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的泪光

          文/孙友群（洛阳）

     自从小孙女出生到现在上小学四年级，这个不算长的成长经历过程中，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乐甜蜜感，同时也给了我许多启发、感悟和震撼。如果认真细心的观察她成长的每一个节点：一个月、三个月、半岁、一岁、一岁半、两岁等，你会惊奇地发现这其间每一个微妙的变化，无论从她的心理或外在表现是那么的神奇和不可思议，认真总结一下，她是符合人性成长和逐步完善规律的。给我印象最深的有这样几个成长的节点。

  小孙女10个多月的时候，每当她烦躁不安、准备哭闹时，我就把她抱到客厅，在客厅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大约2.4平米的条幅，上面书裱了一篇毛泽东的《沁园春.长沙》的诗词，当我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朗读诗词的内文“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小孙女扑闪着两只玻璃球似得大眼睛，似乎顺着我朗读的节奏在一行一行的认真听着、浏览着，小脸上露出憨态可掬的微笑，甚至有时偶尔还笑出声来，并兴奋呀呀的手舞足蹈的蹦着跳着。给人的感觉是，她好像真的领悟了毛泽东那壮志凌云的豪迈和指点江山的果敢。其时，我的情绪被小孙女这种兴奋感染着、带动着，读的更有劲了。这是我抚慰小孙女最得手也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并乐此不疲。我想，这就是人的本能和灵性吧。当小孙女长到两岁半时，一天当我再一次朗读毛泽东这首诗词时，她突然说道“爷爷，我会背读了”于是用稚嫩的口调真的背了起来，除了中间个别段落稍有卡顿外竟一字不差的全背下来了。这就是耳濡目然的结果。

   还有一次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在小孙女一岁零三个月时候学会独立行走的经过。一次，我抱她到小区附近的华夏幼教中心玩，我有意把她放到柔软的塑胶地面上，慢慢的离开她大约有两米远的地方，伸开双手招呼她，并轻轻地喊着：思思，来爷这里。开始，她站在那儿不动，也伸开小胳膊，喊着爷爷、爷爷，有让我接抱的意思。我说：小思思，你都快一岁半了，还不会独立行走，将来带你咋去外婆家？咋去上学、咋到商店去买棒糖？这时，小孙女似乎听懂了点什么。一转身，突然蹬蹬两下，蹒跚着走到画着大象、梅花鹿、小白兔等彩图的墙前，双手扶着墙，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认真执着的一点一点往前挪。我怕她摔倒，准备去扶她，她急的呀呀的摆着小手本能的反抗着。自己坚持一直继续往前走，一步、两步、一米、两米......大概四米远的距离凭着她的坚持硬是走完了，这时，她突然转过身，离开墙，独立向我走来，战战兢兢、执着前行，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吃力，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透亮的汗珠，，快到我跟前时，猛跑一步，扑向我的怀里，嘴里连喊着：爷爷、爷爷。好像一下子拽住了救命稻草那么兴奋。我狂喜的一把抱住她说到：小思思，你真勇敢，你真的要长大了。顿时，两颗滚烫的泪珠滴在了小思思的额头上。从那以后，不到三天，小孙女会独立行走了，尽管还走得怯生、蹒跚、扭扭歪歪，但她终于迈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台阶。

    小孙女在学步走路上比同龄的小孩是晚了一点，但在学说话上却抢占了先机，半岁多一点就学会叫妈喊爸，一岁时学会叫爷喊奶，至今，所有的称呼几乎都学会了。简单的话语交流也会了。现在是八会：会走、会跑、会说、会唱、会独立看电视、会独立吃饭。家里来人会喊称呼，客人走时会摆手再见。对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有了懵懂的识别和挑选。知道照镜子欣赏自己，懂得穿新衣说漂亮。更难能可贵的是，模仿性特别强，我咳嗽了她学会拍我的后背，电话响了会主动喊叫提醒大人等不一而足。

    当小孙女刚满三岁零二个月的时候，由于儿子和儿媳工作性质变动的缘故，我把小孙女从地级城市接回到了县城老家。由于孙女特别喜爱布娃娃和小动物，在未接孙女之前，我和老伴到商场精心选购了一批孙女喜欢的玩具，如身着连衣裙长辫子的中国小姑娘和外国黄头发、蓝眼睛的小囡nan以及小猫、小狗、小白兔长颈鹿、斑马、恐龙等玩具。旨在让小孙女离开爸妈之后玩的开心、生活的快乐，能健康的成长。

