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大学逸事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峥嵘赤云西，日脚下平地。

        2018年8月的一天下午，我坐的81路公交车行驶在龙门大道滨河南路站。鱼贯而入上来一群黑人，一个中国女翻译。她们是去龙门石窟风景区游玩的。车上个别乘客处于好奇意论纷纷，说些尖锐、尴尬的话，这时女翻译提醒道“别说了，他们懂中文”。

    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幕，想起我在科技大学当保安的情景………

    2008年冬，通过朋友介绍，我有幸到科大北校区当保安。科大的前身是1952年创办的北京拖拉机工业学校，1956年迁至洛阳；1958年更名为洛阳工学院，直接隶属于国家机械工业部。1960年6月28日，洛阳工学院改建为洛阳农业机械学院，2002年，洛阳工学院与洛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洛阳农业高等专科学校合并组建河南科技大学。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池水见树日，空中闻天鸡。日月照耀室讲台，迷花倚石忽已暝。

     我的值班位置校东偏门青滇路29号，我的职责看护好校的物品、电脑。防止电脑外修时丢失。不让外人随便进校区。让来往人登记个人信息，晚10点钟后铁链锁铁大门。紧挨我岗有一个“名硕海天”小卖部，一幢留学生公寓大楼。楼里住有日本、朝鲜、韩国、印度、巴基斯坦留学生，这些外籍人一大部分奔着来科大学中医科知识的，黑皮肤，嘴里叽哩哇啦说着外国语的男女人加上带队老师有15人。小卖部卖货有3个人。一个20岁的小姑娘，一对50岁年纪的夫妻，她们家是洛阳市伊川县彭婆镇。小卖部生意兴隆，全天、尤其课间休息时间学生买东西的人特别多，店里销售最快是面包、方便面、火腿肠、啤酒、饮料、文具、香烟等。黑人嘴特别甜，称呼年龄大的店主叫姐，每次买到手的香烟总会掏出一支递给我，显得特别礼貌。科大里有外籍老师任教每回从我身边经过。有回其中有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女教师在我眼前，我说：“中国”两个字，我右手掌指向我，对方没吭声，我又说：“奥运会”，她犹豫片刻说：“北京”。

      桥院鸟雀噪，万千学生至。树深时见兔，溪午耳闻哨。

       

       上班期间，保安队每月给我开600元，管吃住。学校值班24小时3班倒。（上午班06点—14点）（下午班14—22点）（晚班22—06点），队长是伊川县水寨乡人。以前，我在中钢集团耐火材料研究家属院当保安，巡逻的区域院楼与科大学生宿舍毗邻，望着钢丝网围栏外成群结队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学子，眼前高大的红砖界墙，心里十分羡慕，心想到科大上班多美啊，治安环境好，健身器才多体育场大。图书馆餐厅，鲜花草坪，稚嫩的脸庞的学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没想到一语成谶；

