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 外 头 条总 编   火 凤  凰  （海外）

海外头条总编审   王 在 军   （中国）

海外头条副编审 Wendy温迪（英国）

图片选自百度  

乡土人情系列小说之五

菊花凋零

作者  思洋

十

      天有不测风云，不知是命该如此，还是巧合。也就在这次大菊离开婆家，在两个弟弟好说歹劝下在娘家住了两个月后，突然有一天，和大牛同村的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白孝布，来到大菊娘家，说大牛出事了，让她赶紧回去。

      原来是那天上午，丈夫随生产队的拖拉机拉玉米秸，因为玉米秸装的太多太高，拖拉机在拐弯时候，一个侧翻，大牛从上边摔下来，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当婆家那边来人报告大菊的时候，她一下子懵了。

      她虽然恨大牛，气大牛，但是当大牛离她而去的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对大牛的那一小点点的同情。

      大牛死了，尸骨未寒，婆婆这边又开始耍混闹事了。追着拦着不让大菊参加大牛的葬礼。说她是丧门星，是她把大牛克死的。

      气得钢蛋铁勺又要打那老太婆。

      “不让参加就不参加，还免得惹事一身晦气，咱们走”！说着钢蛋就去拉着姐姐回家。

      “以为谁他妈的愿意掺和你田家的破事呢，你他妈的也别登鼻子上脸，看着我姐还是你田家的媳妇，有这个关系。要不是，你们他妈的全家死了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铁勺手里拿起田家院里的一个水桶，狠狠地摔在地上。

      大牛家的叔叔伯伯，还有大牛的叔伯兄弟，也是觉得大牛他娘理亏呗，除了相劝，也没有对大菊他两个兄弟怎么着。

      秋江也不干，他们父子三个找到大牛家，死拦着上门吊孝的人们，不让他们进门给大牛吊孝，说不让闺女参加葬礼，这丧事休想办成。

      也不是说大菊非要参加大牛的丧事，但是不管怎么说，大菊和大牛没有离婚，她就是他们田家的儿媳妇，况且还有两个孩子。如果依了田大牛大娘，不参加大牛的葬礼，那还不让别人笑话死了，光那唾沫星子，也得把大菊一家淹死，他们一家子的脸面在全县也得丢尽了，成了全县人民的嘴边的笑料。

      这个社会啊，就是这样，什么是理，什么是非，有时候难不清，但是你还真得掰扯清楚。不掰扯清楚，不把那口气争回来，就可能成为一个笑料。

      就这件事，大菊不参加大牛的葬礼，倒落的一身轻，可事实又不是那么回事。

      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脸面，是为了争那口气。

      经过村支书和家族里的老辈人劝说，大牛他娘一看这阵式，回头一琢磨，不得不低下头来。大牛走了，别的都是大伯子小叔子，侄子侄女的，谁肯豁着命去帮助她一个孤寡老婆子呀。有两个闺女怎么着，闺女哪有本事跟人家高家去打架呀。所以她也就来个借坡下驴，松了口，让儿子入土为安。

      为了避免再发生矛盾，在村民们的劝解帮助下，丧事抓紧时间，匆匆忙忙地处理完毕。

      送走大牛，大菊削瘦了许多。原来饱满的脸颊，深深地凹陷，眼神就像是一个丢了魂的人，迷迷瞪瞪的。脑子整天乱糟糟的，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脑子不记事。

      从此，大菊又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寡妇。和婆婆从此断绝了关系，很少有什么往来，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好在那时是集体经济，挣工分吃饭。在大弟弟钢蛋的劝说下，大菊把大儿子送到她娘这边抚养上学，小的她自己带着，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一年下来，马马虎虎也能过个安生日子。

      可生活的苦难却总是和她过不去，不肯放过她。

      三年后，大菊自己又被查出患有肝癌。躺在病床上的大菊，形销骨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满是辛酸与无奈。

       在大菊病重的日子里，由爹娘和弟弟来伺候，大菊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助。弟弟钢蛋和铁勺看着病中的姐姐一天天消瘦，也在一旁默默落泪。 

       邻居喜玲，这个曾与大菊一起长大的朋友，有时也腾工夫过来陪她一会，宽慰大菊。但喜玲长大后结婚到了县城，离大菊好几十里路，来一趟特别不那么方便。 

      再好的朋友也帮助解决不了她精神上的痛苦，那更不是用金钱能换来的。要说喜玲能帮助大菊，她也只能在大菊看病的时候，给她一点接济而已。不过人家喜玲和老公也够意思，大菊住院的时候，那一万块钱的押金，就是喜玲和她老公一起给送过来的。后来又三三两两给大菊她娘五千块钱，也不枉好朋友一场。

      “菊姐，你安心治病，有什么困难别作难，我和孩子他爸爸给你想办法。你随时让钢蛋跟我说。注意吃饭，等你病好了，我接你去俺家住一阵子，好好补视觉上身子”。喜玲俯下身子，安慰大菊。

      “玲子，让我怎么感谢你呀。你看姐临死临死，还给你添麻烦。不过姐的病姐知道，我没有玲子你那个命”。

 思洋，北京人  军旅生活近三十年，上校军衔。转业后任某中央单位人事处长，党委办公室主任，记者，主编等。有诗歌、散文发表和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