     刚接回来的时候，她被一堆自己喜爱的玩具迷惑了，除了偶尔看看动画片之外，对玩具乐此不疲，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老伴儿随口答曰的应承着小孙女，慢慢也就习惯了，除了刚开始晚上睡觉前闹着要妈妈外，一切相安无事，但在几次梦中喊着妈妈，说着呓语，偶尔还会因找不到妈妈突然哭醒，但奶奶轻轻拍拍哄哄就又睡着了。儿子儿媳妇也偶尔打电话过来问问孙女的情况，我和老伴如实告诉之后，他们也就放心了转眼到三岁半了，恰巧是新学期开学，按照儿子儿媳的意愿，让小孙女在离家最近的一个幼儿园进了小班开始学校生活。刚去的头两天，非闹着让奶奶陪着坐班，否则哭着不去幼儿园，老伴就陪了几次，在幼儿园阿姨的精心安慰和引导下，慢慢小孙女对幼儿园的生活习惯了，这样，陪班才算结束。一次放学回家，小孙女突然问奶奶：“奶奶，别的小朋友都是爸妈接送，我爸妈为啥不来送我接我，我要妈妈”，说着就又开始撒娇，非闹着要妈妈不可，大有不见妈妈不再上学的架势，我和老伴千般开导才算平息。有时吃饭时还突发奇想的撒娇让妈妈喂饭，这时老伴指着悬挂于墙上儿子、儿媳的结婚照哄她说，孙思艺，妈妈正在看着你吃饭呢，孙女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照片，喃喃的说着，妈妈我想你。这才顺利的开始吃饭。

    有一次，我正在自己卧房的电脑上翻资料，鼠标无意识的滑动点开了一个视频，一看正好是儿子儿媳结婚时制作的动感相册，我就开始浏览起来，那美妙动听的音乐、感人的画面、亲朋好友满座、彩灯闪烁、主持人声情并茂的话语......这些生动的场景，历历入目、仿佛就在昨天。情不自禁的勾起了那段美好的回忆，我内心自语地说，儿子结婚五年了，就在结婚的两年后生下了可爱的小孙女。恰在这时，卧室的们被推开了，孙女笑着来到我身边，高兴的说：“爷爷，我放学了，你在看什么呢？”。我一把将小孙女抱起来，放到我的膝盖上，来，这么多天没见你爸爸妈妈了，咱们一起来看看。这时的画面正是儿子儿媳双双在舞台上亮相，等待婚礼主持人的安排引导进入婚礼的正式程序，台下掌声不断、喝彩声、口哨声、欢呼声连成一片。孙女被这动人的场面深深吸引了，眼睛不眨、全神贯注的观看着，当镜头推出儿子身着礼服、儿媳身披婚纱那特写的镜头时，小孙女突然情不自禁的喊出：“妈妈！我要妈妈！妈妈，我想你！”喊声是那样的猝不及防、那样的撼动人心。此时，我回头看了一下小孙女，只见她那红白圆润的两腮正中悬挂着两颗滚圆滚圆的晶莹泪珠，久久的定格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泪珠是身不由己、情不自禁滚落下来的，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的到。孙女没有哭，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画面，那眼神，好想跨步要飞进画面中。当时，我的眼睛湿润了，终于，止不住的泪珠从我的眼眶里成串的往下落。当时真是百感交集，世间还有什么比幼童思念妈妈、信任妈妈、依靠妈妈、唯妈妈大于一切的感情纯、感情真、感情深啊！当时。我擦掉眼泪，用手机拍下了这动人的永恒瞬间，

   当孙女断奶时满床翻滚哭闹喊叫妈妈、当儿媳外出学习暂时离家，孙女在车窗外哭喊着要妈妈......都没有像这次打动我。小时候因生活所迫我也经常和妈妈分离，也哭过、闹过，因当时的境况和生活非常艰难不易，习以为常了，觉得很平常也很平淡。而这一次，却和往常不同，他深深的印烙在我心底的深处，久久不能忘却，这可能和隔代亲多少有点儿牵连吧。孙女离开她妈妈无非才半年不到，要说时间不算长，但是她才刚刚三岁多，正是需要妈妈呵护、滋润、关心、恩爱、对话的时候，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妈妈就是安全巷、妈妈就是避风港、妈妈就是面包的作坊、妈妈就是供应琼浆的奶厂。在她幼小心灵的深处，妈妈是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是照亮她心田的太阳和赋予她的一种无限希望。

    小孙女的泪珠是那样晶莹剔透、纯洁明亮、像雪露一样洁白、像钻石一样无暇、像蓝天一样纯净、像大海一样深邃。在这瞬间的泪光中，表达的是渴盼、是思念、还是期待，是回味、是探寻、还是依托......说不清。但从这瞬间的泪光中，我仿佛觉得她闪烁着人性的光芒、反射着世间的纯真、 映射出爱的真谛。小孙女的泪光震撼了我的灵魂、净化了我的境界、升华了我的眼遇。

    从小孙女的泪光中，是我悟出;思亲是人之常情，乡愁的根就在于亲情。但在亲情之中儿女对母亲的依恋、恩爱和牵挂尤甚于一般亲情。所以，母亲是世间最伟大、最神圣的亲情，是亲情的根。有人曾说，你再伟大也是母亲生的。这就是人生的真谛和世间的真理。

    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小孙女一天天快乐的成长着，特别是几个节点出乎意料的明显变化，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和欣慰。世界就是这样在变化着，人类就是这样在延续着，社会就是这样在发展着，亘古不变，时有出新。

    祝愿天下所有的儿童都能健康快乐的成长着、愿天下所有的爷爷和奶奶都在伴随着儿孙的成长过程中也快活着、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