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红拂墓
还是一个懵懂少年的时候,偶然间读到了一本没了封皮的小说虬髯客传。当时虽然读的似是而非,但自此侠肝义胆的三侠客便住进了那清纯的心房。
今年重阳节去湖南醴陵市时,有幸拜谒了风尘三侠之一的红拂墓。
墓地坐落在靖兴山渌江书院西侧的山坡上。拾级而上,微风清爽,绿树浓荫。树叶间透过些细碎的阳光打在地上,小道上恍如撒满了碎金子,摇曳斑驳,有些晃眼。一棵千年香樟树遮天蔽日,枝杈虬曲,淡淡清香。树下有王阳明刻联:老树千年惟鹤住,深潭百尺有龙蟠。道边尽是合抱粗的桂树,繁花锦簇,黄白相间,像极了一座座的金山银山,馨香醉人。
红拂墓坐西朝东,为三合土筑成,墓基为八边形,墓冢拱起呈半球状。顶部正中又筑四方碑座,座上矗立起一块汉白玉石碑,碑顶为四角飞檐,塔尖呈葫芦状。墓碑正面刻红拂之墓,左右刻联曰:红拂有知应识我,青山何幸此埋香。墓左一座英姿勃发的汉白玉雕像,身披斗篷,左手按剑,右手掐腰,眺向远方。可惜我没带香烛,否则,是该给她老人家上一炷香的。只得深深一躬,聊表敬意。
红拂女,原名张出尘,因常持红拂尘而得名红拂女。她原本为隋宰相杨素府歌妓,年轻貌美、机智果敢、英姿飒爽。在一次李靖拜访杨素时,她慧眼识出李靖的不凡,自言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是夜私奔嫁与李靖为妻。李靖被拜为大将军后,追随李靖南征北战。她足智多谋,辅佐李靖,屡建奇功,甚得李靖厚爱。拜虬髯客为义兄,并称风尘三峡。后虬髯客将家产悉数赠予李靖夫妇,携家眷离开。十几年后,终于弑东南扶余国君自立为王,遂成大志,李靖红拂闻讯后洒酒遥贺。
唐贞观十四年,李靖率军南征,红拂随行。后因病在湖南醴陵病逝,葬寄于西山。李靖勒石为记,以彰其功。
在墓前伫立良久,感慨不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到底情为何物,或许就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又或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但是又不全是。或许正如道可道非常道那样,就在心中却难以言状。
一阵微风,树叶的沙沙声似乎带了些悲伤的哭味。一片秋叶簌簌落下,它凋亡了。定格了它萧飒飘舞的瞬间,我想,这凋亡何尝不是它来春的再生呢,轮回或许就是如此吧。只是我不知道红拂女已经轮回了多少世,又是否找到了她的靖哥哥。也不知道她的靖哥哥是否还在等着她。
人生寻梦的旅程带来的大多是疲惫和迷茫,兜兜转转,蓦然回首,原来真谛就在眼前,只是没在意而已。我等没有红拂与李靖的轰轰烈烈,却也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平淡自然。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千年的修行还当珍惜为好。
阎罗收魂,不问富贵贫穷,不问情深情寡。更不管垂髫耄耋,老少皆宜。纵有通天的能耐,他老人家是照收不误。正所谓死去何所道,托体共山阿。看淡了,也就释然了。
面对古冢香魂,无以为敬。二十八字,不足为意。
拜谒红拂墓
慧识英雄今古传,许他一诺一千年。
问君征战何方去,妾在荒坡日夜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