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平,笔名/沃野,甘肃人,建筑工程土建专业工程师 。热爱学习新知识,工作闲暇之余喜欢诗歌、散文、小说写作,涂点笔墨以之自娱自乐,虚心学习笑纳百川。有小作品发表于《雅风小筑》、《时代精英文学》、《天下正心堂》等微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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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娘 的 罐 罐 茶
文/沃野
晨曦的一缕烟火升起了,那准是老娘茶屋的炉子生着了。炉子里架的是锯好的长短一般的果木,红红的火焰,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水泥地面拖了又拖,整个屋子让老娘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熏的黑黑的茶罐,能刮下来一层漆黑漆黑的墨灰,加点水、磨一磨可以挥毫泼墨,足见茶罐沉积之厚。
逢年过节的时候,老娘的茶屋,子一辈、孙一辈,前脚出、后脚进,人就没断过,老娘的儿孙要都凑齐了有三十人之多。茶屋里挤不下,喝茶都要排队,烤箱前围满坐一圈,坐不下都只能坐后面的沙发或小凳子上。重孙辈的就在老娘的炕上,由着性子跳弹,感觉能把老娘的炕跳塌了。大家伙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就像麻雀窝里捣了一扁担。但老娘喜欢听,一点都不烦,哪怕耳朵背听不清楚,脸上也乐开了花,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老娘就是喜欢人多、热闹。
人老了怕的是寂寞,罐罐茶一遍一遍的加糖熬。害怕儿孙们嫌苦不爱喝,又在里面加了大枣,葡萄干,枸杞子,桂圆。只为让娃娃们多待一会。老娘就是忙的不亦乐乎,脚把腕子的劲却是一点没减,担心的是孙子们长大了,离家越来越远了,回家的次数就少了,喝不上她亲手熬的罐罐茶。
节假日很快就过去了,儿孙们又要各忙各的,老娘虽然不舍,但知道“自古忠孝两难全”的大道理。还是一个劲儿说工作重要,可不敢耽搁。
岁月熬白了老娘的满头黑发,茶熬淡了、老娘的笑容少了,背驼了,拄的拐杖短了。喝茶的儿孙们都上班了,好像一群迁徙的鸟,好像再鸟窝里又戳了一扁担,呼啦地飞走了。但每天早上的罐罐茶一直按时熬着,等待那一群迁徙的鸟飞回来路过她的茶屋、歇歇脚,喝一口老娘的熬的罐罐茶。老娘满脸的愁眉会瞬间展开,就像小孩一样高兴,嘴里絮叨着,来娃娃们喝加糖的,这个甜有味道。
我说:妈、我要上班去了,老娘从甜甜的梦里中回过神来,嘴里絮叨着,人老了洋荤哈了,又胡思乱想了。我轻轻的说,妈天凉,刮风就别去庙里了,老娘摆摆手,没事的。五子、开车慢点、注意安全,记得放假了回来喝罐罐茶。那一刻我的心猛然一颤,泪水瞬间打湿了我的眼睛,妈你看这风都刮进车里了,老娘挥了挥手说,走吧!别耽搁上班。
老娘的罐罐茶熬的是岁月,喝的是一个家的凝聚力,一种和谐的氛围,更是一种爱心的传承。
盐锅坡的院落
文/沃野
好久没有回家了
盐锅坡的院落摄像头已经坏了一年多了
再已无法从手机看到院落内的一切
还是春天出门前的记忆
院落菜园子泥土芬芳
培垄𫭢土种下了娃娃们爱吃的时鲜蔬菜
葡萄树因去年冬天没有采取防冻措施,
光长叶子不接葡萄的树
格外茂密
遮盖了整个走廊
场院上槐树下的旧沙发
是夏天老娘和邻居们聊天 唠嗑的打卡地
她们唠着属于她们圈子的童话
槐树上的喜鹊有时候忍不住也会插上几句:
喳、喳、喳…门口又来了一个老大妈
老太太们都会笑着说:
爱凑热闹就下来吧!
好久没回家了
盐锅坡19#的小院子
菜枯叶萎 绿色隐退
葡萄架上叶子已尽数脱落 满地金黄
架上斑鸠窝里的两只雏鸟
早已长硬翅膀鸟飞巢空
只落下几根干枯的枝条
许是时长没有回家的原因
几只老鼠在落叶中间簌簌窜动 寻找可食之物
悠悠然然 偶尔回头张望
好似这已是它们的应许之地
天寒地冻的我终于回家了
看着那满院已风干的落叶、鸟粪……
回望泪眼 刺痛了心
一季孤零的漂泊
深深地叹息 淡了亲情、薄了世故
荒芜寂寥的院落
园内杂草丛生 廊下衍生记忆
斑驳尘埃的墙
一半连着沙石一半挂着念想
寒冷陆离的光线穿透已无片叶的树枝
一半包裹着内心的无奈一半存留着深深的自责
2024年10月20日于甘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