        青菰临水拔，白鸟向空翻。英俊潇洒美青衿，皎如玉树临风前。

        我是通过宜阳县赵保乡的朋友介绍给科大上班的新安县一个女保安，然后又把我介绍于保安队长。1日3餐早上咸菜、馒头、白面汤。中午捞面条、粉条、罗卜、白菜。晚上大米汤、馒头、菜。我住在联盟路与黔川路北科大学生宿舍。看手腕表早上天没亮我就起床，急走慢跑约有15分钟到岗。每回我吃过饭刚到岗之际，总会碰见匆忙赶校的学生，有人手里拿着鸡蛋煎饼，带有吸管的大塑料杯粥饭往嘴里送。有人拿着火烧馍、菜角、糖糕、油条。有人拿着面包、饼干、包子、火腿肠、方便面，饮料。有人背着或掂着书包，眼睛看手掌里的书边走边学习。冬日阳光明媚，山茶花开放。午后我听到有人说话：“献彬，你在这上班”，抬眼看是表姐夫对我说话。“嗯”，我忙应荅，对话。哥是穿近路经学校送自己孙女去青滇路的幼儿园上学，我忙接过书包，送他们爷孙一程。哥今年65岁了，他的家住在涧西区花园社区，他人是郑州大学毕业，当过小学校长，特别善良友好。高挑的个头，一边倒的长发，书卷味的脸庞。走路有精神。他邀请我有空去家吃顿饭。小卖部的姑娘叫爱萍，花季年纪，高中毕业，她问小卖部店主女的叫亲姐。平时爱萍常帮忙卖东西，她人长得标致，前凸后翘的身材，脸若银盆，眼如水杏，话语甜美。他还没有对象，心里有失落感和不快，说话间表现出忽切想要找到另一半的感觉，后来她除了卖东西还兼职：当上了临时补课老师，夜里给印度、巴基斯坦这些黑人个别学生教中文。一天挣几拾元钱。好似找到了存在感，白天有时唱一首甜美的小歌曲。一天周末，爱萍穿红皮鞋脚步声“咯噔、咯噔”从公寓楼梯下来，当着小卖部屋里姐的面掏出一个玉石静坐禅定“达摩”小雕像，还高兴地说是黑人赠给的，她姐不怎理采，言语中有责备的意思，要老外物件不好看，可能是我在场，此时我也在屋，离她们3步之遥。保安满仓队长骑摩托车不定时巡视查岗；听队员说老师家属院，晚上有小偷攀援3楼外窗，小偷很猖狂带着刀骂骂咧咧向住户要东西。那段时间有个体型偏胖的中年人来报案说，他的停在北校区门口东侧的小餐车不见了。胖人夜晚卖烧烤的。冬天的晚上值班比较冷，我的位置丁字路口，岗点有一张带抽屉的桌子，一个高凳子，本人值下午班14点到22点。天空黑暗，“嗖嗖”刮着北风顺我衣领往上身里钻，内心像贴着冰棍一样凉不舒服。

        众芳摇落梅独妍，占尽风情向书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明月松间照人还。

        夜幕降临了，满天星斗，趁着月色我到西南角远处100米地方教研楼旁“小茜超市”门前买个卤鸡蛋，店主认识我，卖5角钱的鸡蛋，只收我3角钱，我特别感动。吃鸡蛋嘴香香的，我“奖励”肚子的鸡蛋换来是一股力量和对工作完成的热爱、动力、信心。一天上午9点时分，刮着微风，像天外来客似的从空中落地在我眼前，一位黑人学生穿着滑冰鞋在我跟前划翔快行急停，他用很生的不顺口的带有外语口音说汉语“老师好”，和女老师打招呼。飘亮浓密长发园丁连声回应“学生好”。

         闲鹭栖池早，冬雪正午落。云横伏牛山苍茫，雪拥卡人久不前。

        

        2月10号过春节，学生们放假经过钢管围栏铁大门进进出出。印度的留学生带队老师，有50岁模样年纪，略瘦较低的身材，瘦长脸。人显得稳重，不苟言笑。一天，我内穿薄绒裤，外衣警察似的保安服，雪花寒风里我冻得瑟瑟发抖，路过我身旁的印度老师用中文问我说：“冷不冷”。我张小口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不冷”。我是一名保安，也曾是一名退伍兵，不能给外国人表现出弱的一面。有位巴基斯坦学生，抡着各有四个小轮的两个行李箱从围栏过，我忙接过一个箱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他屋里有简单的铺盖、书籍、水壶、口琴。到洗漱间，我按他手指的手势打开水龙头，他要洗一大堆牛仔服。再后来的一天中午，巴基斯坦学生当着我面，对着他的中国女翻译夸我讲：“他是个好人”。女翻译给我留个电话。她说：“有啥事，找她”。

        日高喜鹊抱叶响，人静翠羽穿林飞。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目送从此别，失落吾一人。

        

        有一日，巴基斯坦学生给我个半个砖头大的通活电的便携式公放机小音响。这些外籍黑人带上行李卷坐车要走了：去“广州中医药大学”求学。

       风急天高猫声鸣，阔场沙白鸟飞远。落月满屋梁，不见来时人。

        不久，我有点原因，也恋恋不舍离开了科大学校！

     万叶千声，枫红菊黄。车流穿梭，喇叭声声一小会我已到站。望着碧波荡漾洛河北方市内的科大方向。我匆匆的身影消失于灯巷深处一一一一

2024.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