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韵
文/耿志平(甘肃)
重阳节过后,秋天的气氛更加浓郁了,天气直接变冷了起来。 周末,在两位美女老师的相约下,要我们一起去子午岭赏秋。
子午岭,我小时候就在那里生活过,这些年也去了很多次,每一次去都有不同的感受。曾经有朋友说去一次就行了嘛,一直去有啥意思?在她看来不就是山大沟深,有什么看头?我却对那里有着深深的依恋。这个季节,路边的柳树没有了往日的绿意盎然,显得有点颓废和落寞,就像人的晚年,完全没有了青年和中年时的激情与活力。节气已逾霜降,果园里的苹果绝大多数已经采摘完毕,只有少数人还在园子里忙碌,那一个个鲜红的苹果,让人馋涎欲滴。果农一年的辛苦马上就要变现,他们脸上的笑容掩盖了劳作的疲惫。
没人管理的果园,树上有数不清的苹果,颜色黯淡,不论是颜色还是个头都无法与其他果园相比,使人对它们立马就失去了兴趣。它也只能作为落果一斤几毛钱卖掉,价值自然不必说少的可怜。我很好奇到底是主人没在没人管理?还是年龄大了经管不过来?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玉米地里一堆堆小山一样的玉米杆,在风中凌乱,大部分地里的玉米已经掰完了,秸秆还在那里,窸窸窣窣地守护着这片土地。也许农人太忙的缘故,没来得及收拾它们。有些秸秆被打成了捆,作为牲口过冬的饲料,解决了养殖户们的饲料问题。而大多数人家将用玉米秸秆作为冬天烧炕的柴火,以便在暖暖的炕上享受生活的舒坦,便捷又省钱。有专家说农村人烧炕做饭增加了空气污染,不让焚烧秸秆,那行之有效的方法又是什么呢?有人说用电热毯,空气能,电炒锅,它们用起来肯定方便,但不光电费加大了农民的负担,而且,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活习惯也不是一下就能改变的。
到城关镇牧家沟村的路边,一大片塑料大棚里白晃晃的东西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停下车,走进去,原来是人工种植的木耳。白色的菌棒上,褐色的木耳长势不错,有些已经可以采摘了。虽然常吃木耳,还是第一次见人工种植,便觉得格外新鲜。小时候我们吃的都是天然木耳,阴雨天父母没事了,去山里采摘的,那时候我不喜欢木耳,嫌吃起来“咯吱咯吱”响,觉着难以下咽,还曾被老爸说过一次。“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吃,要吃啥?”我吓得不敢吭声,低下头吃饭。大棚旁边,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看手机,见我们过来,抬起了头,被浇过的地有些泥泞,致使我们无法去前边看看那几十棚木耳的长势,使人略感有些遗憾。太白人工种植的花菇和羊肚菌已经上市,听说效益不错,看来县领导和乡政府为农民增收也是做了大量考察和甄选的,才能定点实验和推广。看着那些可爱的软软的木耳,真让人极其喜欢。
车子继续前行,山上的树木像在魔术师手下变换着色调,深绿的、浅绿的、红的、灰白的、褐色的、黑的、黄的不一而足。今年的秋天色彩格外绚烂,我和石老师兴奋地指着,说笑着,负责开车的杜老师却一点都不敢迈眼。在水沟那几棵大柳树旁,我们停下车,每次路过看到这几棵参天柳树,从未停下来看过。看了树上的铁牌子,我才知道它是旱柳,树龄一百年。黄土高原,柳树长一百年真的不容易。树杆粗壮高大,三个人才能合抱,枝杈纵横,没人修剪过的枝条自由生长,一副桀骜不驯的架势,我们站在树下,显得那么低矮,渺小。旁枝上有人挽了红被面,大概当地人把它当神树看待了,不由让人心生敬畏。
每次去子午岭,涧水坡瞭望塔是必去的,穿过子午岭隧道,一路向东,在夏家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山,真正是山路十八弯,人工种植的松柏苍翠挺拔,白桦林的叶子黄中透红,橡树倔犟地生长着,叶子也由绿变黄,点缀着大山的秋天。金黄的沙棘果密密麻麻没人采摘,大概小鸟也觉着太酸,不会亲睐它。三三两两的野菊花并没有前原那么多,在大山里零零星星的存在着,比前原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绚烂无边的盛况,真的就叫差了太远。
