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之死

文/唐光梅

极端气候来临，植被大量死亡，土地难以种植，人类数量急剧减少。直到一个神秘人出现，提出将部分人类灵魂注入仿人寄体，灵魂死亡，寄体复原，人人以编号为名，并冰封一部分人类的婴儿留种。来人自称0号，将会作为审判者跟着他们。没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为什么帮助他们，但他们没有时间，也别无选择。0提供了一艘巨大军舰居住，每天都有人乘着小舟去寻找生存之地。

几百年过去，终于在寒冬时发现大片光杆，31留下印记，返程汇报，长老们猜想这也许是麦田，喜出望外，结伴考察后，向大家宣布，找到了一个宜居地，将带着大家拜访这片土地。所有人在见到这样一大片土地，大家欢呼雀跃，并在长老会的领导下建设起来。

待到尘埃落定，热闹的夜晚，广场上的篝火点亮了麦田边缘，人们在庆祝，围在篝火旁站起身拉着手，转起圈欢呼着。31脸庞清秀，温柔开朗，向来受大家喜爱，现在做出如此贡献，喜爱更甚了。欢呼声越来越大，人们沉浸在庆祝的喜悦和激动中，没人注意到拐角的两人，他们停在明暗相交处，少顷，黑暗里传出淡淡的声音“走吧，机会是要等的。”之后转身向阴影更深处走去。

又大半年，淡淡的黄昏下，31正往回走，突然暗处冲出一个大高个，从后面一把按住31，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唰地把刀架在31的脖子上，紧跟着阴影处出现两个身影，23和107。23走近些，似乎在和31商量“你不喊，我就让他放开你的嘴？”31微微点头，23朝93抬了抬头，31被放开，强装镇定地问：“你是谁？”93不满地回答“我就是看不惯你！哼，一个耽误大家的罪人！”31有些迷茫，他每天除了家理，就是田里，很少了解其余的事情，他迷茫地望着对面的人“罪人？什么罪人？”23顿觉好笑，当事人竟毫不知情，他轻轻歪头，轻笑一声，煞是可爱。而93听来像是一种嘲弄，稍稍用力，就在31脖子上压出了一条血痕，107向前一步，看向31，又抬了抬视线落在93身上“你的话说了，也请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话落93的力道松了一些，31紧紧盯着对面，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认识吗？”眼前的人，一个看上去就很精明，眼中充满计谋，被一副金边眼镜掩盖，金色的链条垂下，似乎又很温柔；另一个，清纯的脸庞看起来年纪要小些，完全没有攻击力的样子，如此扎眼的两人，如果有所交集，自己怎么会完全没有印象。23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107号抓了一下23 的手“不重要，但我们认识你。”他松开23，23走过去，拍了拍31的脸“你很厉害，所有人都喜欢你！我再努力，他们也看不见！你是不是很自豪很骄傲啊，毕竟，你找到的是高粱，让他们空欢喜一场，还是有很多人支持你，”转身背对31“没关系，马上你就会消失了！他们再喜欢你也没用了！”突然转回去“你的尸体会成为明天的礼物——送给他们，期待吧——大家的——英雄先生”不等31震惊出声，93就捂住他的嘴，107过去拉起23的手“走吧”。

