他们有几分脸红,有几分恼火,只顾咒骂这里的气候恶作剧,说播下的粮食种子,往往发芽不久就给冻死了。当我打听他们的"勇气"时,不少人有话说:"学红军,为人民服务,死不足惜!""生是南山垦荒队员,死做南山的鬼。"
当初我也听说,有些人原是在城里有如胶似漆恋爱对象的,由于他们坚持战斗在"南山",以致割断了恋爱线。当然也有迁就山上的恋人跑到"南山"来结婚的"痴男痴女"。
我确实相信他们有金子般的心肠,我看到了一连苦战了几年在败局中不自馁的英杰。但当我离开"南山"时,有一位垦荒队员叮嘱我:"你先不要去写我们,等到我们不辜负党的期望真有作为的那一天再写吧。"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并凭着自己的主观热情说鼓励话。但后来断断续续听来关于"南山"的消息,总是吃败仗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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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重访"南山"是一个与"南山"阔别了二十七年的文人特有的心情。因此,在汽车"飞翔"的过程中,我没法入睡。
直到下午一点多,我们的汽车才开到了目的地。从场部招待所出来迎接我们的几个同志当中,我很快发现了一个二十七年前结交的老垦荒队员,他喜欢写诗,山上的朋友喜欢叫他"土诗人",稍稍一回想,记起了他叫"唐尧"。
他,已经不是当年有点"浪漫"脾气的毛头小伙子了。当年他的脸虽然黑,却是黑里透红。如今,他的脸像个熟透了的桑葚,他的姿态也显得过分厚重,给我的感觉,好像一条才切开的花岗石那么沉。
"你是唐尧同志吗?"我紧握他的手问。他凝视我好久,没有把握地问:"你贵姓?"我说出自己的姓名来,他紧握着我的手说,"哎呀,老朋友,几十年不相见了,我也认你不出来了!"接着他又面向所有的客人说笑道:"接连下了几天雨,今天突然天晴,我们就猜到有远客来。每次稀客来,天总是要晴的。"
旁边有人向我们介绍:"他就是我们场部的唐场长,里里外外的当家人。"唐尧听了,谦逊地笑笑说:"哪够得上什么'当家人'?打打杂,连打杂都没打好哩。"
唐尧领着客人住进了用花岗岩石砌成的招待所。然后又请我们在招待所接待室各喝了一碗鲜牛奶。他说,任何客人上山来,他们首先是要以奶代茶相待的。
大家都说鲜奶的滋味不错。有个客人说:"我本来喜欢喝大西北草原的鲜奶,但一喝了这碗奶,却觉得它更香了。"场里的书记笑笑,很自然地说:"都差不多的。要说有不同的地方,就是我们这里空气没有污染,水也没有污染,牧草也没有污染,我们的奶牛身上挤出的是没有任何污染的奶,倒是个小小的特点。"
客人都惊讶了,"没有污染的奶",在全世界严重环境污染的现实面前,只能算作个"小小的特点"吗?我们都打心眼里赞美说:"这可是了不得的特点呀!""没有任何污染的食品实在是稀罕的。"
吃中饭后,场长唐尧同志领着我们十几个客人参观今日的"南山种畜牧草良种繁殖场。"给人的印象,是与过去的强烈对比,现在不仅山变了,仿佛天也变得更蓝更美了。整个"南山",像一张调子深沉的大油画。这里已经不是"天山荒原",而是富有生气的"天上草原"了。全场有职工及家属一千多人。老唐说,"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三十年不移地方的'老南山'。你当年见过的那些爱说爱笑的小伙子、大姑娘,做爷爷、奶奶的有好几个了。"
这里的牧草太可爱了,虽然是草香四溢的深秋了,还显得翡青翡青的。据说,这里有八万多亩人工牧草。引进了一共三十多个牧草品种。这些牧草比山上天然生出的野草,产量高一至三倍,蛋白质更丰富。白三叶、红三叶、鸡脚草及黑麦草,一般含蛋白质百分之二十至二十九以上。为了引进、改良牧草,北京农大专家和澳大利亚专家操过不少的心。有了好好一片牧草,便给发展菜牛、奶牛、种牛及绵羊创造了优越的条件。
老唐说:"原来天然生的野草,非得50亩养不活一头牛。而新种的人工牧草,只需要15亩。奶牛吃了人工牧草,产奶量由原来的每年每头1605公斤,增加到最高2784公斤。"
这位"当家人"对于家底真清楚。他告诉我们说,牧场"围栏"已长达400公里,公路牧道达65公里。还有了600千瓦的小水电站,并架起了高压输电线25公里长。
我们在公路牧道上溜车很远,看到了许多庞然大物﹣﹣西门塔尔、安格斯、夏洛来良种种牛,听说有130头。它们一头头傲然站立着,像一座座小山。气势汹汹的样子,可远观而不可近看。一群群绵羊,如一朵朵白云,要多美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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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访问了"南山"不少职工。老唐还领我看望了好些"老垦荒队员"。他们都很乐观,有个叫"老南山"的笑嘻嘻地说:"现在,直到不能动弹为止,我是铁了心在山上造奶,尽一生的追求,至死不悔。我们就是想让南山无污染的奶粉奶汁流进天下的婴儿小嘴巴里去。"
职工中间,有人告诉了我们:"南山"是在盲目种粮、办林场当中吃尽了苦头的,1956年至1980年间,共亏损人民币247万多元。"是抓住了一个'草'字之后才打翻身仗的。"这里的土地分三层。第一层是茂盛的青草,第二层是肥沃的沙性土壤,第三层是厚实的岩板,一种上草,就象海绵下面铺了铁板。这里是天生的草场,是天生成的一口大"奶泉"。
我们还看到南山现有的日处理鲜奶10吨乳品厂和日生产5吨的罐头厂。"南山"的固定资产已达400万元。自1981年至今,已给国家提供税金、利润积累210万元,还清了历年所欠贷款146万元。并说到:1983年年产鲜奶不过是135万斤,1985年已上升为243万斤。
变了,由于摸到了自然规律,从不断失败中总结了经验教训,一切都大变样了。我们"笔会"的同志个个对"南山"赞不绝口,我们所看到、听到的,千真万确是"奶泉"的辉煌图像。