涧水坡瞭望塔可以管护五万亩森林,这离不开林一代和林二代的努力,还有林三代的维护,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瞭望塔上寒风冽冽,有些冷,拿手机的手有些发抖,阴沉沉的天气严重影响了大家的视线,远处的山都是朦胧的,像盖上了一层遮羞布,不愿露出真面目,想拍照也不能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阵下来。
我们沿着旁边的土路往前步行,路旁的松塔,一堆堆寂寞地躺在地上,可惜没人捡拾,时代真的不同了,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这可是生火炉最好的燃料,大家都是争着抢着捡拾的。丁香花的叶子落完了,枝头结着像连翘一样的种子。护林员开车在巡山,这里分属蒿咀铺林场和连家砭林场管辖,马上进入冬季,护林防火责任重大,自然不敢大意。从这条路可以走到华池县大凤川林场,时间来不及,否则我们也一定会去走一趟的。
赏足了这条路上的特殊风景,我们原路返回,顺着靠山边的另一条小路前行,以前去过几次,可以拍拍山下的风景,每次来都是不同的季节和不同的人,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心情。但这次虽然阴的厉害,也冷的够呛,可并不影响我们看风景的心情,也没有迟滞我们随处可抓拍、珍藏极佳景观的嗜好和兴致。女人们走在了一起,怎能缺少了别致的兴趣和环节,每个人都是摄影师又是红模特,虽然我不及言美,但心阔气达,豪爽自然,所以也就无拘无束地一道乐颠、臭美了起来。
走着走着,我又想起了那棵杜梨树来,光线不好,差点找不到了。在我转头的一瞬,突然发现了它的身影,好不惊喜。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她却在灯火阑珊处。树叶完全落了,感觉少了许多生机。我们爬上它的侧枝,摆着姿势留下倩影。从树上下来,杜老师去了别处,我走到树的另一面,手机里拍到了延伸出的我们站在上面拍照的那一枝上的苔藓,是那么绿,那么柔,那么脆,让人不再对杜梨树粗糙的树皮恐惧和嫌弃了。我叫来她俩,互相换了衣服拍照,就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样。我们没有继续前行,返回的路上,看到了旁边的树就像打翻了调色盘,全是真正的秋天的色彩,我们纷纷选好角度拍照,我趁机拍下了两位老师拍照的背影,不由吟诵出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实在太应景了!我们每个人独立存在,也都很有韵味的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护林员向我们推销着野生蜂蜜,我本来不打算买,但看到蜂蜜格外浓稠,晶莹闪光,很有小时候馋嘴急欲就要品尝的味道,于是,又马上来了兴致,率先鼓动了起来,三个人买了十斤,那个男人格外高兴。分别时,让我们改天天气好了再来一次,来早点,穿好棉服,好去心心念念的大凤川看一看,也可以再买一些他那里珍藏的许许多多大山深处的珍藏和馈赠。
三点多钟,下起了雨,我们只能打道回府,雨渐渐的大了,“噼噼啪啪”拍打着树木和小草,也拍打着车窗和我们。我给朋友发了几张子午岭的照片,她怪我不叫她,对于同样热爱子午岭秋天的她来说,何尝不是一次错过和遗憾,嗔怪之间,又叮咛和恐吓着我,再不叫她,她会如何如何,我也有了深深的愧悔和自责。因为,今天,我等能够玩得如此尽兴,想来对她的确就是一种亏欠了。因为,晚秋的风景每天都在变化,撩人的秋韵着实使人迷恋,下一次来,就到冬天了,看到的,肯定将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现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