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主义根深梢长(杂文)
毋东汉

顾名思义,形式主义的对应面是“内容主义 ”。“内容主义”是我仿词生造的,大概是讲究实际吧?我懂事范围小,考虑很肤浅,仅从文艺作品(如小说戏剧)刍议而已,说错了请读者恕罪。
小说和戏剧方面的形式主义源远流长,或曰根深梢长。封建社会戏曲的形式主义,咱有诗为证:
“相公招姑娘,尼姑诱和尚。
英雄救美人,好汉比刀枪。
奸臣害忠良,姚婆害先房。”
延安时期,生活艰苦,形式主义较少, 解放后,人民当家做主人,小说和戏剧反映革命和生产,矛盾冲突明显,形式主义没有市场。一九五八年大跃进和公社化,带来生产发展和生活改善。人与人关系和谐,生活中阶级斗争大多局限于意识形态领域,戏剧性源于冲突,没有激烈矛盾哪有冲突?于是,形式主义就在和平建设条件下抬了头。咱也有诗为证。
写工业题材的有:
“青年工人不讲质量,
技术员当然验收不上。
厂长批评他还嘴犟,
原来他上了敌人的当。
老工人讲述血泪仇,
青年工人猛杀回马枪。
揪出敌人挖出根,
不仅评优还获奖。”
写农村题材的有:
“书记进城开会不在家,
队长和会计惹麻搭。
老贫农忆苦思甜解纥繨,
革命生产开红花。”
与此同时,形式主义还表现在:骑驴寻驴误会法,互相表扬排比法,不约而同巧合法等。虽然形式主义多了点,但万变不离其宗,歌颂的是工农兵。工农兵牢牢佔据舞台,而且成为小说主人公。
最近这几十年,工人下岗摆地摊,农民进城攀登脚手架,上层建筑反映经济基础,小说戏剧的主人公也发生了变化。劳动人民无暇进剧场花钱看戏,也没有耐心读中长篇小说,不离手的手机填补了空白,佔据他们的心,有空就看手机。形式主义在手机屏上有所抬头,表现在抖音、快手、视频和短小情景剧。有诗为证:
(其一)
黄昏云密西风寒,
老奶卖菜没卖完。
大款高价连摊揽,
行善还须人有钱。
(其二)
公司门口一保安,
挨打受气扣工钱。
偏偏遇见董事长,
提拔保安辞贪官。
(其三)
老板有钱逛深山,
拾柴姑娘遇神仙。
访贫问苦结善缘,
送米送油送衣衫。
(其四)
开车故意把水溅,
诬赖路人没长眼。
谁知小巫见大巫,
免签合同罚了钱。
(其五)
姑娘挑水让路慢,
相亲司机摔桶担。
武打巾帼胜须眉,
挨揍耽误好姻缘。
(其六)
村哄乡,乡哄县。
一直哄到 x 务院。
上级通知来检查,
拼个盆景让他看。
至于打情骂俏、油滑搞笑,穿不上串的更是不值一提。新生的形式主义比旧有的形式主义严重得远,倘若按“内容主义”衡量细思极恐。这些形式主义的文艺作品。歌颂的都是有钱的人,或者是先富起来的人。劳动人民处于仆从的地位,被描绘成类似旧戏舞台上的丫鬟、家院、兵丁、白眼窝儿丑角、摇旗呐喊跑龙套的角色。我们反对形式主义的同时,“内容主义”也应特别重视,须知形式为内容服务。工农兵喜闻乐见的形式,服务于工农兵的内容,毕竟工农兵应是人民的主体。须知:“我们的文学艺术,都是为人民大众的,首先是为工农兵的,为工农兵而创作,为工农兵所利用的。”
2024-11-11-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