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宝瓶河村
文/马建寿
(消失的宝瓶河村庄)
一个美丽的村庄——宝瓶河村庄消失了,一个伟大的水利工程——黄藏寺水库建成了,成为了祁连又一个惊艳时代的景点。
宝瓶河,这个有着诗意名字的地方,给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宝瓶河村建于1988年,有三十几户人家。宝瓶河村原是祁连县默勒乡的农事队。1986年因包产到户政策的落实,该农事队撤队,回归默勒各村,进行包草场放牧。默勒农事队撤走后,八宝、扎麻什等各村村民陆陆续续迁到宝瓶河村来居住,组成了一个新的村庄,开始了新的生活。
2014年,宝瓶河村被列为黄藏寺水利枢纽工程的淹没对象,确认该村属于水库建设淹没区。于是,村里的人家相继搬迁到县城。
(消失的宝瓶河村庄)
十年过去了,这里已经没有了村庄的一点痕迹,而留在记忆里宝瓶河村庄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
我无数次来过这个美丽诗意的村庄。村庄依山而建,傍水而居。这里是八宝河和黑河交融的地方,这里有着茂密的龙鳞白杨,很多龙鳞杨树龄超过400多年,有的大树五个人手牵手都围不过来。
(宝瓶河百年龙鳞白杨)
这里还有葱茏青翠的青海云杉,古老苍劲的古怪沙柳、开红花的红柳、开红花和黄花的野刺梅、还有密密扎扎的沙棘树,有些沙棘树有百年左右的树龄,还有好多不知名的小灌木,林间泉水潺潺,野花灼灼,芳草莹莹。
这里曾经是祁连人浪河坝支锅叉最美的地方。从春天到秋天,浪河坝的人络绎不绝。
村民们搬迁后,院子里高大繁茂的碧桃树,刺梅树依旧开的绚烂多彩,香气四溢,后来这些开花的树都被其它地方的村民们移走了。
2018年1月28日,我和家人再一次来到宝瓶河村庄。 村民们陆陆续续都搬走了,只留下了空空荡荡的村庄,空空荡荡的房子。有些房子已经倒塌 ,但破旧的门上依旧挂着生锈的铁锁,一把把铁锁,锁不住流失的光阴。
村庄里,有的院子用木篱笆围成,院子里有村民们没有带走的架子车、立在墙根的犁铧、挂在房梁上的牛鼻卷、骑在墙头上的马鞍、挂在墙上的煤油瓶、躺在废墟里的木桶,丢弃在烧柴上雕花的小木方桌,立在墙边的木掀,一辆落满灰尘的自行车……曾经的生活用具和农耕家什静静诉说着曾经烟火岁月的美好。
有一户放牧人家还没有搬走,院子里养着羊,烟筒里冒着浓浓的白烟,孤独地吟唱着岁月的挽歌。一家院子里养着几只鸡,不见人影,只听见鸡叫声。
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猫蹲在墙角,看着陌生的我们,眼神里流落出一丝哀怨落寞的神情,看着让人心疼。
一间房屋门紧锁着,门板上写着“团结紧张,严肃”几个白色大字,一股浓浓的岁月感扑面而来,房屋四周长满了高高的芨芨草,有着岁月的沧桑和凋敝之感。
这一切,我都用手机拍下,成为了珍贵的记忆。
一条瘦瘦的小溪,是青海和甘肃两省,祁连和肃南两县的分割线。肃南的宝瓶河村里还有很多人没有搬走,有着整齐的小街道,瓦房,这里有个酒厂,还有卫生院,派出所,学校,靠山根的地方有着宝瓶河牧场曾经的老厂区,老房子。我问几位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快要搬走了,你们舍得吗?
他们都说怎么能舍得,生活了一辈子……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人烟,连那些葳蕤葱茏都树木都砍掉了。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水库的水已经淹没了曾经的村庄。
“大河沿上牛吃水,牛鼻圈掉着水里。
端起个饭碗想起个你(宝瓶河村)
面叶捞不到嘴里。”
虽然,我没有在宝瓶河村生活过,但我对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小村有着一份特别浓厚的情怀,我想用这首花儿来表达我对宝瓶河村深深的眷恋和无限的怀念。
宝瓶河是个神奇且美丽的地方,它有着诗意的名字,也有着神奇的地貌奇观。我无数次次来这里拍摄这些大自然雕琢的鬼斧神工之作,有的石峰像如雕刻的石碑,有的像头靠着头的情侣,有的像母狮子添小狮子额头,有的石林密密扎扎像树林,有的高大如擎天柱……怪石嶙峋,千姿百态,难以形容。
现在,宝瓶河村庄渐渐被水库淹没,这里又成为祁连的旅游景点之一,成为了网红打卡之地,来这里游玩的人很多。
碧波荡漾,波光粼粼的水库,四周山峦环绕,水色碧绿如玉,水中倒映着蓝天白云,倒映着两岸色彩斑斓的山峰,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令人陶醉的画卷。
在水库畔,人们可以放下生活中的繁忙与压力,享受片刻的宁静与自由,尽情欣赏大自然恢弘壮丽的美景。
黄藏寺水库,是人类智慧与自然力量的结晶。今年又有白天鹅飞到水库游玩,给这幅生态大画卷更添了一份灵动和诗意。有媒体报道,为了保护黑河水系生物多样性,黑河黄藏寺建管局已成功举办四届鱼类增殖放流活动,累计向黑河共放流祁连裸鲤21万余尾,为这片水域增添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站在水库岸边的山坡上,看着烟波浩渺的水库如一条绿绸带穿过宝瓶河村庄,穿过层峦叠嶂的峡谷,美轮美奂,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今后,气势恢宏的黄藏寺水库会把更多的福祉带给人类,但曾经是世外桃源般的宝瓶河村庄,永远消失了……
(宝瓶河百年龙鳞白杨)
作者简介:
马建寿 喜欢摄影,喜欢文字,喜欢旅游探险,跑遍了家乡的山山沟沟,拍下了许多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