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父亲(连载二)
作者:叶玉林
这时妹妹说道:“哥,护士不叫进来就算啦,一会儿大把饭吃完了,你在外边用手机和大说一下话”。
就这样,我很尴尬的退出了走廊,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埋怨不通人情世故的护士。
我一个人在住院部大厅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沮丧,一屁股坐在冰凉的铁皮椅子上,目光盯着天花板思绪万千,又一次陷入了对父亲的眷恋和深深的思念。
刚才的那一幕,又闪现在眼前,看见父亲吃饭的身影,他坐在病床上,自己端着碗吃的很香,筷头子抡的很活泛。可恶的护士,脑瓜子一根筋,死板教条,我有核酸检测报告,为什么还是不让我进去?她们又嫌我没陪护证,我说:“那你们给我办一个”。她们又说:“一个病人不可能给办三个陪护证”。反正就是不让你进去,这些护士既认真又负责,叔常叔短叫个不停,把起门来不徇私情,你就是变成一只蚊子也别想飞进去。
当然我知道,这是医院里的規定,也是疫情防控工作的需要,不是护士故意刁难,而是我想见父亲心切。待冷静下来后,我想着想着、怨气顿消,没有了责怪她们的意思,这一切都是疫情惹的祸。
这次父亲一反常态,要来住院。以前他脚肿的厉害,叫他上城住院治疗,他总是百般拒绝,挫败儿女们的积极性,当着我们儿女们的面说;“恩禄满了,就这样了!不去住院看病,再看还能看成小伙子吗?到走的时候了,咱跟前喔谁、谁、谁……都不是例子?上城里住院看病去了,最后呢?都死在半路上和医院里了”。
他依此为由,硬撑着不去住院,呆在家里头,仅靠村医给调理。后来又去街上看中医,抓中药治疗。母亲为了给父亲寻找药引子,一个人悄悄地跑到房后坡上,砍桑树枝条取皮刮二瓤子,在返回的途中不慎跌了一跤,从一丈多高的坡崖上滚下,致腰脊1椎压缩性骨折。80岁的老母亲毅然顽强的走了回来,当时谁也不知道。
下午姐姐从街里上来,给父亲送中药,才发现母亲不对劲,腰弯的直不起来,胸闷腹胀,疼的呲牙咧嘴。姐姐问母亲咋样着哩?母亲不说话刚摇手势,示意不要问了,害怕让父亲知道了骂她。姐姐看母亲难过的表情,感觉有啥事瞒着,就再三追问母亲。母亲一阵说是她在炕上睡觉把腰拧啦,一会儿又说,是去村上卫生室买药时把腰拧了,姐姐一听就觉得母亲没说实话。
因为、父亲在宽坪街香菊诊所看中医,一直是姐姐陪着。头一疗程用的药引子,就是她和母亲,在老家牛圈房后坡上,砍下的桑树枝条给采的。中午的时候,母亲正在炕上睡觉,姐姐打来电话给母亲说,她下午上来给父亲送第二疗程的药呀。母亲一听,心想抓的中药和前头的处方一样,肯定少不了需要药引子。
所以、母亲一轱辘爬起来下了炕,给谁也没说,拿一把镰刀就上坡了。平时家里只有她和父亲,是留守在家的空巢老人。其实第二疗程需要的药引子,姐夫在他家平常下地干活的时候都给准备好了。只是姐姐在电话里没给母亲说,谁知爱操心的母亲,平时就跑得快,一听姐姐送药上来,全然不顾自己有多大年龄,就上坡攀崖寻找药引子。
姐姐追问道:“你都成喔样子了、还不说实话,到底咋着哩?”这时母亲才不得不如实的告诉姐姐,她跌跤的事实经过。
后来姐姐去看了跌跤的现场,那个地方离家不远,紧挨着自留地,在上山坡的拐弯地带,很偏僻。幸亏山坡崖下是个凹陷深窝,里面积满了厚厚的树叶干草,才没造成大的伤害,母亲还能自己慢慢走了回来。假若跌的严重,人不能动弹,或者昏迷不醒,滚在积满树叶的凹窝中,人不容易发现,谁都不知道去向,腊月寒冬(2020年农历腊月13)数九寒天,那是要出大亊的。
晚上,母亲声声唤唤呻吟,痛的翻不过身,姐姐也没敢回去。父亲一直嘟囔的不停,说母亲有装腔作势,小病大养、无病呻吟之嫌疑。第二天早晨,母亲在姐姐的陪护下,乘班线车上城检查,走到沙河子的时候,姐姐这才给我打了电话,说她陪妈上来到医院检查一下。我问:“妈咋着哩,是不是又栽啦?”姐姐说:“可不是啥!”我问是咋回事,姐姐说:“妈把人能气死,上来了再给你说”。 就这样挂断了电话,我赶紧开车来到了103车站。
在等候的空隙,我估摸着母亲肯定又是跌跤了。因为母亲一辈子忙碌惯了,一天到黑跑的不停,父亲脚不好使,所有跑腿的亊都是母亲来完成,包括取个东西,搁个什么东西,全由她一个人承担。
母亲在家里一直是个贤妻良母,自从放飞了我们以后,她和父亲就成了留守的空巢老人,俩人相依为伴,一直生活在农村。
随着农村生活发展变化,母亲在家里的职责也发生了一些改变,她不再是下地干活的主要劳动力。她像是一个内务府大总管,父亲享有着最高皇权一般的威严,时刻发布号令,母亲坚决贯彻执行,她是个忠实的追随者、服从者和拥护者。母亲在父亲眼里,既像皇帝身边的侍从堂随官,又像皇后跟前的贴身丫环,跑前忙后,不亦乐乎。
父亲经常给我们说,他享两个人的福,其中一个就是享我妈的福,这个说法一点都不为过,至于哪个人是谁?大家肯定能猜到,他始终为人民服务,特别伟大,就不必宣传了吧。
母亲属相为“马”,脚儿勤跑的快。曾经跌过好几次跤,2005年9月在城里就摔了一跤,致右臂膀锁骨粉碎性骨折,至今钢板还没取出。

【作者简介】叶玉林、男、1963年生人,在职大学文化,中共党员,退休干部。曾长期在基层担任过乡武装部长、乡镇长、乡镇党委书记、副局长等职务。平日喜爱文学、笛琴书画等,创作有《回味人生》《贩药材》《治黄河》《我的父亲》《一封家书,》等各类体裁作品约20多万字。《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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