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秦人精神的原生记忆

——读孙皓晖《大秦帝国》同感共鸣

            史天社

       昨天参加陕西省三秦文化研究会在陕西省方志馆开办的“秦人精神大讲堂”启动仪式，并聆听李令福研究员《“秦人精神”的基本内涵与现代价值》首场讲座，今又思及刚刚阅读过的孙皓晖巨著《大秦帝国》历史小说的主题观念，深深感佩大秦帝国的历史荣耀，深深感受身为老秦后来人的责任担当。故而夜不能寐，不禁沉浸到了这苍茫浓烈的历史记忆当中。

                一

‌        陕西历史涵盖了中国古代史上最辉煌、最鼎盛的历史时期。炎帝生于姜水，黄帝生于姬水。姜水、姬水皆在关中西府之地。秦人的祖先‌大费，是‌黄帝之子‌少昊的后裔，舜帝赐予他们嬴姓。

       秦人先祖曾追随大禹治水，夏、商成为大族部落，西周被迫西迁与西戎杂居。‌‌秦人西迁，就居荒僻闭塞之域，艰苦卓绝，奋斗千年。周孝王时期，非子因养马有功被封为附庸。西周灭亡，秦人勇战戎狄大军，因救驾有功，护送周平王东迁，秦襄公被封分为诸侯，并得继承了西周西岐龙兴之地。

       此前，秦人在与戎人的长期战斗中逐渐强大；此后，秦人经过变法图强，厉兵秣马，兴衰跌宕，逐步成为战国七大诸侯国之一。经过六代国君坚定不移地努力追求，最后秦王嬴政完成了一场伟大的帝国革命。秦扫六合而一统天下，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二

       “大秦帝国是中华文明的正源。”大秦帝国所处的时代是中国五千年文明史中最重要的一个时代。在礼崩乐坏，群雄逐鹿的战国时代，面临亡国之祸的秦国于列强环伺之下，崛起于铁血竞争的群雄列强之林，终于开创了辉煌历史。

       大秦帝国的悲壮国运历程，恰恰印记了中华民族的同程命运。大秦帝国的精神，结实锤炼了中华民族阳谋政治，激扬智慧，不拘方略，奋发惕厉，强势生存的精神。

        挖掘研究大秦帝国历史，就会强烈感受那个中国原生文明时代的英雄风骨和本色灵魂，就会强烈触及中华原生文明的强大基因。

                     三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商鞅变法，笑赴车裂。秦酷烈推行天下一体郡县制，消灭分封王治根基。商鞅说：“秦统一六国，其志不在于做王道天子，而在于根除裂土战乱之源，使天下一法一治。此间根本，不当忘也。”

       张仪连横破纵，赴汤蹈火。他坚定推动秦国大出天下，只为结束茫无头绪的战国纷争。

       从原始农奴制度下解放出来的秦人、秦民，更是勇建军功，生产争爵；更是舍生护法，拼死效国。

                       四

       滔滔大河，千古不废。  大秦帝国创造的一整套统一国家体制与文明体系，奠定了中国文明的根基，而且延绵不断地流传了下来。

        “百代都行秦政治”。大秦帝国是一个具有世界意义的东方帝国，她创造的一整套大统一的不朽文明体系，在整个人类文明史中，是独一无二的。

       春秋战国时期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民俗，乃至生活方式，举凡社会生活的所有领域，都在激烈战乱中碰撞出最灿烂的辉煌。而在大秦帝国崛起中所创造的军事奇迹无与伦比；所建成的长城、直道、都城、渠堰等等空前绝后。所有的这些，都是后来的时代无法与之比肩的，甚至是无法想象的。

                     五

       至于说到那个伟大的时代的时代精神，那就更一笔巨大的历史文化财富。

       秦帝国兴亡沉浮的五百多年（从秦立诸侯国到帝国二世灭亡），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自由奔放、充满活力的大黄金时代。在那个“礼崩乐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的剧烈变化时代，发生大毁灭、大创造、大沉沦、大兴亡，从而使社会在整体上实现了大转型。青铜文明向铁器文明的转型，促进奴隶制社会向封建社会转变。大秦帝国实现了隶农贵族经济向自由农经济的转型，联邦制政体向中央统治政体的转型，使中华民族在那个时代达到了农业文明的极致状态。这个辉煌转型的历史过程，孕育出的时代精神，激越了战国时代“大争之世”“全面竞争，强势生存”的方刚血气。在这样的历史土壤中成长的秦帝国，是那个伟大时代强力锻造出来的精神结晶。

        一是帝国革命精神。她创新求实，崇尚法制，彻底变革，努力建设，统一国家，统一文明，建立起一个强大统一的帝国，开创了一个全新的铁器文明时代和农耕文明时代。

        二是强势生存精神。作为时代精神汇集的大秦帝国，最集中地体现了那个时代中华民族的强势生存精神。中华民族的整个文明体系之所以能够绵延相续如大河奔涌，秦帝国时代开创奠定的强势生存传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种强势生存精神，求变图存，彻底变法革命，以激发民众最旺盛的活力与国家最强大的实力为生存根本，兼容并蓄，整合统一，统一构架文明载体，使不同习俗的民族分支在同一文明载体下凝聚起来。

       这种强势生存的精神，奖励耕战，发展经济，集粮利商；改善民生，激烈竞争，顽强生存，将理想与信念牢固根植于客观现实和历史沃野之中，世代流芳，历久弥新。

       三是刚健质朴的精神。秦人的品性刻在骨子里，流在血液中，亘古传接，永远鲜明。刚直不过咱秦人，担当守义血性强。大器不过咱秦人，器度和合大风暢。善（chǎn）活不过咱秦人，礼情畅快热心肠。勤兢不过咱秦人，开拓奋斗兴家邦。精神不过咱秦人，踏歌前行气昂昂。

       大秦帝国时代，秦国之所以能有无尽的勇气与澎湃的创造力，其所依凭的正是秦人的这种刚健质朴精神。

                      六

       原生文明是一个民族的根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在她涓涓溪流汇成澎湃江河的历史中，必然有一段沉淀、凝聚、升华、成熟的枢纽期。这个时期所形成的文化文明，如同一个人的生命基因，将永远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影响或决定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历史拥有巨大的力量。大秦帝国所编织的统一文明框架及其所凝聚的文化传统，是一个弥足珍贵的精神资源宝库。汉承秦制，其后时代汇集弘扬大成的中华文明，今天仍然规范着我们的生活，构成中华民族的巨大精神支柱。

       值此追求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之际，我们不要淡忘了大秦帝国，不要淡忘了那个伟大的时代，不要淡忘了向伟大的原生文明寻求“凤凰涅槃”的再生动力。

        愿大秦悠久历史的铁血记忆，激发我们创造出不朽的现代功绩，给未来刻印下不灭的崭新记忆。（2024年10月23日于西安）

史天社：陕西省三秦文化研究会副会长，陕西省地方志办原副主任，文化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