31死在了他心心念念那片土地前，广场边的高粱在微风中摇曳，也许是在为这位知心朋友的离世而悼念。

第二天清晨，唱了一夜的高粱仍然唱着。突然，“啊——死人了！死人了！”尖叫在广场上蔓延，惊起飞鸟，高粱地里传出唰唰的声响，小鸟振翅发出啪啪的声响。清空旷的广场上，血泊里躺着一个人，身旁竖着一面旗子，一个女人站在旁边捂着嘴发抖，人群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嘈杂的讨论声响起。一个大胆的男人走近些，惊呼“是31！是31！”是14号的声音，他不可置信“是31死了！31怎么会死了？”9号颤着手指着旗子“快看，旗子上写了什么！”14再次向前两步，仔细辨别“罪——人——罪人！是谁！怎么可以这样侮辱我们的英雄！”看清字迹，14十分愤怒，人群里也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什么？”23笑了，带着几分嘲弄道“英雄？什么英雄？一个误导大家的人也配叫英雄？可笑。”9离得近，听得十分清楚“你怎么说话呢！这么大的地方，现在大家都在这儿安居乐业的，这不是多亏了31吗！你凭什么讲这话！”他指着23大声质问着。众人附和“是啊，是啊”“怎么能这么说！”23双手举起一瞬“欸——我可没乱说，你们自己看看，这可不是麦子、水稻，人啊，还得吃这些不是。”23的笑容十分灿烂，毫无歉意，又补充道“如果不是他说这里有麦田，我们至于在这儿耽误这么久吗？说不定早就找到真正的麦田了呢”。人群中传出赞同的声音，一个少年愤愤不满“他就该死！这不是让我们都没得吃吗？”9转身循着声音来源大声道“你们闭嘴！如果没有31，你们现在哪有这么大的屋子住！你们这么说！难不成人就是你们杀的！”68一听就急了，急切地反驳“胡说！我可没杀人！”23也有些害怕，瑟缩了一下，107拍了拍23的肩膀，抬头看着9号，眯了眯眼“这位朋友，人要是我们杀的……”话音未落，0号和长老出现在尸体前方，0号手里提着93“安静，”0号冰冷的声音轻松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审判，93号违反人类公约，致31号死亡，杀人大罪，死刑。”说完，0手中的93消失了，他向后退几步，也并未离开。

68哼了一声，突然有了底气“看吧，人可不是我们杀的。”9反驳道“那也不是你们诋毁31 的理由吧。”23拍了下9的肩膀“欸——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啊，你们敢说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42号“你们倒是公各有各的理，最近这言论满天飞的，谁搞的清楚谁对谁错啊。”大长老见众人也讨论不出什么，便开口道：“好了各位，不如听我老头子几句话”107号显露出温润的笑意“好，咱们都听大长老的。”大长老撇了107一眼，接着说“各位，31说到底是给我们大家找了一个安家的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该如此侮辱一个功臣……”大长老转头看向身旁的三长老“老三，你应该记得吧，当初，31可未曾说这就是麦田，只是说可能”又转头看向群众“至于麦子，其实我们是有一些粮种的，如果你们需要，或许可以取种让你们来年翻种。”这话引起一片哗然“什么！”“什么！”人们交头接耳，十分震惊。三长老震惊之后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质问大长老：“你说什么？我们哪里来的”大长老抬手打断“只有审判者大人和历代大长老才知道。”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大长老又看向审判者。0的声音毫无波澜“是，他说的没错。”大长老慢慢讲述“第一代长老会将上时代最后一批粮种保留起来，也曾尝试过种植，但采集的土壤始终不合适，但数量有限，最终也就被封存。如今，这片土地上既然能生出高粱，自然也能种出小麦。”三长老坚决反对“不行！这经验谁知道如今能不能适用？现在用了，那以后呢？”大长老直接转向审判者“大人，您觉得如何处理呢？”所有人神情有些紧张，都在等待“判决”。

短暂的沉思过后，0只说了几个字“人各有志，按比分配。”

大长老低声重复“人各有志，我明白了。”他向大家说“舰艇的物资按比例分为两份，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留在这里继续生活；第二，离开，跟着舰艇去找你们想要的麦田或水稻。”三长老接过话头“好啊，那我就跟着舰艇去找新的地方吧，各位，想要离开的人站到我这一边吧”他向旁边跨了几步，离大长老更远了，人群中爆发了激烈的讨论。

昏黄的阳光下，三长老带着人群走进舰艇，大长老语重心长，有些不舍“老三，一路顺风。”

舰艇离开后，大长老转身向身后的群众：“好了，大家，现在我们该送别我们的朋友了，接下来他会开启他的黑洞之旅，让我们祝福他。”这是送别英雄的仪式，31的灵魂碎片被安置在他的小舟中，几个人抬着小舟走来，一直向前，人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停在不远处，将小舟交给0，0接过小舟，转身离去，快要走进高粱地时，人们似乎看见31回头向大家告别，同他生前那样向大家微笑，他回头继续走，和0一起，身行渐隐。

作者简介：

唐光梅，来自四川凉山，是一名乐山师范学院的大二学生，我对文学充满热情，乐于用写作记录我喜欢的见闻，喜欢在我感兴趣的领域创作属于自己的作品。日常是个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开朗小女孩，善于在生活和自然中发现有意思的现象和故事，最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境、故事、传说、神话，从中汲取写作的灵感。以此未创作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