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国承新
自从一九六八年南屋娘离开我们,已有五十六年了。这么些年来,她的音容笑貌时常进入我的梦中,让我时刻不敢忘怀。当我也进入耄耋之年时,我就在想:南屋娘究竟留给了我们些什么?以至于让我们耿耿于怀。
南屋娘,不是我的亲娘,是我的大娘,名叫崔允平,娘家是淄川区淄城镇菜园村人,生于何年何月无从查考。因南屋爷与大姐先后早逝,视我们为己出,把我们兄妹五人先后看大,让我们从她身上看到许多凡而不凡。
一视同仁的公平——因为我兄妹都是吃着南屋娘的干妈妈,跟着南屋娘睡觉长到十六、七岁。南屋娘即不重男,亦不轻女,一样的疼爱;做事干净利索——南屋娘个子不高,腿有点跛,走起路来仍是一流风,结起网子来仍是铮铮的;坚守自我。南屋娘先失丈夫,又失女,二十三岁守寡,从没想到改嫁。南屋娘长益温厚——内和家,外和邻,从不与人争执;南屋娘信神——初一,十五上供,从不忘怀;爱子心切,常用做卖袜子,结网子挣来的钱给我买锅饼,买烤地瓜,嘴里不吃肚里挪;不向疾病低头——南屋娘有痨病、肾炎,一到冬天躺不下,半夜半夜的蹲着、跪着,从不呼天叫地痛苦呻吟,而是忍之又忍。我与南屋娘借住的六奶奶家的两间西屋,北间塌了,箔材悬在半空,风雪直接吹进来,我与南屋娘蜷曲在床上,缸里的水都结了冰,南屋娘从不怨天怨地,不向命运低头,给我留下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出声的刚强。
南屋娘爱子不娇子,从小教给我和面擀面条、包水饺,让我自食其力。南屋娘朴实平易,厚人薄已,不计功利,不计名声,利用手中掌握的偏方,解了左邻右舍不少人的苦痛,时至今日,仍让人不能忘怀。一九六八年,我参军离家那天,南屋娘坐在南屋墙根脚上哭,看着我走,让我懂得了何为生死,何为离别。
从南屋娘身上,我看到了人应怎样做事,怎样做人。南屋娘是我国氏家族的大功臣,被我们永远刻在心里,光照后代。
至于南屋爷讳炳章系讲武堂毕业,不再另记为文,然亦是国氏光荣。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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