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南山（26）南山纪游（刘志坚）

天下南山（26）南山纪游（刘志坚）｜山径精华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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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推介】

南山纪游

【刘志坚】

湖南城步南山，是我国江南草山的一颗明珠。为了一睹她的风采，国庆前夕，我随省内外一批作家、编辑，参观了这座高山牧场。

上山的公路，陡峭逼仄，宛曲如带。汽车盘旋而上，登上山顶之后，车头一转，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广袤无垠的草山草地。千山连绵，满眼青翠，蓝天低垂，白云在脚下冉冉飘飞。远处，清亮的湖水，牧民低矮的住房、牛舍，以及似动非动的牛群，蜿蜒的牧道，被灿烂的阳光勾勒得楚楚动人。

啊，这高寒山区，原来是别有天地，别具风情。

（被灿烂的阳光勾勒得楚楚动人）

南山牧场场部，坐落在大坪的草山下。门前松林如画，溪水环流，这里的房屋都是用大块的条石垒成的。奶粉厂、罐头厂、牧民住宅和影剧院、学校等建筑群，组成了玲珑的小市镇。不很繁华，但洁净明丽。这里没有市井的喧嚣，也没有弥漫的烟尘，因为南山不烧柴，也不烧煤，全部用电，所以连空气都格外的明亮、洁净，到处流溢着牧草的淡淡的清香。

我们下榻的南山宾馆，原是澳大利亚牧草专家的住房。刚一坐下，服务员就给我们送来一杯杯温馨的鲜奶。这奶也是香幽幽的。

宾馆的庭院里，植被着绵绵密密的牧草上面缀满了小花，纤尘不染，像铺着彩色地毯，脚踏上去，软软的很有弹性。我们像走进了梦幻世界，像回到了童年，直想在草地上打滚，一个个都陶醉的。

小憩之后，大家经不住远方草地的诱惑，忘了饥饿，忘了疲劳，竟匆匆地驱车出游了。

南山，海拔一千八百多米，有四十八坪、四十八溪，东西宽七十二华里，南北长一百二十四华里，好广阔的草原啊！汽车在牧道上疾驶，一座座草山，一条条溪流，一群群牛羊，还有那高高的风力提水机，匆匆地从车窗外掠过。车到紫阳峰停下。这里，曾是赵紫阳同志驻足观察过的草山。我们登山远眺，千山林立，风光如画。脚下的挤挤揉揉的混合牧草，有翠绿茵茵的白三叶草，青葱似的鸡爪草，亭亭清丽的黑麦草，娇艳喜人的红三叶草，挤挤挨挨，五彩缤纷。正是牧草的金丝银线，绣出了南山华美的织锦。

草地上，三三两两的奶牛，毛色驳杂，神态各异。有的低头觅食，有的回首凝眸。有瑞士的西门达尔牛，有英国的安格斯牛，有法国的夏咯来牛，都是世界上有名的优良品种。

女作家蔚江痴痴地说：“我喜欢白脸奶牛。”

“那就和它们拥抱一下吧。”

“不，我怕它踢我。”

一头活泼的小白奶牛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怯怯地走到她跟前，亲昵地和她并肩而立。作家鲁之洛刚给她们二位按下快门，牛犊“嗷”地欢叫一声，又蹦开了，引起一片笑声。

高大的花白奶牛，安详地伫立着，纹丝不动，像在沉思。著名作家任光椿听说是从荷兰运来的，特意多看了几眼，因他去年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去荷兰、法国访问，也参观过那里的牧场。眼前的荷兰奶牛，也许勾起了他丰富的联想。

公牛场是在一片开阔的峡谷里，有栅栏围着，牛舍整齐、漂亮，公牛高大雄壮，威仪十足。它们都住单间。部队作家梅门造，对它们很有好感。但公牛彪悍，喜欢打斗，出了栅门是很难制服的。梅门造一走近栅栏，六头公牛一齐把头昂起，瞪着血红的眼睛，像在询问“你要干什么呀？”而且像随时会猛扑过来。

老梅虽是军人，喜欢公牛的威武，但也无意冒险，怏怏地折了回来，放弃了和公牛合影的打算。

车子继续前行，牧道弯弯，草色青青。我们像航行在碧绿的海上，车到陆家壕，路转峰回，眼前竟是色彩斑斓的森林了。原来这一片峡谷，都是原始次森林，千涧流泉，万木萧萧。这里是野羊野牛和狗熊繁衍生息的天地。

大家留影以后，准备上车，唯独不见了湖南《邵阳日报》总编成希常。他的兴趣在摄影，为这里奇异的景观所迷，想摄一组风光照，他独探幽境……其实这并非他发现的新大陆，好些电影、电视和画刊、画报上，都从这里摄取过镜头。

车到绵羊分场，远远看见牧民的房檐上，挂满了一串串的玉米、辣椒，红的黄的色彩绚丽。玉米是饲料，辣椒是做菜的佐料，同样重要，也同样色彩缤纷。

山岗上，涌动着觅食的羊群。来自羊城的女编辑，突然萌发了要做牧羊女的愿望，请鲁之洛为她拍照，她自己直往羊群里钻。谁知这批新疆绵羊不识抬举，她一去，就呼啦啦地跑开了。后来，放牧人来了，敲击铁桶，在草地上撒上饲料，羊群才奔涌过来，埋头啃食。羊和人一样，喜欢咸的，对淡而无味的东西，觉得倒胃。趁这机会，女编辑混进了羊群，留下一张满意的玉照。

“这照片要加一行说明。”作家曾果伟庄重地说。

“加哪样说明？”女编辑虚心求教。

“就加上‘前排第五位是《广州文艺》编辑吴幼坚女士’。”

“嘻！”大家乐悠悠地登车了。

天色向晚，只能折回宾馆了。坐车游了半天，仅仅只游了南山一角，所以都未尽兴。

高山黄昏，一片金黄，美丽极了！

晚上，夜风如涛，凉意袭人。繁星在头上闪烁，真的“高处不胜寒”之感。大家围着电炉取暖。这才想起正值国庆前夕，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青年作家龚笃清说：“今晚由我来主持招待会吧。”说罢，从怀里取出两支一尺多长的玉米棒子。原来在牧民家，见满场满院都挂着珍珠似的玉米棒，真有点如痴如迷。牧民送他一串，他选了两支，现在就着电炉，烤得金黄，芳香四溢，大家就津津有味地啃起玉米来。著名作家谢濮诙谐地说：“这南山玉米是饲料，牛吃了多出奶，南山奶粉天下有名。各位作家吃了这种饲料，就能多出好作品……”

好，这就算是节日祝词吧。

啊，这难忘的南山之游、南山之夜，充满了欢乐，充满了芬芳，充满了神秘和浓郁的诗意……

南山牧场（山径）_500

（本文原载于《山川风采》一书；转载于唐尧、肖尊田主编的《南方的一颗明珠――湖南南山牧场发展史》一书，1993年编印）

尾韵：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可惜没有邮递员来传情……

《草原之夜》（安东尼大叔）.m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