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坪岭下的“飞虎将军”（中）

乔言

摘要：在今天的邢台市的大部分地区都流传着丰厚的历史故事。这些故事的流传让太行山中段和包括桃树坪岭道在内的周边村落有着共同的文脉和价值观念认同。本文记述了晚唐时期李克用、李存孝父子之间的恩怨史实，来表述传统文化对当地后人的影响。

关键词：中太行 桃树坪岭道 邢州 李存孝 李克用

在以儒家思想为统治基础的封建王朝和家族依附为模式的历史时期，为什么李克用、李存孝父子最终走向兵戎相见，最后落下家破人亡，让史官扼腕称叹的历史结局呢？

这不得不说是所在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所致。

唐僖宗中和二年，邢州人孟方立自立为昭义军留后，他将昭义军治所由潞州迁至自己家乡邢州。掌控了昭义军节镇所辖的邢州、洺州、磁州、潞州等地的统治权。

《资治通鉴》记载：

孟方立既杀成麟，引兵归邢州，潞人请监军吴全勛知留后。是岁，王铎墨制以方立知邢州事，方立不受，囚全勛；与铎书，愿得儒臣镇潞州，铎以郑昌图知昭义军事。既而朝廷以右仆射、租庸使王徽同平章事，充昭义节度使，徽以车驾播迁，中原方扰，方立专据山东邢、洺、磁三州，度朝廷力未能制，辞不行，请且委昌图。诏以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园陵使。

昌图至潞州，不三月而去，方立遂迁昭义军于邢州，自称留后，表其将李殷锐为潞州刺史[i]

唐僖宗中和三年，883年，李克用堂弟李克修攻克潞州，此后李克用为了控制邢州洺州磁州，和孟方立展开了争夺战。

中和三年九月；

昭义节度使孟方立，以潞州地险人劲，屡篡主帅，欲渐弱之，乃迁治所于邢州，大将家及富室皆徙山东，潞人不悦。监军祁审诲因人心不安，使武乡镇使安居受潜以蜡丸乞师于李克用，请复军府于潞州。冬，十月，克用遣其将贺公雅等赴之，为方立所败；又遣李克（用）〔修〕击之，辛亥，取潞州，杀其刺史李殷锐。是后克用每岁出兵争山东，三州之人半为俘馘，野无稼穑。

[ii]

僖宗光启二年，886年，李克用派李克修东伐邢州，占领武安、邯郸、临洺等地，镇州节度使王镕援兵三万支援邢州孟方立，李克修退回山西。

僖宗文德元年，888年，孟方立派大将奚忠信约马金啖部联兵进攻李克用所辖辽州，由于马金啖部落和契丹交战，无法派出援军，奚忠信兵败。

昭宗龙纪元年，889年李克用派大将李罕之、李存孝东伐邢州，孟方立部兵败琉璃陟，孟方立自杀，其从弟孟迁任昭义军节度留后。

昭宗大顺元年，890年初，李存孝再次进攻邢州，孟迁孤立无援，遂以邢州、洺州、磁州三地投降李克用。

晋军经过长达五年之久的战争，终于控制了邢州，李克用还军上党（今长治），置酒三垂冈。《新五代史·唐本纪第五》记载：“初，克用破孟方立于邢州，还军上党，置酒三垂冈，伶人奏《百年歌》[iii]，至于衰老之际，声甚悲，坐上皆凄怆。时存勖在侧，方五岁，克用慨然捋须，指而笑曰：'吾行老矣，此奇儿也，后二十年，其能代我战于此乎！'”……足可以表述连年征战之苦，收回邢州之艰；英雄迟暮，嫡子年幼，王祚传人青黄不接，不仅使人联想关山长河、大漠落日；思宫台望战、冰合滹沱之难也。

后，清人严遂成作《三垂冈》记之：

英雄立马起沙陀，奈此朱梁跋扈何。

只手难扶唐社稷，连城且拥晋山河。

风云帐下奇儿在，鼓角灯前老泪多。

萧瑟三垂冈畔路，至今人唱《百年歌》。

[i]请看《资治通鉴》全20册，卷第二百五十五，中华书局2012年3月第2版，2018年6月第14次印刷。

[ii]同上《通鉴》，请看中和三年九月事。

[iii]西晋诗人陆机的组诗，共十首，每十岁为一首，唱人一生从幼到老的景况与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