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得子
文/大来文娱官
在我们这宁静的小村庄，四周青山层峦叠嶂，一条清澈的小溪宛如绸带从村前潺潺流淌。老牛，这名字土得掉渣，却是村里出了名的“活宝”。
快五十的老牛，一直打着光棍，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然而，在一个阳光柔和、微风轻拂的春日，村里传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老牛要当爹了！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惊得大伙下巴都快掉了。村里有人私下嘀咕：“这老牛，穷得叮当响，还能有这等好事？”
原来，老牛前段时间去城里打工，在那繁华喧闹、车水马龙的城市，不知走了啥大运，竟赢得了一个叫翠兰的寡妇的芳心。这翠兰还怀着娃，老牛二话不说，欢天喜地就把人家领回了村。
翠兰坐在院里，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说：“老牛，你说咱这往后的日子能过好吗？我这带着娃跟了你，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老牛拍着胸脯保证，眼神坚定地看着翠兰：“有我在，你和孩子不会受委屈。”
夏日的夜晚，繁星点点，老牛家的小院里，虫鸣声此起彼伏。翠兰的肚子越来越大，老牛忙前忙后。
老牛一脸憨笑地说：“翠兰，你说这娃生下来像你还是像我？”
翠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这模样，还是像我好点。不过老牛，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怕这孩子出生后跟着咱受苦。”
一日，老牛神秘兮兮地跑到镇上的超市里，眼睛放光，兴奋地挑选着一堆小孩的玩具和衣服。隔壁阿嫂打趣：“孩子还没出生呢，你急啥？”老牛瞪大眼睛，急切地说：“这能不急？我老牛的娃，当然得早早准备好！”屋后梨树上，秋风瑟瑟，吹落了几片枯黄的树叶，在地上打着旋儿。
终于到了去镇上医院生产那天，冬日的寒风呼呼刮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老牛在产房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里不停念叨着：“保佑母子平安，保佑母子平安。”当孩子的哭声传来，老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我老牛真的当爹啦！”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老牛凑上去一看，脸瞬间垮了下来，眉头紧皱：“咋这么丑，像个小老头！”旁边的人哈哈大笑：“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过几天就好看了。”
翠兰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中满是担忧说：“别瞎说，咱娃好看着呢。老牛，我这心里一直担心，怕这孩子以后被人笑话。”
自那以后，老牛变了个人，不再到处闲逛，满心都在孩子身上。有一回，孩子半夜发烧，老牛急得眼睛都红了，背着就往村医家跑。外面漆黑一片，只有老牛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等孩子病好，老牛自己却累瘦了一圈。村里有人说：“老牛这是转性了，对这孩子还真上心。”
翠兰心疼地看着老牛，眼眶泛红：“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老牛摆摆手：“我没事，娃好了就行。”
翠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老牛，我有时觉得拖累了你，可又感激你对我们娘俩这么好，我这心里啊，矛盾得很。”
如今，老牛每天牵着孩子在村里溜达。春天的田野，油菜花金黄一片，微风拂过，泛起层层金色的波浪。老牛满脸骄傲，挺起胸膛，孩子的身影格外显眼，那得意模样，仿佛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大伙看着老牛，也都忍不住笑了，这老牛啊，还真是因“得子”而改了性！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随着孩子慢慢长大，竟被发现有智力缺陷。这无疑给老牛原本充满希望的生活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村里有人摇头叹息：“唉，老牛这命啊！”但老牛没有丝毫抱怨和嫌弃，他的眼神始终坚定且温柔。
老牛对翠兰说：“咱娃就算这样，也是咱的心头肉，咱得好好照顾。”
翠兰点点头，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着：“嗯，只要咱们在，就不能让娃受委屈。可我心里难受啊，觉得对不起你老牛。”
每天，老牛都会早早起床，为孩子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然后耐心地教孩子穿衣、洗漱。孩子学东西极慢，一个简单的系鞋带动作，老牛要反复教几十遍，却从未有过一丝不耐烦，眼神中满是鼓励和期待。
当孩子受到村里其他孩子嘲笑和欺负时，老牛总是第一时间冲过去，将孩子紧紧护在身后，瞪大眼睛，愤怒地吼道：“谁也不许欺负我家孩子！”用他并不高大的身躯为孩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他会轻轻擦掉孩子的眼泪，温柔安慰：“别怕，有爹在。”
夜晚，孩子常被噩梦惊醒，哭闹不停。老牛就会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哼唱着古老的歌谣，眼中满是心疼，直至孩子再次安然入睡。
翠兰轻声说：“老牛，辛苦你了。”老牛微笑着：“为了孩子，啥都值。”
翠兰皱着眉头说：“老牛，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未来一片迷茫。”
老牛安慰她，握住翠兰的手：“别想那么多，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老牛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每天除了干农活，还去打零工。哪怕自己累得直不起腰，也从不肯在孩子身上节省一分钱，心里想着只要孩子好，一切都值得。
就在老牛几近绝望时，经别人告知，在隔壁县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赤脚医生，据说有偏方或许能治孩子的病。老牛二话不说，带着孩子前去求医。没想到孩子的病情竟奇迹般地好转。
孩子开始能清晰地叫出“爸爸”，能慢慢表达自己的想法，老牛喜极而泣，泪水顺着他那满是皱纹的脸颊滑落。
翠兰激动地抱着老牛和孩子，脸上洋溢着喜悦：“咱们家有希望了。”
最终，孩子不仅恢复正常，还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努力，考上了重点大学。当孩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老牛抚摸着通知书，粗糙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洋溢着无比骄傲和幸福的笑容，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家娃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翠兰在一旁笑着抹泪：“都是你这当爹的教导有方。”
孩子在工作上顺风顺水，职位节节攀升，收入也水涨船高。他购置了一套大房子，让老牛和翠兰住得更为舒适。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孩子由于长期工作压力过大，竟引发了儿时的旧疾复发。为了治病，家中耗费了大量积蓄。
老牛看着孩子饱受病痛折磨，心疼万分，他的老婆翠兰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忧虑成疾。老牛默默地挑起了照顾孩子的重担，每天为孩子熬药、做饭，不断鼓励孩子要勇敢面对，心里默默祈祷着孩子能快点好起来。
老牛安慰翠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哭，咱娃会好起来的。”
翠兰哽咽着说：“老牛，我心里害怕，怕失去孩子。”
可孩子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工作也被迫中断。公司鉴于他长期病假，对他予以了裁员。失去工作的沉重打击让孩子的精神每况愈下，他变得消沉且沮丧。
老牛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他带着老婆四处打听偏方，期望能寻得治愈孩子的良方，然而皆是徒
最终，孩子的病情急剧恶化，尽管医护人员全力抢救，孩子还是离开了人世。老牛悲痛欲绝，他瘫倒在地，嚎啕大哭，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地面。他的老婆翠兰因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也撒手人寰。
七十多岁的老牛仿佛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形单影只地回到了曾经和孩子、老婆共同生活过的房子。看着那些满载回忆的物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他喃喃自语道：“都走了，都走了……”
自此以后，老牛独自回到了村里，孤苦伶仃地生活着。萧瑟的秋风中，他时常坐在村口，呆呆地望着远方，眼神空洞无神，脑海中不断浮现和孩子、老婆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作者简介：
欧小徕，笔名：大来文娱官，出生于 70 年代，是一位自由撰稿人。他曾经从事过务农、挖矿、苦力等工作，南下进厂当过技术工人，在淘宝店售卖过农产品，做过网络宣传策划，还摆过摊、开过店。尽管人生之路充满坎坷，然而他从未停止追求的脚步，一直对文学创作满怀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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