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友情深
一
七四年农历四月十四日,学校决定从十五日起放假三天。下午便有不少学生回家了。我在教室里正看书,突然有人从背后托了一把。回头看,是韩秀珍。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明天休息,你到孝义去转转,可以去我家走走。”我当时楞了一下,接着没好气地回答:“不去!”她站了一下,转头走了。后来王玉玲问我为什么不去孝义转,还给人不好看。我说没有玩的心思。
这事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态度真是既不识抬举,又十分无礼。那时,我除了二组和临县几个同学外,一般很少和其他同学交流交往。对韩秀珍、刘贵香的态度是很泠漠的,基本不说话,以致刘贵香当面对我发了不满的脾气,提了意见,差点闹僵了。
现在回想,真内疚加可笑!
二
第二天,(农历四月十五日),薛荣财也回家了,刘贵生去了离石,(他有个哥哥当时好像在离石吕建),张继全不知去了那里。宿舍只有我和程应厚。他对我说: “只剩你一个人了,三天长着呢,今天去我家吧。”我想了想答应了。于是他骑车带着我去了他家。记得是三泉公社贾壁村。去后她妈已做好早饭,是家常饭。饭后,我跟着他和他父亲去地里栽红薯。中午,他母亲做了枣糕、汤面,在坑上放了一个小桌。我们一起吃。他父亲母亲话不太多,但很热情,和蔼。老俩口看上去很善良朴实,是很本分的农民。下午,我提出要回学校。他说:“有三天假,才第一天,住一晚吧。”我坚持要回学校。他只好骑车把我送回学校。他要返回家时,已经上灯了,是摸黑回去的。
这是我在师范二年唯一一次在别人家作客,吃饭。那时,我家里已没有人在,所有亲人都四散在外。我作为唯一的成年男子,又是兄长,还得为他们的生存挂心。而且那天又是我一生最忘不了的痛苦纪念日▬ ▬父亲去世三周年纪念日。所以那天的事记的特别深刻。
后来,张继全和我当民办教师时的老领导刘全义,(也是我一生的恩人)到大禹乡检查教学工作,来到我家,他告诉我,程应厚曾随工作队到过临县,还去了他家里。我真为那时应厚没有能到我家作客叙旧而遗憾!
三
七四年正月开学后,薛荣财从家里带了一大袋红枣炒面。放在窗台上好多天,他没吃一囗。后来,他说不吃了,问其他同学吃不吃,没有人要吃。他要拿出去倒掉。我对他说,不要倒掉,没人吃我吃。后来,那一袋炒就放在窗台上,全部都是我吃完的。现在想起来,我那时真是太咀馋了!
四
七三年秋,全班刚分为四个小组。小组又分六个轮流值日组,轮流打饭。那天中午,第一次轮开打饭。我和薛荣财躺在宿舍看书。韩秀珍提着饭桶掀开门问:“临县那个讨吃鬼呢?”我抬头问她:“你说什么?”她重复前一句。我一听火了,冲着她说:“你再说一句。”她又说:“临县那个讨吃鬼呢?”我一下从坑上跳起,动手要打她。薛荣财一看,着了急,马上跳下炕,连鞋都没穿,把我拉到一边。韩秀珍提着桶走了。过了一会,她和刘贵生打回了饭。我才知道,她找得是刘贵生。她的坐位就在我前面,但第一学期我一直和她没有接触。到后来,我发现她是个非常天真活泼,爽朗热情,毫无妒忌心的好姑娘。那时,孝义人的口头语是讨吃鬼,她原本没有骂人的意思。 (未完待续)
