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开

文/朱杰

桂花家很穷，为了弟弟能上学，经不住媒婆的花言巧语，委身于同村大户王家，过起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不料风云突变，王家生意败落，公婆又接连亡故，最终只得变卖了房产冲账抵债，这一切桂花都毫无怨言，她不怕吃苦，不怕从头再来。

最让桂花寒心的是丈夫过惯了优渥的生活，无法面对现实，整日借酒浇愁，一蹶不振，稍不顺心还迁怒于桂花，冤枉她是“霉照星”。桂花只得终日以泪洗面，却意外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

可丈夫闻听消息后，没有分毫喜悦，无端指责怀了“野种”，还拳脚相加，导致桂花不幸流产，求助村里妇联主任后，在大队里办了离婚手续，搬回了娘家。第一次的婚姻失败让桂花痛心万分，看着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桂花想到了外出创业。

无意间，桂花从村里老人说邻村王庄有位师傅豆腐做得棒，便按图索骥来到了王庄。王师傅一看桂花就以身子弱不适合为由拒绝，但桂花却执意要学，老王没好气地说：你先把我家水缸挑满水吧！老王妻子一听，连忙对桂花说：做豆腐需要山泉水，姑娘你这身子还真不行。哪知桂花二话不说，挑起空桶就像山里走去。山路崎岖不平，但桂花一心求学，来去了四次终于将水缸挑满。当天，桂花肩头立马红肿起来，但回到家她一声不吭。第二天，桂花双肩裹布继续挑水，可天公不作美，一场暴雨把山路下得泥泞不堪，脚一滑，连桶带人滑到山谷，昏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竟然发现自己睡在暖暖的炕上，老王妻子笑着说：姑娘你醒啦，快喝点热粥。随后把她山谷晕倒，老王一路背回来的经过讲了一遍，老王妻子说：老头子同意了，收你这个女徒弟啦！

桂花闻听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这无疑给了她一线生机。桂花十分吃苦耐劳，很快就学到了做豆腐的本领。从泡发到成型，从火煮到滤渣…每一步都做得用心，她还牢记师傅传授的九个步骤，即：干豆去杂质、山泉来发泡、打浆需过滤、豆渣重复煮、盐卤称量好、再到火上烧、撇去浮豆沫、再加冷水煮、脱模即上品。渐渐地，街坊邻居们嘴里的“豆腐西施”很快传播开了，方圆百里都来购买。但有件事，桂花一直谜团难解，就是每次收摊后总会发现钱匣中都会出现一枚合欢花的干花，起先她也没多留意，总以为是风吹来的。

但渐渐地，桂花发现只要出摊必有干花，便将顾客逐一回忆起来。药铺伙计阿福在一众老顾客中是熟客了，每次都要预留豆腐后在收摊前来取，合欢花是不是他送的？

那天，桂花多留了一个心眼，对每位顾客收钱时都留意着，直到阿福来了，钱匣里的合欢花“神秘”出现了，立即叫住了阿福，问清了缘由。

原来阿福自幼丧母，为了照料父亲就在来到药铺做长工，一则能辩识各类药材，二来便于父亲诊治，一晃也干了很多年，而特别思念母亲当年做的豆腐，直到有一天尝到了桂花的豆腐后才有了妈妈的味道，一来二去竟喜欢上了桂花，又羞于启齿，故略施小计用象征爱情的合欢花“代言”。

听完阿福的叙述，桂花欣喜万分，但又担心婚姻失败，便答应阿福，弟弟学业归来后再谈婚事，阿福满意的点点头。夕阳西下，当阿福亲手将花干插在发髻上，桂花开心得笑了，她心田中的“合欢花”仿佛又得到了新生……

作者简介：

朱杰，中共党员，高级政工师，上海市作家协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理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