到了国庆节这一天早晨,餐桌上又搁了一大碗一大碗的无污染鲜奶,老唐等东道主热情地劝我们临行再喝碗南山鲜奶,他们在这节日里是"以奶代酒"同大家过节,节日的气氛分外浓。
大家喝奶都兴奋,谈谈笑笑,一个个嘴角沾上了奶汁,就跟咿呀学语的婴儿差不多天真。有人忽而感叹地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我免不了思念我家小孙子来了。他若是能喝上'南山"无污染的鲜奶,该多有福呀。"
相继有人说:"我的心情也一样。"而且试探地问主人们:"我们能不能按场里的正价买些奶粉带回家里去?"场里的几位负责人连忙表示"好办"。由于"无污染"这一点太吸引人了,谁都会惦记家里的娃娃,在场所有的客人都表示希望买一点。
饭后,各人旅行袋里都添了几包南山奶粉,都说这次上南山是精神和物质双丰收,一个个"满载而归"。唐场长有些依依不舍,见我要上车,便拉我到一旁说:"才见面又得分手了,欢迎你们多来。"
我说,我还会重上"南山"的,这么好的"奶泉"是有吸引力的。我又问他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托我办?他犹豫片刻后,感慨万千地说:"家里一些小事不麻烦你。场里有些问题,倒想跟你谈谈。'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诗句一点不错,我们场职工及家属有一千多人口,烧柴是严重问题,还有一部分人吃饭也存在问题。我愧为场长,费了好大劲,这些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有人觉得奇怪,几万亩牧草问题我们终于解决了,人的吃饭、烧柴问题却一拖再拖到如今还是个老大难。"
原来,一部分长期在南山工作的职工,一直吃定销粮,场部多次要求将他们转为国家粮,却得不到实现。其次,南山开发有三十年了,因生活用柴多年砍伐,加剧了南山本来就缺柴少树的植皮破坏。为了保持生态平衡,控制水土流失,保证生产、生活用电,场里想续建"毛坪梯级电站",可是资金上有困难,希望能得到投资。老唐的意思,希望我见到省委、市委和省市政府领导时,给"反映反映",以便领导"研究研究",他相信有省市领导关心,问题会较快得到妥善解决的。
听老唐说完,觉得这实在是"奶泉"急待解决的大事,我便答应一定找机会向省市领导如实反映。老唐释然一笑,紧紧地同我握了一下手,显然,他是信赖我的。
挥手告别"南山"后,又去另外几个地方逗了圈子。六号上午我们的"笔会"便圆满结束了。有人主张七号回邵阳搭火车回各自的单位去,但大多数人说"事情多",希望"立即开车去邵阳"。于是,按大多数人的意见办,六号傍晚大家回到了邵阳市,住进了市委招待所,第二天又从邵阳换车回长沙、北京等地去了。一路上"归心似箭",忙得不亦乐乎。我回长沙没呆几天,又赴湖北参加首届"长江笔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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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近我想起该写"南山"的"颂歌"时,才惊讶地记起自己迄今尚没有把"南山"存在的困难反映给省市领导同志听。过失!严重的过失,我深为这不应有的过失羞愧。文人对于不关心人民疾苦的"官僚主义作风",往往是从不姑息地批评的。看来,我这个文人也沾染这种"作风",我不能饶恕自己!沉思良久,为了反省,为了"将功补过",便把这份过失和"颂歌"一起写出来,以《"奶泉"纪事》为题。希望发表出来,既能宣传"南山"的变迁面貌,又能给关心"奶泉"能否奶汁长流不息的同志提供一份"备忘录"。这样做了,心儿也就轻松多了。(1986年12月17日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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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载于《新花》杂志1987年第3.4期;转载于唐尧、肖尊田主编的《南方的一颗明珠――湖南南山牧场发展史》一书,1993年编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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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韵:花篮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
郭兰英《南泥湾》.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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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谢璞(1932-2018),男,汉族,湖南洞口高沙人;原湖南省文联执行主席、湖南省作家协会名誉主席、湖南省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主任、政协湖南省第七届常委;中国当代著名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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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肖殿群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